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智库定量分析方法及其应用
作者：朱学芳（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教授）
众所周知，智库是以战略问题和公共政策为主要研究对象，为决策者提供理论依据、思想观点、政策建议的非营利性研究咨询机构。体现智库质量和决策能力的是它提供的成果产品内容的准确性与即时性，而高质量的成果产品必定基于科学的研究方法。随着移动互联网、物联网、社交网络等技术的迅猛发展，大数据时代的信息来源众多、各类数据爆炸式增长，采集到的信息与传统信息时代相比更容易随时间变化，分析方法及所用工具呈现出多样化、综合性的特点， 而智库建设中日益增多的定量分析方法对提升智库准确性和即时性有着重要的支撑作用。例如，利用文献计量、知识图谱、聚类分析、可视化分析等方法，可以帮助智库研究人员对所需文献进行收集、梳理、关键词及相关内容元数据抽取、特征确定、聚类计算，关联关系分析，结合专门的文献计量工具软件呈现，快速、可视化地动态评估和把握当前某个问题的研究热点及前沿趋势等。目前，智库研究机构中运用定量分析的研究基本都是通过计量分析、关联分析、内容分析、评价分析、影响力分析等分析方式，研究内容主要是利用定量分析的方法对智库评价研究和智库建设及决策时如何使用定量分析方法研究两个方面。
主要智库定量分析方法
内容分析方法。通过对大众传播内容量和质的分析，认识和判断某一时期的传播重点，例如对某些问题的倾向、态度、立场以及传播内容在某一时期的变化规律等。在进行内容分析时，研究者必须排除个人主观色彩，从已有的微博内容、网页内容、研究报告、综合信息媒体和专业信息渠道等来源资料出发，追求共同的价值观；将所收集的全部资料看成一个有机的整体，进行全面、系统的研究，并用数学和统计学方法，对所研究的材料进行量的分析。内容分析一般要经过选择、分类、统计三个阶段，该方法实际为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相结合的方法。
文献计量方法。用数学和统计学的方法定量地分析知识载体的交叉科学，主要是对智库相关文献进行分析，基于文献比较、统计分析等方法，从资源类型、期刊论文分布、年度分布、学科分布、研究层次、主题分析、代表性学者、研究团队、机构及其之间的关联关系等角度，应用引文分析、聚类分析等分析工具，对智库主题内容进行数据抽取、处理，聚类计量分析，再利用可视化工具软件，绘制智库不同层面和研究热点等知识图谱，直观呈现相关主题内容和研究资料来源等情况的演变过程，进行研究主题的分析评估、演变影响因素的把握以及发展态势预测。
社会网络分析法。该方法是由社会学家根据数学﹑图论等方法发展起来的定量分析方法，近年来，在职业流动、世界政治和经济体系、国际贸易等领域广泛应用，并发挥了重要作用。运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从网络密度、平均距离、网络中心性三方面对智库所研究问题的关键词进行分析，结合可视化软件绘制出它们的知识图谱，在此基础上总结智库研究热点及动态等内容。
计量经济学方法。运用数学、统计学方法与计算机技术，以建立计量经济学模型为主要手段，定量分析具有随机特性的经济变量关系。一般模型的变量之间的关系表现为线性或者可以化为线性，具有明确的形式和参数，利用样本信息，采用最小二乘法或者最大似然法估计变量。计量经济学方法是一种更适合研究各类经济问题的科学、可靠的定量研究方法。
还有兰德公司开发的一些研究方法和模型，如德尔菲法、系统分析法、倾向评分方法、博弈论模型和预测等，在情报研究领域中具有广泛影响和普遍应用。智库定量分析方法还包括构建相关的数据库、采用相关的计算机软件工具如统计分析软件和可视化软件等，向上控制原材料从而为下游分析工作提供有效的格式化数据并保证分析结果的质量；向下简化数值计算的流程，从而减轻数据处理、分析人员的工作强度，提高效率，提升分析结果展示的直观和规范程度。
定量分析方法的具体应用
运用定量分析方法评价智库。对智库的评价研究，主要通过社交媒体、邮件、电话、实地走访等多种方式来搜集智库基本资源、知识生产、知名度、外部影响评价报告等相关客观评价数据，构建评价指标，设置权重，选择评价方法体系，通过比较分析进行智库的价值评价、质量评价、转化评价和绩效评价。在评价方法的选择上以定量为主，定性和定量相结合。在评价指标、权重的设置上，各种研究给出的指标、权重不尽相同，因此所构建的评价体系也有差异。运用的定量分析方法主要有回归分析、数据统计、引用量分析、层次分析法等。对智库影响力的研究方面，主要包含两大方面，其一是研究某一类型的智库在国内或国际上的影响力；其二是探讨衡量智库影响力的新方法。研究智库的决策影响力、社会影响力、学术影响力和智库成长力，一般是先对智库发表的内容进行内容分析，找出智库的各个影响因素，然后利用定量的方法对这些因素进行描述和分类，以及量化操作，探索衡量其影响力的指标权重，综合分析与考量相关指标内容及其关联性等。
运用定量分析方法服务智库。总结国际权威智库所使用的定量分析方法，主要包括内容分析法、引文分析、用户信息行为分析、社会网络分析方法、信息计量、竞争情报分析、知识图谱等分析方法。例如，兰德公司发布的研究报告等文献样本，从发布时间、研究类型以及研究主题等多角度探讨社会网络法在智库定量分析时的应用；兰德公司在情报研究中也广泛应用倾向评分方法在因果推断中对观察性数据进行有效处理，提高研究的质量与效率。倾向评分方法被普遍运用在社会科学研究中，涵盖了经济学、临床医学、心理学、劳动力市场等领域。目前国内外在智库建设中运用定量分析方法时，使用较多的是内容分析法，通过编码和统计将文字凝练的文献转化为数量化的资料，从而克服定性研究的主观性和不确切性缺陷，达到对文献“质”的更深刻、更精确的认识。
更好地服务决策
智库在不同领域的决策报告中，所应用的定量分析方法是多样的。例如，在能源领域，所应用的方法有计量经济学模型、学习曲线方法等。在农业领域，所应用的方法有经济计量学估计、数学及编程等方法。但是，在智库能力体系、智库信息服务、智库联盟的运行机制、智库建设、智库协同创新模式等其他智库研究方面，基本没有应用到定量分析方法。因此建议将定量分析方法更好地与定性分析结合起来，积极应用在智库这些内容方面的创新建设与研究中。
智库利用文献计量法来辅助科学决策，识别领域热点；利用专利计量法主要是为了识别技术研发趋势，评估协同创新能力；利用社会网络分析法主要为了解决网络数据的关系问题等。而图情领域的定量分析方法很多，如文献计量学、社会网络分析、专利分析、信息计量等。被智库公司真正应用到决策时只有少数几个，且应用领域也较少，因此建议将更多的图情领域的定量分析方法应用到智库机构更大范围的分析、预测与决策当中，加大对多学科交叉、综合性分析方法的研究与应用。最后，还需重视大数据时代信息收集、分析与处理方法的特点，提高数字化平台能力，加大力度探索诸如信息智能搜索与自动抽取、数据自动分类、数据质量自动控制、数据挖掘与深度学习、自然语言处理等智能化信息技术分析与工具软件在智库情报定量分析中的应用，进一步提高智库采集、数据管理与处理的效率与精准性，为社会主义建设和发展提供更加优质的智库产品，更好地为党和政府科学民主依法决策服务，为当下全球抗击疫情、稳定经济的艰巨任务作出更大贡献。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