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力宝”杯征文大赛获奖作品-诗歌二等奖 | 于康杰：皱纹（外十首）
皱纹
我只站在路边，听钟声规律的击打
一只梧桐的果子，太久没有坐下读月
净身的佛，在铜制的刺绣上落水
我想起枯枝上的告示，人群
在落叶上推演兵棋，在靠山的一侧
集结蚂蚁和军队，我被陆地惊醒
在平静的湖面。做围栏的困兽
水波四起，一场巨大的斗争，在星星
和裸眼之间跳跃，伤痕在母亲的身体结识
动作迟缓，直到落水的鱼群失色，直到
一条条凹陷的河在她的脸上遍布
我才看清年龄
回穴
从废墟穿过时，幽暗的篱笆高出月亮许多
车上抽烟的人，用谈话
解决碎路和后半生，我蒙着脸
像是逃避柏油路的僧者
祈祷鸟兽离开丛林，这样，在子夜
我能住进所有植物的空巢
蝙蝠在灯中自刎，我和父亲
在上游，猜一条溪水，是否
放过渔夫，此时，向黑夜讨债
脚踝的泥土，能挽回许多惊悸
光线渐暗，樟树缠绕的白发，在大地生出寒冷
我想起黑夜，鹰是分不清孤独的
就像流水，分不清乌龟和莲蓬
浮云
眉山的花，也是我的葬身之地
坡上行走的碧石，在秋天的鱼皮之上
把冰冻镶进衣裙，这样
一个刻着母亲的山水画
就死死跌入乌鸦的腹部
大雾坠入牧场，绿色融化松枝和果子
候鸟把羽毛之轻，说给天间造船的人
牛羊，就多一次忏悔，
那只在躺地平线上的云。
仿佛用腹部，将大地倒吞几次
堤坝
今夜，荷花不会说出你的名字
我在河边，跪下来迎接一支
失散的鱼，用目光扫清叶子
像捕捉栅栏之外的鹰。面对僧人
道破，类似于黑夜的物，都是我的弱点
靠近大楼的一侧，对淋湿的衬衫
发问，被雾霾冲击的船
让莲花拼命的挣脱水性
很久没有停下看月，吊唁遗弃的泥土
河流拉下一些旧物，母亲
黄土和佛像，我的皮毛
被荧光捕获，看浮动的山
圣洁的莲叶，每一种
都说出故乡的名字，我惊叹
原来石头，也会做关于母亲的梦
也会在深夜，向大山流泪
背楚辞
没有人替我理解大雨，在夏季
淋透一桩树上的碑文，他说绿色
可以装下父亲的几两酒，喝醉了
我从他手里，打探过去的事
习惯用风解释天亮，在深色之间
分不清茶叶和粽皮，哪一个
更贪恋故乡，当一本书在额头展开
所有的路都精通文言，子经
我倒退进楚国，和屈原
在汨罗江谈国事。到不如，让君王
多判些刑，以后，每年农历五月
粽子会多投些。我从来没有
亵渎纸上的罪人，背着
一身是谋的罪名，在汨罗江里
把楚辞背透
圆月
我对打坐的石头钟情，荷花，秸秆
倒立的影子，都把雾送出绿色之外
不能纠其姿态，向落花和夕阳扑去
这时侧卧，会将窗外的火遮掩。他折断烟花
关掉红簇上升的云层，月亮的白
就像遇水时的斑纹，一瞬间
将母亲的字烙进雨里，车灯，是十月人类的脚指
在轨道之间，季节将鱼群贴近身体
连衣裳都湿进环形山，我围困进阴影上的凹陷
用花灯和舞女做纺织，把母亲送出遥远的枯岛
就像把茶叶，送给嫦娥
品味人间的灰色和苦
谷堆
三四岁时，我拥有海滩，藕池
和一院子的空城，落花在谷堆上
和漂流瓶一起渡劫，从河对岸
渡一支死去的鞋子，每次，都失足
跌入深谷
篱笆有睡去的鸽子，在古老的
棋盘引渡江水，马走日
用旧棋子的方法，让楚河
更宽，飞扬的稻谷，更像
摩天楼上的人，对高处的泥巴
唱一曲，夕阳红，或
抚平未睡的碾子
向山而行
山脚弯曲，像身体里巨大的凹陷
把突来的事物包住，从一颗石头开始
都是轻的，隆起的植被，向上
开凿运河，流过碎屑和家门
足够充实一个族人的寿命，日子
不长不短，水不紧不慢
够养活上下几千辈，也够
皱纹靠近重孙，重回人间两次
从坡上转向内路，经过黑夜和白天
两道坎，夜晚低星星一头，谷子
向月亮高处隆起，让时间借雾行走
黄昏被抛出地面，落叶开始的地方
牧羊人曾跪拜于此，祈祷甘霖
从耕种到教堂，落日能猜透一切
与土地一起，做农民
计算玉米，大豆，油盐酱醋
渔人在岸边垂钓，夺取一条江河的寿命
从泥滩里折叠云层，躺下数花，看星星
我站在高处，像一只数落羊群的星火
手艺
窗台被强光遮掩，站在鞋子里
我是唯一的盲人，拄着拐杖
田埂没有太多秘密，听的见鸟
也听的出，母亲的叫买声
客人揣着赤裸的谷子，厚重的碾盘下
粮食是平等的，从黄色到白色
脊背从直立弯向大海，打探一张
沉睡的绸缎，像落下去的植被，栽进盆里
长不出高的粮食，分离之后
它不会主动靠近夜色
变成白色粉末，抹在我的脸上
板凳不坏，她坐的够稳，也够
用小手缝我的扣子，留下
四个眼睛
塌陷的羽
我把分行的字比作夜晚
车灯和雨声同样复杂，在雕塑上
搁置的鸽子，冒充今夜的爱人
我只做同类，和飞鸟，农夫一样
对镰刀情有独钟，梨花在天亮时会萎靡
这样，高架桥往南的水，分不清男性和女性
天很难预料生死，如果活了
拜佛的人，会把经书念的透彻
用叶子，搭建屋蓬，父亲的菜园
被尾气照过。烟，最短飘向眼睛
湖面上，铜像倒影出三人，久了
月亮也跟着回来，只有衣服不冷
深夜的灯亮过星星，也亮过霓虹
楼盘有塌陷的羽毛，偶尔，风
也塌进鼻子，塌出两行泪来
偶见
鼓楼是对凄凉的侧隐，仿佛盘坐
就能洗净一条街上避讳。黑夜是免疫裂痕的。
霓虹出现时，公车上的人，都对佛合十
我渐渐明白，在一条街上说谎，也会击碎。
无痛的鹅卵石，遇见断臂，这一刻，
对下落的事物敞开，对所有古老的文字
都心喜的像一只长不大的婴，时间像楼层的啼哭
挎着旧时妇女的衣衫，今夜。与大楼
在淅沥的雨里，将树叶合成皮肤
视觉被切成不断的长线，甚至把水面
也变成一支失去面部的旧物
个人简介
2021 ✕ summer
于康杰，山西运城人，2000年12月生，笔名桑田，作品散见《星星》《诗潮》《散文诗》《都市》《五台山》《太行文学》《美塑》等，全国大学生星光杯知音诗会优秀奖 ，零零国际诗歌奖。有诗集《亲近之海》
姓名：于康杰
出生:2000年12月
学校:山西太原学院
社团：太原学院清源文学社
专业班级：会计学2班
地址:山西省运城市盐湖区龙居镇杜家坡村
手机:18634804451
微信:18634804451
文字来源：郭云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