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的素色年华（散文）

文/姚静

　　人生多憾事，自然之物也常有不尽人意之处，香气馥郁的花不够美，美艳逼人的花却不香，才有了张爱玲：“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鲥鱼多刺；三恨红楼梦未完”的“人生三恨”。
　　窃以为桅子花是色香兼俱的一种花，担得起“玉树琼花”这几个字。
　　栀子花为常绿灌木，高可达3米，其枝杈丛生，旁逸斜出，树形蓬松优美。叶片长圆形，革质油亮，色如碧玉，四季常绿。花朵素白无瑕，花瓣如奶油凝滞，层叠团簇着一丛淡黄的蕊。虽是植于寻常人家院墙根下的花卉，却有着端庄大方，典雅从容的大家气质。花香浓郁是栀子花的一大特点，古籍关于栀子花的记载也忘不了写一句“其花香甚”。
　　叶青花白，清纯皎洁，妙香浓郁，悠悠不绝，这是栀子花印象。
　　“栀子花”这个名字却是因其果实而来。栀子花凋谢后结出的果实许多人都没有留心过，那是一个长圆形的蒴果，中间圆鼓，其上有六条经线般凸起的纹路慢慢在尖端收束成一个小口，看上去像一只古代的杯子，盛满美酒。它可以入药，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这样记述：“卮，酒器也。栀子象之，故名”。“栀子”便作了这株异香扑鼻的花儿的名字。
　　其花能观，其香可嗅，其果实可入药，植一株栀子，便得一院清雅，满庭芳香，何乐而不为？因此栀子花是深受人们喜爱的一种庭院观赏花卉，夏日里，在某户人家的院落里遇到一盆芳香四溢的栀子花便是常事。
　　只见一丁点儿花芽在花枝上凸起来，慢慢长成一个青涩的小骨朵，收阳光月色，吸水分养料，到了夏天慢慢膨大成一个饱满的花苞，几缕素白从青绿的花萼间绽裂出来，是含苞待放的诱人情状。栀子花的花瓣雪白，间或带一丝若有若无的青痕，晶莹润泽，如剥了壳的熟鸡蛋，它们一片片打开，团成一朵端庄典雅的花儿，状如玉琢冰雕。
　　举一树清纯绿叶，托满枝淡素花朵，在一方老宅院落的土墙下，或是在一幢新楼的水泥阳台上，栀子花总是相宜，它能衬托老宅的古意盎然，清香里载着缓缓流年，也配得上新居的朝气逼人，素洁清新的气韵压住那一室簇新富贵的光芒。
　　栀子花开，常遇雨季。雨中栀子更是俏丽，雪白的花瓣上点点雨珠如泪，栀子花沉沦在思念中，花香绵密，悠长，漫浸整个夏天。
　　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与约定，一生守候和喜悦。花若有时代感，栀子花该是生长在古时，持一卷线装书，摇一把团扇，面容恬静，目光慈善，循规蹈矩在老旧的传统里。执着坚贞，不离不弃，诠释着它满树素面的花朵。
　　栀子花入诗，人们盼望着能在开满栀子花的山坡相遇。
　　栀子花入歌，低吟浅唱着它的素色年华。
　　栀子花开是拂去尘埃的刹那惊艳，纷扰俗世间，绿叶幽幽，白花温婉，清香弥漫，让人在触目间就忽地清凉了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