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语文表现与存在》第一分册
《语文表现与存在》是潘新和教授的巨著,在理论勇气、分析功力,在勇气和功力相互映照、相互支撑上,堪称语文教育研究的楷模。——王荣生
用王荣生教授的评价来开头,就足以见得我在这本书面前是多么的渺小了,如一只蚂蚁在芭蕉叶上寻觅,只觉得这片叶子美不胜收,浩瀚无边,但是又说不出所以然。我不知道我现在翻开这本书是不是合适的时机,也许这本书在我的整个教育生涯中根本不会发酵,也许会很快发酵。不管怎样,开始了,埋下了酵母,发酵的事情交给时间去完成就好了。
说实话,读完了第一分册,除了知道潘教授在给我们勾勒一个理想的语文教育之境——养护培植指向表现-存在的言语生命自觉和健全的人格心理,涉及由内在言语冲动产生的言语表现欲、发表欲、创造欲、自我实现欲,追求超功利的言语人生、诗意人生理想、立言与信仰;外化为顺应人的言语潜能、禀赋、个性成长的文章图式和言语表现力——然后,我就剩下了一团浆糊。不是因为潘教授的逻辑不严密,只是因为我除了理不出逻辑外,还对以前以及现在主导语文教育的思想知之甚少。虽说迷迷糊糊地看过一些,但是在自己的头脑中没有形成框架体系。潘教授恰恰是在梳理这些的基础之上提出自己的观点。
读到最后都还在纠结潘教授提出的理想之境之于这积重难返的的现状,已然有些空中楼阁。但是,又依稀觉得他质疑的那些问题在平时自己也没少质问过纠结过。只是,我是问问就过了,而他从学理出发,从历史出发建构自己的理论体系,尝试着来解决这些问题。
不能站在宏观的角度来看待,那就从微观层面,从我自己觉得理解了的,而且深以为然的地方出发,梳理一下,我看见了什么。
首先是对马克思的“劳动外化表现在什么地方”的分析。“首先,劳动对工人来说是在外在的东西……因此他的劳动不是自愿的劳动,而是被强迫的劳动。因此,它不是满足需要,而只是满足劳动需要以外的那些需要的一种手段。”这不就是我们经常在提及的:把教书当成职业,还是事业?当成职业,“他的活动属于别人,这种活动是他自身的丧失”。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刺耳?“……因此,结果是,人只有在运用自己动物机能——吃、喝、生殖,甚至还有居住、修饰等等——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在自由活动,而在运用人的机能时,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动物,动物的东西成为人的东西,人的东西成为动物的东西。”初读不解其味,多读几遍,平时的状态便浮现在眼前,才知道我们是有多么自以为是,结果是傻傻地连动物机能和人的机能都没有区分开来。
潘教授由此联系到我们的语文教学中师生的“劳动”行为。从而论述出这种“外化”和“异化”的教学活动,最终导致的是自身的丧失、自由言语生命的泯灭,是学生不愿意学习语文的原因。
第二处看见是潘教授对语感的论述。他认为完整的语言应该包括语言之语和言语之语。语言和言语有什么差别呢?用个比较通俗的方式来说,语言就好比一堆积木,积木是确定不变的;而言语是每个(类)个体选择积木而搭建出来的东西。由这两个层面揭示了语感的三种形态,那就是基础语感、体式语感和语境语感。基础语感也就是语言语感是对作为思维与表达的原料语言的初步感知,是对字、词的意思和用法的最基本的了解。
体式语感和语境语感则是属于言语语感的范畴。体式语感通常称为“文体意识”,它制约着基础语感,它是基础语感和语境语感的中介性语感。这三个形态是三位一体,如何去形成,更多地需要培养起体式语感、体式意识,才有进一步形成应用的语境语感,并由此带动基础语感的发展。所以,从学理上讲,单纯识记字词的做法是违背学理了的,这也就是效率低下的原因。上师大王荣生团队一直在研究的“不同文体的阅读教学”,在学习的时候,我也有困惑,那就是每类文体的体式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作为老师的我并没有明确的认识。所以,我需要重回大学系统学习。哈哈,这当然是不可的,只是提醒我,学习真的是迫在眉睫。
第三个看见是听了麦加的星空演讲《人生海海,错了可以重来》之后意识到的,也才理解第一分册的最后一章《言语人格:超越生存性与功利性》包括全书的一个重要预设。麦家讲述了自己如何丢掉初心,然后重拾初心,完成自己人生的一次蜕变,写成了一本不同于以往的,全新的《人生海海》。回想自己阅读时经历的那种轻易的否定,症结被潘教授一语道破:答案是明白的,难点在于回答这个问题时必然要经历的理智与良知的拷问和挣扎。再来回想整本书,终于有些理解潘教授的高屋建瓴。他指引出的是一种理想境界,不是说我们都能马上达到,但是必须是用这个指引着自己前行。
最后,潘教授提到“言语生命意识主要靠言语生命来传递的。这其中主要靠语文教师的言语行为中显示出的言语人格感召力对学生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我默默想了一下自己显示出的言语人格感召力,额头渗出了汗水。
记录是为了确证我曾经看过!脑海中飘过一个词语:砥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