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莉：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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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翻阅手机信息，看到一则如何煮粽叶，如何让包粽子的叶子又绿又软，恍然想起：端午节就要到了。边疆小城的端午，是伴随着空气中浓郁的沙枣花，暴马丁香的香味儿，走来的。

把煮粽叶的信息转发给发小微信群，有人回应，不会包粽子。我回说，我也原本不会包的，后来通过百度，找到教包粽子的视频，依葫芦画瓢，学着包了两回。虽然，比不上老手包的，但还是说得过去。

冯说，现在到超市里去买。望着这几个字，我笑了：这来得干脆。谁不知道超市里有啊。只是，只是，就想趁着端午的兴致，品尝一下自己亲手做的滋味啊。否则，这端午过得，似乎像是抽干水分的叶子，干瘪瘪的。

多少年了，很多人嚷嚷，没有年味，没有节味，也有人探询其中缘由。我想，没有味道，大概都是这坐享其成闹的吧？只要钱包里的人民币足够多，一切现成，即刻都能办到，但省略了所有的过程，而这过程，恰恰是活色生香的部分，想要的那些味道，自然是体验不到了。

孩子曾经喜欢吃超市里边的肉粽，我便常常去买来吃。后来，买着，买着，孩子不愿吃了，说是太腻，或者是太咸。再后来，端午干脆都不提吃粽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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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还有佩香囊，插艾草，饮雄黄酒，赛龙舟，放纸鸢……等说辞，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条件局限，佩香囊，一时是做不到了。那得懂得一些医术，是安神助眠，还是提神醒脑，还是驱蚊除虫，各是各的功效，各是各的香草料理，得一一采集，耗费时间，耗费精力。插艾草，是可以做到的，前些日子，婆婆和别人去野外挖野菜，还采到了好些艾草呢。

是的，端午，是少不了艾草的。早在《诗经》里就有：“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艾草，浑身上下汹涌着浓烈的气味，气味中似香似苦，香中有苦，苦中有香。蚊虫对此，敬而远之。曾经在一位作家的文字里读到，有人在自己的花圃里，鲜艳的花丛中，种着艾草，因了艾草，花儿们就不怕虫叮了。

咏唱爱情，西方以及现代中国，都会提到玫瑰，而我们的老祖先却以艾草咏唱爱情，真的是大智慧。艾草是护花使者啊！

边疆小城，端午时节，气候适宜，也少有蚊虫等的侵扰，在门窗插艾草驱蚊防虫的自然是很少见，但在节日来临之际，订购几束百合花，插在灌满清水的瓶里，养着，在近几年多了起来。百合的花语是顺利，祝福，高雅，心想事成，家庭幸福，闻花香，赏花姿，温馨爱意绵绵，端午的味道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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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端午，自然是绕不开两个典故的。

千年以前，汨罗江畔，一个人伫立在夕阳下。眼里盈满忧郁，脸上的忧伤，在如血的光影里，愈发凝重。

这个人，便是屈原。屈原，为了国家，他写下“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为了国家，他以自己的生命践行自己的誓言，以自己的生命，与当时污浊丑陋的社会对抗。纵身投江，献出一颗滚烫的爱国之心。这天，正好是端午。这天，人们往江里撒米，喂鱼，为的是不让鱼儿吃掉屈原的尸体。自此，慢慢沿袭下来，端午便有了用米包粽子的习俗了。

我敬称屈原为先生。先生，就是一枚珍贵的香草。我会一直插在心的门楣上。

另一个典故，是关于那个怕雄黄酒的白娘子白素贞的。杭州西湖边美丽的白素贞白娘子，原是白蛇，为报恩，化为人形与许仙结为夫妻。原想着幸福相守永远，但受法海和尚蛊惑的许仙，让她饮下了致命的雄黄酒。

许仙，亲手用雄黄酒开启了白娘子白素贞的磨难，尽管他曾经深爱她。就在这繁花绿树的五月，就在这龙船竞渡，纸鸢满天的安乐端午，他让一个女子，寸心寸骨疼痛，珠泪涟涟。

第一次知道这个故事时，年龄还小，内心把恨意集中在那个法海身上。成年后，每逢端午，每每品味这个故事时，则悟出其中深意：雄黄，其实是一种象征。是风霜雨雪，是电闪雷鸣，是疾病，是背叛，是别离，是生死……雄黄，让原本美好的一切，遭到打击，损毁，甚至终结。

我不是蛇妖，自然不用担心现什么原形。但，我想，人生路途上，命运之神，把那些我不喜欢的雄黄酒端到我面前，硬要塞给我的时候，我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应对呢？

尘世一朵莲

微刊

第260期

王莉，笔名：冰莲花。教师。喜欢写散文，诗歌。出版有散文集《冰莲花》，《风烟俱净岁月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