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杂记】去家桥农庄布田摸番薯
家桥农庄有块水田,叔冠名为“萤火虫稻田”,那是前上一周的事。
叔建议,这块水田由“萤火虫”读书会的虫子们负责打理,譬如布田(插秧)、施肥除草、收割。
前一周六,永忠、留生和素芹,率着虫子们到家桥农庄布田。
周日上午,陪回小城的叔喝茶。聊到这块水田。叔提议进家桥农庄看看那块水田。
说到农庄的一些经营模式和发展策略,叔告诉我们:家桥有自己的经营模式,他尊从他的内心的庄园去打造和经营。
永忠打电话问家桥:那块田插满了没有?
原来,那个周六布田,只布了一点就没秧苗,家桥不在农庄,据说他去了海陵岛。
家桥告诉永忠,秧苗是有了,田还没布完。
永忠开车搭我与天华、老周夫妇先进农庄。刚下车,一阵闷热兜面而来。天蓝树木苍葱。农庄里的水田,插上的秧苗葱翠欲滴。
家桥绝对是叔的铁杆粉丝,他把叔在微信群里所发的一些诗句,叫人制成牌子,挂在从停车场入农庄的那段路的石柱上。
客人进来的路上,一边读着挂石柱子牌子的诗句,一边欣赏田园风光,那真是诗意无尽。
这些诗句有“谁家的田园,谁家的稻香,谁家凤尾,谁家的桥。”
农庄里,连续多天以来,虽然下了几场大雨,但农庄的花依然开得姹紫嫣红。
走到萤火虫稻田,发现只插了十分之一的秧苗,田埂上放着两桶秧苗,我脱鞋下田,赤脚踩在软绵绵的水田,抓过一把秧苗,弯腰插了起来。
跟在我后面的家桥,也脱鞋下来,拖一桶秧苗到田里,拿起秧苗插秧。他说,阿哥布田,我得陪着。
四十多年前插过秧,这手艺还在。记得那时插秧,插一撮秧苗,手放水里洗一下泥浆。
父亲在外面做事,每到农忙时节,是母亲率着我们几姊妹干活。犁田耙田,母亲不输于男人。
割稻布田,我们姊妹几个,天蒙蒙亮就起床了,没人赖床,喝两碗粥,拿几条番薯,挑着畚箕跟着母亲的后面,披着晨曦走在田埂中,仿佛电影《渡江侦察记》小分队披着夜色出发的镜头。
母亲耙好了田,我去秧苗地铲秧苗,装在畚箕里,母亲和我、大妹各挑一担,二妹她们几个人抬秧苗。
秧苗挑到田埂,用秧桶装了拖到田中间,然后几姊妹一字排开布田。
母亲趁我们布田,她回家里挑饭菜过来。天气热了,母亲会煮清补凉糖水,既可以填饱肚子,又可以解渴。
布田的时候,最怕来一场雨。雨一过,阳光白艳艳的,特别猛烈,晒在背脊,又辣又疼。这些阳光,乡下称“九屎辣”。
和家桥插了十几分钟秧苗,阳光如针,两个人浑身是汗水。
家桥一边布田一边说,我只是说说闲嘴,谁知道你叔当真。那天我和同学到海陵岛玩,以为能赶回来,谁知道喝了酒,就在那里隔夜。
永忠说秧苗没有了,这块水田是我跟别人对换的。个个以为布田那么容易啊,要有计划的,布多少田,下多少秧苗的。这块田的秧苗是没有计划的,只能去捡别人剩下的来布。
回到棚寮,家桥端出番薯,他说,等会带大家去摸番薯。我感觉奇怪,这鸟人,番薯是挖的,他怎么摸?
吃饭时,我和永忠、老周、家桥、保全,雨霖等一桌。
家桥上完菜,换了一件衣服,坐下来吃饭。
记不住谁提到雨,说立秋下雨,要连续下四十多天的雨。
家桥突然冒出一句话:别提雨,说到雨差点见不到你们了。就刮台风那晚,睡到半夜,睡得惺忪的我起来拉尿,一伸脚,脚下“咚”一声,低头一看,床前全是水,刹时间,我脑子里闪出郑州水灾的事,联想地铁水浸的情景,水到喉咙了,就要死的那种感觉。
赶紧推醒身边的老婆:快跑,屋顶漏水,不要穿衣服了,赶紧跑。
从屋里跑出来,才看到整个农庄成了汪洋大海,到处是白茫茫的水。
家桥告诉大家,附近的排水口堵了,所有的水都往农庄灌。
逃到安全处,老婆对着正在下雨的天喊,老天爷啊,下点就好了,不要再下了,再下,什么都没了。
家桥说,当时我对她说,你真是,老天爷要下雨,是你能叫停的吗?
家桥对那晚的描述,永忠说起了《唐山大地震》电影的开始,说家桥的遭遇跟电影有十分相似。电影开始,货车司机跑货回来在洗车,他老婆过来帮他抹汗水,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十几天不见,抹着抹着便在车卡办事。忽然车抖了起来,伸头外看时,外面许多房子倒塌了。
饭后,家桥拿来桶和帽子,说要去摸番薯,大家说太阳太猛了。
家桥拿帽子盖我头上说,走,阿哥,我们去摸番薯。
雨霖跟着我们后面,到了番薯田,家桥拿锄头清理番薯苗,我和雨霖挖番薯。
原来泥土很松,不用挖,只需用摸的模式就能把番薯弄上来。
摸了十多分钟,受不了阳光的烤晒,只得收工回去。
此时,才明白他说摸番薯是怎么回事。
回到棚寮洗番薯,家桥说,以后做贼的事,真得叫上阿哥。
图片来自南山庐
2021-08-08,晚,记于小城旧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