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烟台 栖霞牟氏庄园
牟氏庄园位于山东烟台的栖霞市,是晚清时期的牟氏家族居住地。曾经长期被称为牟二黑地主庄园。庄主人牟墨林,传说心狠手辣,残害百姓,人称牟二黑。这当然特定时代的解读。现在吾人来此游览,更多关注庄园本身的布局构成,体会胶东民宅的风情。如果能从建筑上再衍生出更进一层的思考,则是另外的收获。
牟氏庄园成名很早,1988年入选第三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出版的《中国旅游大辞典》上,也可看到牟二黑地主庄园的名字。
余清晨来到庄园,其时天方熹微,建筑沐浴在霞光里,广场上一片宁静和安谧。苍劲而蓬勃的国槐树,亭亭如盖,已屹立在这里百年以上。它见证了庄园的兴衰起伏。
老树之下,新塑了一头耕牛,牛背上一双牧童,在快乐地识字聊天。好一幅耕读图。
建于清雍正十二年的古井,从未干涸。它常年滋养着牟家六个大院大小人口,附近古镇的居民也深受它的福荫。
牟氏庄园,风水殊胜。
牟氏庄园入口,这是牟墨林第三个孙子牟宗夔的大门,台阶高80厘米,彰显气派不凡。黑漆大门沉重厚实,上书:耕读世业,勤俭家风。
门边的石墩别具有匠心,鼓托是莲花状,这并不多见。浮雕精美,凹凸有形,题材各异。
福禄寿喜。
姜太公钓鱼。
麒麟送子。
刘海戏金蟾。
门簪雕刻:棋琴书画。沥金粉亮。
牟氏庄园由东忠来、西忠来、日新堂、宝善堂、师古堂、南忠来等几组相对独立的院落组成。这其中日新堂居中最为古老,是庄园最早的一座建筑,其余皆是衍生。
地面彩石铺砌的图案,称为石毯。四角各镶嵌一枚石蝙蝠,居中铺设三枚铜钱。寓意吉祥长寿。石毯正对的房屋是序馆。
序馆里展出牟墨林家族谱系。栖霞牟氏的始祖是牟敬祖,明洪武三年来栖霞任主簿。牟敬祖上任后,因县令一职空缺,遂代行县令职务,颇有政声。事迹见载于《栖霞县志》和《登州府志》,后世族人称他为“名宦公”。牟敬祖在栖霞安居成族,繁衍至十四世牟墨林,依靠土地经营,成为胶东大户,闻名远近。牟氏庄园,就是从牟墨林开始建立日新堂,不断扩张,成为今日的模样。当然,如今这里已回归国家社会,建筑犹在,人事已非。
屋脊置走兽,本是吾国古建的形制之一。牟氏庄园的走兽前置五只,从前往后分别为“走投无路”、“帮子望月”、“随风打旗”、“为虎作伥”、“赶尽杀绝”。有辟邪之意。
硬山卷草花卉。
粮仓、账房。
圆门洞边生长紫藤萝,虬枝屈节,已是200年。
从东厢的一排硬山房可以窥探出胶东民居外墙的一大特色。外墙的下碱用石砌,防水耐脏;上部窗间墙则为白灰抹面。大概白灰的耐久性能不足,游人只看到簇新的景象,这是重新粉刷的结果。外墙色彩轻快,对比强烈,美感十足。
东忠来是牟墨林的四孙牟宗彝的住宅,属于庄园晚期的建筑。忠来堂是客厅,建于民国二十四年。
楹柱略显斑驳,对联文字优雅:“庭有余香榭草郑兰燕桂树,室无长物唐诗晋字汉文字。”牟氏家族诗礼传家,这也是中华文化的魅力。无论富贵贫寒,对文化是一样的充满敬意。门楣横匾题:忠来堂。
正堂上方悬匾:犹望公安。这是因为牟氏先人来自湖北省公安县。彩匾告诫后人勿忘故土,永记公安。匾下正襟危坐身着官服的是牟墨林的高祖父牟国珑。
梁架用材讲究,主梁为直径80厘米的原木,檩条规格一致,均匀排列。大堂高敞轩致,坚固挺拔。
客厅正对的排屋窗扇两边镂刻图案。
寝楼前过厅。
东忠来寝楼为二层,和客厅同处中轴线上,建于民国十九年。寝楼前东西厢房组成四合院。院内植石榴树。
门簪。
寝楼内部。
寝楼后进现名为“牟氏家宴”,展出牟家的后厨与饮食陈设。
门簪。
厨房与盥洗室。
餐厅。
九子碗。
此为牟宗彝第一夫人陈氏自1927年就孤居的地方,1942年病故。地面有落水斗。
东忠来西是西忠来,最后一进是戏楼。西忠来是牟墨林第三个孙子牟宗夔的住宅。
戏楼前是小姐楼,二层。底层石砌,二层用砖。
门楼颇为精美,构思巧妙。
彩绘装饰有鹤鹿同春的图案。檐脊上刻鳌鱼。
小姐楼内景。
刺绣、古琴、家具。
装饰花卉的木箱。
箱牟氏庄园的主楼皆为穿堂门,有如过厅做法,人称穿堂门一线开。这是它的一处特色。
小姐楼建于清光绪年间,曾是牟宗夔与妻子的卧室。正门下尚有半地下室,曾经被误认为水牢,其实只是普通的储藏室而已。
地下室。
厢房,原是子女读书的地方。
体恕斋北面入口。体恕斋是家族议事和教育的场所。体恕即是体谅和宽恕。
正中挂牟氏先祖容像,上方横匾:德隆望重。两旁对联:华祝庆三多多福多寿多男子,堂开师百忍忍垢忍气忍性情。
五架梁,脊檩下有抱梁云。
“霜露兴思远,箕裘继世长”,表达了慎终追远,尊崇祖先之意。
柱础透出年代较深。
方格窗棂,上刻蝙蝠、花卉。
日新堂全景,牟氏庄园就是以这里为始点,向四周扩张。把零落的荒野变成建筑群落。
时值严冬,怕冷的古树被保护起来,像是要进行魔术穿壁的背景。后为日新堂大楼。
日新堂大楼是牟墨林长孙牟宗植曾居住的地方。长房本应是最兴旺发达的地方,但牟宗植仅有独子,且两代单传,相继英年早逝。到1920年代,日新堂大楼仅剩下牟宗植夫人鹿氏和儿媳姜振帼,真是天意弄人。
庞大的家业后继无人,好在姜振帼知书明理,平静面对。1930年后,姜振帼举家前往烟台,靠辛勤地操持和洋房买卖跻身上流社会。牟氏家族,有此良妇,是不幸中的万幸。
大楼后是牟墨林故居。牟墨林是庄园的始作俑者,字松野,太学生。生于乾隆五十四年,卒于同治九年,享年82岁。娶一妻四妾,生五子六女。合抱之木生于毫末,牟墨林故居其实就是一座简单朴素的五间瓦屋。
院中的古树名为紫薇,是牟墨林的伯父亲手栽植,至今已200年。
门簪。
覆盆柱础。
牟墨林故居内景。
箱柜。
火炕。
砖石墁地,细木隔断。
日新堂西排屋,为酒坊药铺等附属建筑之用。
无刺枣树,树龄200年。
继续向西,有一条南北巷道,一侧下碱石作,上部白灰饰面。另外一堵墙则为砾石的拼花造墙。色彩斑斓,人称虎皮墙。
虎皮墙组合起来有难度,匠人又运用巧思和不同的色泽,让墙体别具后现代意味。
虎皮墙西为宝善堂,建于清光绪年间,是牟墨林的二孙牟宗朴的住宅,包括一个四进院落。
宝善堂,面阔五间。
轿子。
喜堂,院内栽皂角和山腊树。
喜堂本是寝楼,现展示本地的婚俗文化。定亲、上轿、迎娶、小姑子持熨斗为新娘烤手脚。
拜天地、入洞房。正是:诗题红叶同心句,酒饮黄花合卺杯。
栖霞果园。
再西面是复建的学堂,魁星点斗,连中三元,是无数学子的梦想。
石灯台。
今人书法。
师古堂是牟墨林的六孙牟宗梅的住宅,共四进三个院落。曾为书画展室,门楣上的“书林雅集”系书法怪杰韩庆生所写。
“牟氏庄园有一怪,烟囱立在山墙外”。烟囱为三级收缩式,建于山墙外,由石条承托。状如小塔凌空。
门簪的根部,像是盛开的花瓣。
门枕石。
门枕石。
牟氏庄园,占地2万平方米。四合院相叠,通道相间,高低错落,层次分明。年代横跨清雍正到1935年不同历史阶段,实乃百科全书式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