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罗江传奇|唐诗宋词里的黄陵庙
唐诗宋词里的黄陵庙
考察黄陵庙之所以出名,跟屈原有重大关联。
屈原在汨罗江隐居九年,在此作《湘君》《湘夫人》,进一步将二妃故事张扬到极致。因为《湘君》《湘夫人》的影响,黄陵庙也成为历代文人的凭吊之处,明代始一度被誉为“三湘七泽第一胜迹”,而成为千古名胜之地。二妃的故事也在屈原的故事里并列流传,经久不衰。
屈原自沉的汨罗江河泊潭,正在黄陵山北对岸,贾谊曾携《吊屈原赋》投书河泊潭汨罗北岸纪念屈原,返回京城时又携《鹏鸟赋》在土星港第二次凭吊屈原,留下了吊屈台故址;因此相传屈原在汨罗江作《九歌》《离骚》《天问》《怀沙》《渔父》等等。
屈原《离骚》云:“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敶词”,《怀沙》云:“伤怀永哀兮,汩徂南土。”说的是渡过沅湘向南走去,我要对虞舜把道理讲清。为什么要经过沅湘来跟虞舜讲清楚?因为这片南土地黄陵山上有舜帝黄陵庙,而屈原当时现实中面见的地方就只能是这个地方。最后屈原在汨罗江定居又在汨罗江写《离骚》,说明屈原面见虞舜的地方就在此,可推断黄陵庙在屈原来前就已建立。
《九歌》收集的是楚地的神话故事,《湘君》、《湘夫人》写的就是舜帝和二妃。“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汨罗江有黄帝所登的磊石山(熊山,屈原时名万岁山),传说中黄帝在此作韶乐,有凤凰台应律之故事,并在此铸鼎,乘龙升天。黄陵山又是黄帝所登之湘山,轩辕墓在此、舜帝二妃墓也在此。所以他汨罗江边一居九年,生活在一个古文化遗迹的圈子之中,完成了《离骚》《九歌》《怀沙》《天问》等伟大作品。黄陵山的二妃墓则引发他创作《湘君》《湘夫人》的灵感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
有专家认为《湘君》写的舜帝,表达的是他心中所崇拜的“美政”“廉洁”明君的事迹;《湘夫人》则是屈原对湘水女神“二妃”智勇双全、爱情坚贞的肯定,因此他对二妃久怀仰慕之情。想必他在汨罗江期间多次到达过黄陵山,黄陵山上有个落卷坡的传说,就说的是屈原遗落诗稿的故事。《湘君》《湘夫人》必定也在黄陵庙构思,玉笥山上创作而成。
《湘夫人》诗云:“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他说:登上白薠草坡啊纵目远望,与湘夫人约会在今天晚上。又云:“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他又说:听说湘夫人啊在召唤我,我将驾着飞车与她同往。说明屈原将湘夫人作为自己的爱情偶像在迷恋。湘夫人乘坐桂木“飞龙”之舟迎接湘君,吹奏娓娓动听的排箫召唤夫君,把香草桂花赠给湘君的侍女,却不见湘君的到来。这虽是屈原《湘君》、《湘夫人》中记述的一个神话故事,但表现了二妃爱情的纯洁与坚贞,以及人们对美好生活的热烈向往。导致有人认为屈原寻遍“江中”“醴浦”而不见湘夫人,遂产生投江的念头。五代·牛希济一首《临江仙》词写道:“江绕黄陵春庙闲,娇莺独语关关。满庭重叠绿苔斑。阴云无事,四散自归山。箫鼓声稀香炉冷,月娥敛尽弯环。风流皆道胜人间。须知狂客,拼死为红颜。”
屈原沉江殉国在汨罗江磊石山附近的河泊潭,而黄陵山正在汨罗江南岸,相距才二十公里。屈原是中国诗人们崇拜的偶像,他们到屈原庙祭拜屈原,也必定到黄陵庙祭拜舜帝二妃。
韩愈《黄陵庙碑记》:“尧死而舜有天下为天子,二妃之力,宜常为神,食民之祭。今之渡湖江者,莫敢不进礼庙下。”
所以唐宋期间,写汨罗和二妃的诗歌出现“井喷”现象。而二妃墓的祭祀时间萧振《修黄陵庙记》:"奉唐景帝五年六月十有四日敕旨,以黄陵祠,封懿节庙。"《 旧五代史 》晋书二高祖纪二:“湖南青草庙旧封安流侯,进封广利公;洞庭庙进封灵济公;磊石庙旧封昭灵侯,进封威显公;黄陵二妃庙旧封懿节庙,改封昭烈庙,从马希范之请也。”明时崇祯皇帝特令当地知县,于每年夏历六月十四,在黄陵庙举行祀典。自此,黄陵庙被列为“三湘七泽第一胜迹”。
唐代大诗人杜甫与黄陵结下过不解之缘。
公元768年冬,杜甫来到岳阳,登上岳阳楼,“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公元769年春,贫病交加的杜甫由岳州去潭州(长沙)投奔亲戚,途经湘阴汨罗。先在磊石山写下《宿青草湖》、《过洞庭》,后登河泊潭汨罗庙写下《祠南夕望》(有人认为此诗写黄陵庙),后经黄陵山(边山)白沙驿写下《宿白沙戍》,再进黄陵庙写下著名的《湘夫人祠》又名《黄陵庙》一诗。然后经屈原渡江地白马潭写下《发白马潭》《上水遣怀》《野望》《入乔口》,进入长沙。
《湘夫人祠》云:“肃肃湘妃庙,空墙碧水青。虫书玉佩藓,燕舞翠帷尘。晚泊登汀树,微馨借渚蘋。苍梧恨不尽,染泪在丛筠。”
实际上杜甫末来黄陵庙前,他早就将湘妃典故引用到自己的诗歌当中。如《渼陂行》:“湘妃汉女出歌舞,金支翠旗光有无。”《奉先刘少府新画山水障歌》:“不见湘妃鼓瑟时,至今斑竹临江活。”《建都十二韵》:“永负汉庭哭,遥怜湘水魂。”可见杜甫对二妃的传说是烂熟于心的。
杜甫后来辗转流离于潭州、郴州一带,在途中又逢战乱,亲友音讯难觅。大历五年(公元770年)冬天,他由潭州北返,经湘阴又写下《过南岳入洞庭湖》,饥寒交迫,身衰体弱的杜甫经黄陵庙和磊石山时写下绝笔之作《风疾舟中伏枕书怀三十六韵奉湖南亲友》:“轩辕休制律,虞舜罢弹琴。尚错雄鸣管,犹伤半死心。......”再次在此想起黄帝、舜帝二妃,在汨罗江撒手西去,安葬于平江。宋庆元六年,湘阴知县赵善邢为纪念杜甫留居县境,在泊舟处建“杜公亭”,《永乐大典》记:“亭旧以杜公名,已而易为故人晓春,相传工部系舟处也。岁久弗葺,日就颓圯。余亟撤摒弊而新之,且复旧名。余非徒为是美观也。缅想诗翁,虽不偶於唐,而形之篇咏间,乃心罔不在王室。登斯亭者,当以是心,溯杜公可也,诗云乎哉。时宝佑甲寅孟陬大名邵庶志。”因为此亭没有记具体地址,郭嵩焘考证时也不知是在白沙戍还是在白马潭。此亭当建于黄陵庙北的白沙戍(营田)才是有意义的。
唐大历五年(770年)暮春,杜甫还有一次意外的奇遇,在长沙碰到了故友李龟年。李龟年是唐开元、天宝年间宫廷音乐机构“梨园”的大乐师,“安史之乱”后流落江南。诗人少年时寄寓洛阳姑母家中,多次在歧王李范和殿中监崔涤的府第看过李的表演。他乡遇故知,人生感叹中,诗人写下了《江南逢李龟年》:“歧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颠沛流离中重逢的两位形容憔悴的老人,物是人非、往事不堪回首的沧桑迟暮之感油然而生。
李龟年后来流落到湖南湘潭,在湘中采访使举办的宴会上唱了王维的五言诗《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多相思。”又唱了王维的一首《伊川歌》:“清风明月苦相思,荡子从戎十载余。征人去日殷勤嘱,归燕来时数附书。”表达了希望唐玄宗南幸的心愿。
李龟年对王维的诗可能有偏爱,勾动了自己的兴亡之痛与个人的无限愁思,也深深地打动了听众,使他们对大唐盛世—开元、天宝年间的种种繁荣有着无穷的回味与眷恋。
李龟年在唱完这些歌曲后,忽然觉得心头剧痛、头昏眼花,昏倒在地。妻子感觉到他耳朵上还有热气,就没有安葬他。
四天以后他从昏迷中醒来,对家人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二妃让我教他们的侍女兰苕唱祓禊歌(一种超度亡灵的歌),教了四天,他们就让我回来了。”说完郁郁而死。
于是,有好事者就在李龟年昏死的地方建了一座“二妃庙”以示纪念。
其实诗仙李白也为二妃写过多首诗作。
他来到南洞庭黄陵山之地写下:“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南天不见云。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帝子潇湘去不还,空馀秋草洞庭间。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朝云落梦渚,瑶草空高堂。帝子隔洞庭,青枫满潇湘。”
他借古讽今写下《远别离》“远别离,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潇湘之浦。……帝子泣兮绿云间,随风波兮去无还。恸哭兮远望,见苍梧之深山。苍梧山崩湘水绝,竹上之泪乃可灭。”
说起唐宋诗人中对黄陵庙情有独钟的还要算是韩愈、李群玉、郑谷和张孝祥。
韩愈亲自写下《黄陵庙记》,考证了黄陵二妃墓的来龙去脉,写下了“前古”所立之时间点。他为什么如此热心?说起来有一个故事。
元和十四年(819)正月,唐宪宗迎凤翔法门寺佛骨入宫,刑部侍郎韩愈上表谏阻,宪宗大为震怒,要对他加以极刑,背后裴度为他说尽好话,才让他幸免,但被贬为潮州刺史。当时南方山岚多瘴气,潮州此地尤甚;韩愈心中担忧凶多吉少,心情很是郁闷。途经凤凰台、黄陵山时,先在汨罗庙拜祭屈原,写下《湘中》:“猿愁鱼踊水翻波,自古流传是汨罗。蘋藻满盘无处奠,空闻渔父扣舷歌。” 到黄陵山时,又特意到黄陵庙祭祀二妃,祈福求平安。说也奇怪,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二妃显灵,韩愈当年冬就改任袁州刺史,第二年九月召回任国子祭酒。韩愈回到京城后,念念不忘黄陵庙祭祀之神秘,他捐出私钱十万,托岳州刺史王堪重修黄陵庙,并写下《黄陵庙碑记》和《祭湘君湘夫人文》。此事他的碑记写得清楚,同时写了《夜泊江口》:“郡城朝解缆, 江岸暮依林。二女竹上湘,孤臣水底魂。”他在《送惠师》一诗中也写道:“顾我却兴欢,君宁异于民。离合自古然,辞别安足珍。吾闻九疑好,夙志今欲伸。斑竹啼舜妇,清湘沈楚臣。”他的每首诗都将二妃与屈原联系在了一起。
唐代有湖南三诗人之称的李群玉,跟黄陵庙的故事也令人回味。周新国先生《武陵藏珍》记载:李群玉一生交游广,足迹遍及河南、河北、陕西、大江南北。他是晚唐重要诗人,与齐己、胡曾被列为唐代湖南三诗人。唐末周朴《吊李群玉》诗赞道:“群玉诗名冠李唐,投书换得校书郎。吟魂醉魄归何处,空有幽兰隔岸香。”他也是记载“长沙窑”的第一人。
李群玉解天禄之任归涔阳,经黄陵题诗三首。
《题二妃庙》云:“黄陵庙前春已空,子规啼血滴松风。不知精爽归何处,疑是行云秋色中。”《黄陵庙》云:“小姑洲北浦云边,二女容华自俨然。野庙向江春寂寂,古碑无字草芊芊。风回日暮吹芳芷,月落山深哭杜鹃。犹似含颦望巡狩,九疑愁断隔湘川。”另一首《黄陵庙》云:“黄陵庙前莎草春,黄陵女儿茜裙新。轻舟短棹唱歌去,水远山长愁杀人。”
第一首《黄陵庙》表现了二妃音容宛在、精诚不灭,而岁月空流、人世凄清的悲苦情绪。第二首《黄陵庙》却只写了“黄陵女儿”与二妃好像不相干,却获得了后人极高评价。《诗境浅说续编》云:“诗言黄陵女儿,荡轻舟而去,无限愁心,付诸云水。其茜裙游女,托微波之辞耶,抑空明兰桨,望断美人耶?此类诗,重在音节苍凉入古,而微意自在其间,不烦说尽也。”
《云溪友议》记载:李群玉写完黄陵第三篇“春空”便到“秋色”,踟蹰欲改之的时候,却看到两个美丽的女子站在了他的面前,自说是娥皇和女英;还对李群玉说两年之后来“云雨之游”;说完她们就消失不见了。李群玉只好掌记其神塑,悻悻地离开了黄陵庙。
到了浔阳,向浔阳太守段成式详细叙述了这件事。两年以后,李群玉果然得病身亡,逝于洪井,大概与神女“云雨之游”去了。段成式《哭李群玉》云:“曾话黄陵事,今为白日催。老无男女累,谁哭到泉台。”“酒里诗中三十年,纵横唐突世喧喧。 明时不作祢衡死,傲尽公卿归九泉。”
现代学者施蜇存在《唐诗百话》中也引用了这个故事,并认为是可信的。
晚唐诗人郑谷,来汨罗江黄陵庙拜祭二妃,写下《鹧鸪》一诗,想不到却因此功成名就。
“暖戏烟芜锦翼齐,品流应得近山鸡。雨昏青草湖边过,花落黄陵庙里啼。游子乍闻征袖湿,佳人才唱翠眉低。相呼相应湘江阔,苦竹丛深日向西。”
此诗一出,因其脍炙人口,即风靡晚唐诗坛。郑谷是唐僖宗时进士,官都官郎中,人称郑都官。又以《鹧鸪诗》得名,人称郑鹧鸪。曾与许棠、张乔等唱和往还,号“芳林十哲”,存《云台编》。
湖南诗人齐己曾携诗来拜访,郑谷读至早梅“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句,便说:“数枝非早也,末若一枝佳。”齐己深感点评精妙,当即跪下拜师说:“我一字师也”。从此,郑谷这个“一字师”的盛名便在士大夫中广为传扬,有关史籍也先后载入,一直流传至今。
鹧鸪是一种羽色斑斓美丽的鸟,形如雌雉,体大似鸠,分布于南方。其“鸣云'钩辀格磔’是也”,俗称极象“行不得也哥哥”。古人常借鹧鸪的啼鸣来抒写迁客孤寂愁苦之状,游子思乡怀亲之情。
《鹧鸪》一诗得到后人广泛好评。许浑《韶州夜宴》诗云:“鹳鹆未知狂客醉、鹧鸪先听美人歌。”《听歌鹧鸪辞》云:“南国多情多艳词,鹧鸪清怨绕梁飞。”又有《听吹鹧鸪》一绝,知其为当时新声,而未知其所以。及观……郑谷亦有“佳人才唱翠眉低”之句,而继之以“相呼相应湘江阔”,则知《鹧鸪曲》效鹧鸪之声,故能使鸟相呼矣。
郑谷家乡宜春对这位晚唐著名诗人一向非常尊崇,曾将郑谷与袁京、韩愈等排在一起,称作“袁州六先生”。宋韩文公(愈)祠”中,曾将郑谷的象画在东墙上,以供后人观瞻。旧时,宜春城南曾有一条街道名曰“鹧鸪路”。在2004年建成的袁山公园内,又以“郑鹧鸪”之名建起了一个“鹧鸪亭”。游客至此,“一卷云台刚读罢”,“耳边疑听鹧鸪声”。其实黄陵山上也应该建一座鹧鸪亭来回想郑谷的这首《鹧鸪》诗。
古罗地因为有了屈原沉江的“汨罗”,有了二妃沉江的“黄陵”,从而吸引了历代顶尖文人墨客前来朝拜。黄陵庙诗文在唐宋期间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除了杜甫、李白、韩愈、李群玉、郑谷,还有宋之问、元稹、崔涂、李颀、孔武仲、宋白、华镇 、张孝祥、李邦彦、杨杰 、黄彦平等诗人直接以《黄陵庙》《二妃庙》为题也留下了大量诗歌作品。
宋诗人张孝祥如李群玉一样,也在黄陵庙留下了三首诗。
宋孝宗乾道四年(1168)秋八月,张孝祥离开湖南长沙,到湖北荆州(今江陵)任职,途经黄陵庙写了这三首诗词,他在给友人黄子默的信中说 :“某离长沙且十日,尚在黄陵庙下,波臣风伯,亦善戏矣 。”
《黄陵庙》:“百世黄陵庙,凄凉屋数间。只怜斑楚竹,那记赭湘山。访古韩碑在,徵歌屈些闲。虞嫔更尧女,莫入水仙班。”他的船在黄陵庙下阻风,幡然想起了秦始皇黄陵湘山阻风赭湘山的故事,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鹊桥仙 其七 别立之》:“黄陵庙下,送君归去,上水船儿一只。离歌声断酒杯空,容易里、东西南北。重湖风月,九秋天气,冉冉清愁如织。我家住在楚江滨,为频寄、双鱼素尺。”这是与友人分别的离愁之情。《西江月 其八 黄陵庙》:“满载一船秋色,平铺十里湖光;波神留我看斜阳,放起鳞鳞细浪;明日风回更好,今宵露宿何妨;水晶宫里奏霓裳,准拟岳阳楼上。”张孝祥一生英才奇气,如果说在《念奴娇·过洞庭》词中以“吸江酌斗,宾客万象”的豪迈气势,使南宋魏了翁为之倾倒 ,盛赞此首“在集中最为杰特”(见《鹤山题跋》卷二 ),而这首词同样显露出张孝祥的杰出才华和独具的词作风格。
关于黄陵庙的另一个故事是“梦诗”的故事。
据宋·许顗《彦周诗话》记载:有个客人将船停宿在湘妃庙前,半夜醒来,却看见一个车卫走进了庙中,只见车卫独自饮酒弹琴,弄得客人心里发毛,更不敢近前接触。天亮时,琴声停息,车卫从庙出来,隐隐约约走上了水面,飘扬而去。车卫走了后,客人前往庙中察看,他看到墙壁上留有四句诗,还是湿润的墨迹,诗写的是“碧杜红蘅缥缈香,冰丝弹月弄新凉。峰峦向晓浑相似,九处堪疑九断肠。”
当然有关黄陵二妃的故事还有很多,湘阴境内的文、武两洲、大小哀洲、笙竹驿、琴棋望等等都跟二妃传说有着极大的渊源。
宋代王遵《题黄陵二妃祠》云:“帝子当年恨几多,楚山千叠郁嵯峨。泪痕点滴留斑竹,宝瑟悲凉隔素波。妫汭旧存虞史载,苍梧谁证汲书讹。凄凉吊古堪伤处,那更潇湘接汨罗。”
“潇湘接汨罗”却是一种文化源流,从黄陵庙开始到《楚辞》,古罗地萦绕的亦实亦虚、实实虚虚的二妃神话,把湘楚“南蛮”之地的文化渊源纵深到了炎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