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翔老师：手工业考古的理论与实践
2020年7月20日上午，受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邀请，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白云翔先生为考古夏令营同学作题为“手工业考古的理论与实践”的主旨报告，来自30余所高校的百余名师生参加了此次课程讲座。
白老师在讲座中
白云翔先生长期关注“手工业考古”的研究与发展，对“手工业考古”的理论研究、学科体系建设等方面有着独到见解。此次，白老师从手工业考古的定义、研究领域、研究内容与方法、研究实例以及学科发展前景等五方面做了全面的介绍。
“何为手工业考古学？”白老师从考古学定义入手，他认为考古学的研究对象是古代人类活动遗留下来的实物资料，其中各种人工遗物又是考古学研究中最重要的研究资料，自然而然的就会阐发出关于这些人工遗物的“来源”问题、“产地”问题以及“怎样生产”等问题。但在实际考古过程中，往往会有遗物出土地与生产地不相符的情况，如2016年南昌海昏侯刘贺墓中发掘出大量器物，然而这些器物并不完全来自于江西地区。面对一件器物来逆推它的来源、产地、怎样生产等问题，这就涉及到了手工业考古问题，因为一切文化遗物都是手工业的产物。
基于此，白老师为手工业考古下了一个颇为经典的定义，即：手工业考古（Archaeology of Traditional Industry）作为考古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是指近代工业革命以前各种加工制造业和矿业等各种传统手工业的考古学研究。
白老师认为，手工业考古在年代上的研究上限毋庸置疑，以人类产生开始制作工具为始，研究下限是近代工业革命发生以前（欧洲工业革命为公元18世纪，中国略晚于欧洲，时间为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
就手工业考古的研究领域而言，白老师根据我国史前时代至明清时期的手工业生产内容，结合产品用途将其分为30个大门类，并对每一门类进行了细致阐述。他强调，这一分类并不是绝对的，每个大门类下还可继续细分若干小门类。其中，较为重要并且考古学大有可为的有：（1）石器工业；（2）木器加工业；（3）骨角蚌器加工业；（4）陶瓷烧造业；（5）青铜冶铸业；（6）铁器工业；（7）钱币铸造业；（8）漆器制造业；（9）纺织印染业；（10）皮革加工业；（11）车船制造业；（12）印刷业；（13）制盐业；（14）采矿业。另有稀有金属冶炼业、金银器加工业、兵器武备制造业、玻璃制造业、服装加工业、食品加工业、酿造业、制糖业、制茶业、油料加工业、家具制造业、造纸业、文具制造业、火药制造业、编织业等，都是具有悠久历史，但由于大都未发现制作作坊遗迹，仅能通过实物或文献对其进行研究。
从“研究领域”进一步阐述“研究内容与方法”，白老师将手工业考古的研究内容分为十个大类，即（1）原材料研究；（2）生产工具和生产设施研究；（3）工艺技术和生产流程研究；（4）产品研究；（5）产品流通和应用研究；（6）生产者研究；（7）生产经营方式研究；（8）产业布局和产业链结构研究；（9）社会经济研究；（10）社会文化研究。
白老师紧紧把握从材料到产品、从流通再到产业，最后到社会经济和社会文化这一整条脉络，把每个环节的研究内容与研究意义阐述的十分清晰。
同时，他将手工业考古的研究方法归纳为“一个基本点”和“五个结合”。一个基本点，即强调考古学基本研究。通过田野考古获取研究资料，运用考古学传统研究方法对资料进行分析、判断和解释，重视手工业作坊遗址的调查和发掘，关注手工业生产遗迹与手工业产品的考古学研究，对考古资料中涉及有手工业的文字资料和图像资料则要更加重视。五个结合，即强调多学科合作。多学科合作在整个考古学研究中也是最为突出的方面。就手工业考古而言，多学科合作强调与文献史学、现代科学技术、科技史学、人类学以及模拟实验研究的结合。
白老师分别结合二里头绿松石作坊遗址研究、齐都临淄汉代铸镜遗址研究、湖南桂阳明清炼锌工艺技术研究、蜀郡工官研究、汉长安城手工业研究等研究实例，对原材料研究、生产工具与设施研究、工艺技术研究、生产者与生产经营方式研究、产业布局和产业结构研究等方面进行进一步分析与阐释。
白老师强调，手工业考古的研究内容与研究方法、研究对象密切相关，要将手工业的各个门类作为一个整体开展系统化研究，更要开展相关的产业链研究与产业集群研究。最后，白老师指出，手工业考古的根本任务是对资源、技术、产业与文明（人类社会）之间的互动关系及其演进的研究。
报告的最后，白老师对手工业考古的学科发展寄予厚望，他认为考古学的性质、任务和目的决定了手工业考古是其基本内容之一，是现代考古学的一个分支学科。同时，文化遗产事业的发展，需要大力推进手工业考古的发展。
白老师提到，如果回顾中国考古学史，便不难发现，手工业考古与近代考古学的诞生相伴随，至今成为重要研究内容，手工业考古的研究基础十分良好。而且，从近年来不断涌现的考古新发现的整体来看，关于手工业考古的新发现与日俱增，手工业考古的研究日益受到关注。他还历数近四年来的手工业考古论坛及其主题，认为手工业考古的学科氛围正在逐步形成，故此，手工业考古的前景广阔、任重道远。
白老师在报告结束前再次强调手工业考古的重要性，他讲到，手工业考古及其理念，对于整个考古学具有积极意义。他希望莘莘学子能够投身于手工业考古的研究队伍中来，助力手工业考古的学科发展。
夏令营的诸多营员对白老师所作的报告，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多位营员就产品流通、手工业产业史研究等问题与白老师展开深入探讨，白老师一再延长时间，对营员们的问题予以解答，并向工作人员示意，要求他们做好营员们的问题收集工作，他承诺将通过邮件的形式对营员们提出的所有问题逐一解答。在此，我们在此对白云翔先生表示感谢。（撰稿：郭煜丹、严青青、牟星玉 整理：秦昱）
（图文转自：“首师大考古”公众号）
责编：荼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