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水小说】樱桃红了（四十七）
困难是一块顽石，对于弱者它是绊脚石，对于强者它是垫脚石。
樱桃红了（四十七）
文｜宋宗兴
樱桃和救国军的领导机构组成人员，在首山脚下察看了地形后回到牤牛屯，聚在关帝庙里，正欲商量攻打首山日军之事，一匹枣红马朝着关帝庙飞驰而来，从马背上跃身飞下一矫健的身影，快步进了关帝庙。
“小李子回来了。”大奎惊喜地说道。李振宇点头说：“回来了。”
樱桃说：“振宇，你来的正好，快说说你和二壮到大黑山设防的情况。”李振宇说：“我和二壮哥到了大黑山后，将猫头鹰原先的房舍整修一遍，临时搭建了几栋草房，加固了重点部位的防御设施，我来时，他们还在加紧盖房呢，关键隘口设好了岗哨，那里易守难攻，足以让咱们的队伍到了后有立足之地，我这是回来给你们报信来了，也想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和日本人开战。”
樱桃听了李振宇的汇报，高兴地笑了：“从今天起，咱们不能再称呼小李子了，他是咱们辽南抗日救国军的参谋长了，参谋长是指挥作战统领队伍的，打起仗来，可都要听参谋长的调动指挥。”“嗯”，大奎、三壮、秀君、春来都笑着点头。
正在李振宇愕然时，樱桃说：“振宇，李兆麟先生代表北平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对咱们辽南抗日救国军司令部领导机构进行了任命，由我担任司令， 副司令由三壮、大奎担任，任命你当参谋长，军需处长由二壮担任，秘书长是秀君，宣传部长由春来担任，这样咱们的职责明确了，以后有了坚强的领导，打起小日本来会更好地把队伍带好，今天你回来的正好，我们一起研究一下攻打首山日军的作战计划。”李振宇说：“恐怕我的能力水平不够，再说也缺乏作战指挥经验，能胜任吗？”
樱桃说：“我们都没有经验，都是在摸索中干的，你在猫头鹰的胡子窝里呆过，又参加了消灭猫头鹰的战斗，同时你练就了一身好武功，有百步穿杨的枪法，你更具有山东人吃苦耐劳聪明能干的素质，相信你一定能胜任的，好了，不说这些，下面咱们就研究攻打首山敌人的作战计划。请各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抒己见。”
大家沉思着不语。春来打破了沉默，说：“首山是历朝历代帝王将相、名人骚客的驻足之处，唐太宗李世民、清朝康熙、乾隆、嘉庆，还有历史名人王尔烈等，都为首山凭添了诸多诗文和神奇。首山，从正南方向看过去恰如一个横卧沉睡的仙子，东首是额际，蜿蜒部分是下垂的长发，额下眉眼鼻唇分明可见，主峰如高耸的丰乳。往西是一道斜坎的梁，好像是一只手扶着腹部，腕下就是古刹清风寺了。山上长满高蒿，芬芳异常。山西坡下森林茂密景色奇观、气候宜人，清风古刹、首山樵唱、文殊寺与观音阁、首山墩台、勒石记功、首山斗、将军定石、首山擎月共称为“首山八景”。其中以'首山樵唱’最为著名，成为明代辽阳八景中的第六景，传闻有仙人樵于首山，'夜闻歌声，曲终不见’，可见林木之茂盛。山南有沟壑数条，涌泉飞瀑，真仙境也。所以，我们在攻打山上敌军时，一定要注意保护山上的古刹及森林资源，这是咱辽东的宝山。”大奎听着春来的介绍，“啧啧”称赞：“春来真是个文人啊，不愧是宣传部长，人家懂得就是多啊，长见识了。”
樱桃说：“首山是千山之首，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山，欲得辽东必先得首山，我近日读《三国演义》得知当年司马懿曾率十万大军攻打公孙渊时在首山激战，此外，唐太宗东征高句丽、光绪年间的日俄战争皆发生于此，山上树木繁茂，遮天蔽日，怪石峭壁，易守难攻，我们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秀君说道：“听老人们常说，光绪年间，日俄战争在首山打响，一时间战火遍布，然而清风寺却完好无损，没挨一颗炮弹，原因就出在日军元帅乃木的身上，开战的头一天他梦见了一个胖大的弥勒佛和他结拜了弟兄，让他不要炮轰南山坡上的寺庙，乃木信以为真，第二天醒来后，他就命令士兵不准炮弹落入南山坡。战争结束后，他寻迹找来，果见南山坡上有一座古刹。正与梦中那个庙一模一样，清风寺也就完好的保存了下来。于是，佛主显灵保佑千年古刹一说便流传了下来。”
李振宇说道：“俺是山东人，来辽东时间不长，听了各位对首山的介绍，真是开了眼界。现在说说我的看法。”他捡来一条木棍在地上边画边说道：“在去大黑山设妨之前，我曾多次到首山考察地形，首山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这里是辽东城的西南屏障，山上驻着日本鬼子的一个小队，估计人数在五六十人，有两挺轻机枪，两个掷弹筒，其余的是步枪，这个小队的任务一是负责对辽东城南的铁矿看管，二是对辽东城日军守备部队形成相互支援之势，虽然我们队伍的人数多，可我们的武器装备比不上日军，首山易守难攻，我们还要保护好古建筑及森林，只能采取引蛇出洞的办法。”
大奎问道：“咋个引蛇出洞？李参谋长快说说。”李振宇拿木棍指着画出的图形说道：“这儿是首山，驻守着一个日军小队，山南是清风寺，山上林木繁茂，山之东南处的齐大山上是于冲汉和日本人合开的铁矿，我们就采取先炸掉铁矿的矿车，扒掉铁路，这样以来，首山上的日军得到报告、听到爆炸声，必来接应，我们就在东南的密林里险隘处埋伏，居高临下，打他个措手不及，定会取胜。”樱桃一听李振宇的引蛇出洞妙计，连喊数声：“好，好，好一条引蛇出洞的妙计。”
樱桃沉思片刻，从李振宇手中接过木棍，指着说：“李参谋长带三十人，前往齐大山炸掉铁矿的运矿车，副司令大奎带三十人扒掉运矿石的铁轨，我和三壮、秀君及春来带大队人马在首山东南的密林险隘处埋伏，大家看这样如何？”大奎说：“好，我看行，不过这一叫我副司令，还有点不太适应呢，嘿嘿。”樱桃说道：“习惯就好了。”
“司令最后的意见好是好，可是还有一连环妙计，我说说，大伙看看行不行？”三壮说道。樱桃说：“集思广益，说说看。”三壮从樱桃手中接过木棍，指着李振宇和樱桃画过的图说：“我们的队伍若是炸掉矿车，扒掉铁轨，首山上的敌人一定前来救援，这是引蛇出洞，很好，我们在险要密林处埋伏，一定会打个漂亮的伏击战，也很好，可是我们何不借机打个连环仗。”樱桃问：“你细细说来。”
三壮继续在地上划着，说：“若是日军首山小队遭了伏击，辽东城里的日军得报后一定派援兵相助，首山以北有一条通往城里的道路，即水线道，这是必经之路，在首山北侧成折弯状，两侧也有密林，我们在密林里埋伏一支队伍，用铁锹在折弯处将路挖条深深的横沟，上面垫上木板铺上浮土，日本人的军车一开上就会掉进去，此时我们在密林里的队伍，一通枪炮，定会打他个狼狈不堪。”
樱桃用赞赏的眼光望着三壮，说：“没有想到三壮副司令也是文韬武略，这一计也很好，由你带一百人的队伍在首山北侧设伏，要保存实力，和敌人打游击战，不得硬拼，打完伏击战后，迅速将队伍带到大黑山，我们到大黑山会合。”
按计划，救国军的队伍出发了。
樱桃、春来、秀君带队伍很快到了首山东南脚下，春来指着那巍巍的首山岩石说道：“首山之石，不如名山大川怪石、美石那样驰名遐迩，惹人蜂拥而至，它却有其独具的风韵。远看，或峭壁如峰，或怪石如虎，或似雄隼展翅，或如玉兔回眸，神形毕肖，情趣无限；近观，或沉静如钟，或光滑似玉，或嶙峋显骨，或柔媚多姿，惹人驻足凝眸。首山山石的组合也妙得很，有的相偎相依，有的若即若离，相倚成趣。”樱桃听着春来若诗似词般的话语，叹道：“春来毕竟是东北大学的高材生，只是我读书少了些，咱们也别光观景，快将队伍埋伏起来，做好战斗准备。”樱桃将队伍带到首山通往齐大山铁矿必经之路的险隘密林里埋伏起来。
王大奎带领三十人的队伍，扛着枪和铁锹、钢钎和镐头，开始挖起铁轨来，被日军守护铁路的巡逻队看到，一通枪战过后，数名日本鬼子被歼，大奎命令道：“快挖，枪一响鬼子就快下山来了。”不一会，铁路的路轨被拆下数根，路基被挖出了两米宽的口子。
李振宇听枪响着急了，说：“这矿车还没炸，怎么打起枪来了，快点，将炸药引药接好，引爆。”战士们迅速将数节矿车的炸药安放到位并将引线连接好，李振宇用手按下电纽，结果没有按响，正待仔细检查时，只听一声枪响，原来是看矿的两名日本鬼子将引线剪开。李振宇手起枪响，两个点射，将两名鬼子打死，听到枪响，铁矿上又出现了七个鬼子，李振宇命令救国军战士们还击，一通枪声激战过后，七个小鬼子被打死四人，另三个吓得急忙藏在矿山的一块巨石后面。李振宇正在接炸药引线时，只听一声枪响，正中其左臂，殷红的鲜血淌了下来，李振宇忍痛挥起右手，一枪打去，巨石后的一鬼子应声倒下，救国军的战士们，一通打枪，将剩下的两个鬼子解决掉，然后迅即将鬼子的武器收取起来。
随着李振宇右手一按，数节运矿车被炸碎。枪声和爆炸声，响彻山谷，振聋发聩，惊动了首山上的守敌。数十名荷枪实弹的鬼子下山直奔东南齐大山上的矿山而来。
樱桃带队伍静心屏气地等着首山上的鬼子下来，马匹勒紧嚼子牵往远处安放等候。秀君指着前面说道：“鬼子来了，得有几十号人呢。”樱桃命令道：“听我的命令，三声枪响为令，不许擅自开枪，靠近再打。”
五十余个鬼子快速开了过来，进入樱桃部队的埋伏圈后，樱桃鸣了三枪，喊道：“打。”顿时，救国军的二百余名战士们，快枪、火枪齐发，五十余名鬼子乱作一团，但稍稳定后便奋力抵抗，由沟底向两侧险隘攻击。日军的掷弹筒开始发挥威力，不断向两侧险隘上发射，此时不断有战士伤亡。一日本军官向身边的士兵吩咐：“快给辽东司令部发报，速派援兵来。”
樱桃看到日军掷弹筒的威力，认为只有近战才能更好地消灭敌人，于是挥枪命令到：“小鬼子已溃不成军了，弟兄们冲啊。”说着带头冲下险隘。此时大奎、李振宇也带领完成扒铁轨、炸矿车任务的数十名战士前来助战。
经过肉博激战，数十名鬼子大部被消灭，个别漏网之鱼跑回首山顶上。大奎欲追击逃跑之敌，樱桃制止说：“穷寇莫追，我们快打扫战场。”
樱桃带领救国军的战士们打扫战场。共歼灭日军四十余人，缴获掷弹筒两支，三八大盖步枪四十只，轻机枪两挺，战刀一把，手枪一只，子弹2000余发。打扫完了战场，樱桃吩咐道：“将缴获的枪支弹药带上，我们迅速向大黑山撤离，大奎你带上五十名兄弟到首山北面接应三壮，劝三壮不要恋战，打完伏击后，赶快将队伍带到大黑山会合。”大奎领命率五十名兄弟向首山北面而去。
救国军的战士们牺牲五人，负伤十余人，樱桃发现李振宇的胳膊负了伤，赶紧上前给李振宇包扎。说：“快牵枣红马来，让振宇骑马走。”李振宇正欲推让，樱桃瞪眼说道：“现在不是你讨价还价的时候，快上马。”李振宇只好听命上马。
樱桃对秀君、春来说：“秀君，我还是想让你最后做一下乡亲们的思想工作，你带上三十人，赶快回牤牛屯，再劝劝乡亲们尽可能离开屯子，免得鬼子去报复，然后赶往大黑山。”秀君、春来领命带上三十人，前往牤牛屯做乡亲们的撤离工作。
樱桃与李振宇带领二百余人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向大黑山开进。
三壮带领一百人的队伍来到首山北侧大路拐弯处，命人在公路上挖出一条三尺深三尺宽的大沟，在上面垫上木板，盖上浮土，经过巧妙伪装与原样无异。在密林处挖好掩体，选枪法好的战士在最前面的掩体内，瞄准沟壕处，以待城里的鬼子前来。三壮半蹲在掩体内持枪指挥。
救国军的战士们大多初次和日本人交战，气氛有些紧张，三壮不断地鼓励战士们沉住气，小鬼子不可怕。
“快看，小鬼子来了。”一战士喊道。三壮说：“小点声，进掩体内，不要暴露。”细看时，只见三辆军车上满载了鬼子，尘土飞扬，车声隆鸣，向首山开来。第一辆车上，架着一挺机枪，好不威风。
快到拐弯处接近壕沟时，三壮用手枪一个点射，第一辆车上的机枪手应声倒下。掩体内的战士全力射击，枪声若狂风暴雨般响起。开在最前头的汽车，加足马力，欲要逃跑，正好开进三壮挖好的壕沟内，车顿时动弹不得。
三辆车上的鬼子，被救国军战士们的一顿狂射，打得哇哇叫作一团，死伤过半。三壮亲自将火炮点燃，轰隆巨响，直打鬼子群中，打得鬼子嗷嗷直叫。从车上跳下一日本军官，挥动战刀进行反击，在一场恶战中，三壮跃入最前沿的掩体，瞄准举枪将日军军官击毙，又一通扫射后，日军三辆车上下来的鬼子，被打的抬不起头来，四处逃窜。
此时，大奎带领五十人的队伍赶到，协助三壮的队伍，截住欲南逃之敌。三壮见有援军，挥枪带领战士们跃出掩体，将顽抗之敌彻底消灭，日军见无法抵抗，趁机逃跑者二十余人。
三壮的队伍大获全胜，只损失十余名战士，歼灭从辽东城里赶来的七十余名日军。战士们欢喜不尽，打扫战场，收缴了日军的武器，初步统计有掷弹筒三支，三八大盖步枪六十余只，轻机枪两挺，战刀一把，手枪一只，子弹4000余发。三壮料想，若是辽东城里日军知此惨败，还派出更多的部队赶来，赶快见好就收，与大奎迅速带领队伍向辽南大黑山赶去。
逃跑藏匿起来的二十余名日军，听不到枪声后，才从首山坡上的密林中下来，见三壮的部队开走，重新集结起来，把陷入沟内的汽车拖出，狼狈逃回辽东城。
（责任编辑：王志胜 排版：王志胜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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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宗兴｜【衍水小说】樱桃红了（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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