老 鼠

老     鼠

陈胜毅

正月初三，下午五点左右，东湖寺路段，人行道上行人很少，道边栏杆的角落里，一只成年老鼠顺着基角线弓背奔窜，样子紧张机警，但是速度不快。

光天化日，乾坤朗朗，大道坦坦，过街老鼠如此招摇，也太胆大妄为、肆无忌惮了！这么想的同时，五十多年前在吊水洞修水库的一幕，在脑海里泛了上来：几米远的小路上，突然窜出一只油毛水光的老鼠。我立刻箭一样飞奔而去，一个大跨步凌空飞起，落地后老鼠已被踩扁，身后是爆出体外的肝肠心肺。现在追这只老鼠，根本没想到要跨步踩牠。

我跑到了老鼠前面。巨影伴随沓沓的脚步声，老鼠突然停住，身体往后缩，伏在地上，一块清亮的水渍在腹下漫开浸洇。哟，牠吓出尿了（见照片）！瞪着惊恐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没有逃窜，可能已无力逃窜。机会难得，可遇不可求，我赶快掏出手机，连续拍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养的宠物。

牠已经老了，也可能是生病了，棕褐带黄色的体毛稀疏干枯，没光泽不丰润，好像深秋的茅草丛。腰背部大块脱毛，相互毗连，露出灰白的斑块。见我没有伤害牠的意思，牠慢慢转动身体，想原路返回。这很危险，因为栏杆长一百多米，暴露的时间越长，越容易遭遇不测。最好的选择是沿着原来的方向，继续往前走二、三米，栏杆尽头外侧，就是杂草丛生的邵水河堤，那里才是藏身的好地方。在牠再次转身对准这个方向时，我用脚轻轻地挨一下牠尾部的毛。好像心有灵犀，牠慢慢地走了起来，顺着坡地消失在河边的草丛里（见视频）。

回家路上，心情很轻松，很空灵，想起网上说今天的情人节：“做一个有情的人，对天地有敬畏之情，对苍生有悲悯之情，对长辈有敬孝之情，对幼小有怜爱之情。"自问，鼠为四害之首，人人得而殊之，如此待牠，如对战俘，不知对否，只求心安。

作者简介：陈胜毅，男，汉族，祖藉湖南省双峰县，195O年4月26日生于湖南省邵阳市，中专学历。1968年11月下乡插队于湖南省绥宁县关峡公社芷田大队第二生产队，1974年12月退休顶编进邵阳市第二人民医院，从事卫生员、食堂采购员、中药加工炮制工作。1985至1988年在邵东卫校学习临床医学，毕业回院从事临床心电图诊断，直至2010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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