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灰狼有个约会

(朗读者:天意女郎)

在辉腾锡勒草原的篝火晚会上,喜欢唱歌跳舞的朋友们,都尽情宣泄着自己彻底放松的情感和情绪。草原的夜空,星星的海洋。时值8月初,盛夏的草原之夜,我紧紧裹着租来的军大衣,站在人群外,一会儿翘首看表演,一会儿举头望星星,我被晚会上活跃的朋友们的情绪感染着,被墨蓝的夜空里那纯净的星子感动着。

篝火晚会之后是一场精彩的焰火表演。夜空喧闹了起来,星星的光芒,暂时被掩盖了。我对烟花爆竹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于是站到离得远一些的地方,遇到有几位摄影发烧友在商议第二天早晨拍草原日出,见到我,邀请我同行,我欣然应允。大家约好凌晨4:40出得蒙古包来,就在这点燃篝火的大铁鼎下聚集,当时我觉得,这很有点“敖包相会”的神秘和美好。子夜时分,热闹的草原篝火晚会渐渐安静下来,大家带着淡淡的倦意分散回自己的蒙古包。

蒙古包坐落在寂静无垠的草原。我睡下之后,总觉得窗外面有些轻微的异响;几次三番地开灯大声询问,吵得毗邻而居的朋友们纷纷开门帮助四下检查却没有异常;于是继续努力入睡。四点半,手机闹钟尽职尽责地唤醒了刚刚进入梦乡的我。

用冰凉的水湿了湿脸,我就沿着蒙古包外面搭建的木板栈道,摸黑走到篝火铁鼎下,然而,约好的人一个也没有来。我双手揣在军大衣口袋里,不停轻轻跳跃,想让自己暖和起来。

4:40了,我一遍一遍地回望蒙古包群,没有任何动静;我继续等待。

终于有动静了!但这并不是我所期望等到的开蒙古包门或者脚步声。由远及近,试探的、呼唤着、穿透力极强——狼叫……对,是狼嚎!我想,我是不是在吓唬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根本就是空旷的草原上风的声音?

然而,由开始时试探的、间或的、轻声的,这种声音渐渐地越来越大,频率也在慢慢提速。

我开始紧张起来,蒙古包部落那边,还是没有人出来的迹象;我必须为自己找好逃生的路线。身后,是一处集超市、饭店为一体的大蒙古包,我们住的蒙古包群就是以它为中心向两边辐射的,此刻那里亮着灯光。据说狼是怕光亮的,我暗自盘算:一会一旦危情来临,我就马上跑到那里寻求庇护。

“嗷~~~~~~~~嗷~~~~~~~~”狼的嚎叫声越来越清晰,而且更远处似乎还有它的伙伴回应,似乎要合谋来对付我这个手无寸铁、却浑身是肉的草原入侵者!我看了看表,已经差五分五点了,心里不禁对那几个约好的同事愤恨不已,继而悲愤交加——如果一会天亮了,他们看到地上我的衣服、几滴鲜血,会不会为自己的言而无信而懊悔呢……然而他们的自责和内疚,比起我此刻的危情,又算得了什么?还是宽恕他们的贪睡吧,我决定飞速跑回我的蒙古包,然后在里面牢牢闩好门。然而那一刻,我才发现,两条腿已经完全酥软,两股战战,根本就不听我的大脑指令。

终于就在我几近绝望的时候,终于,一个蒙古包打开了,一个和我一样却比我高大得多的“军大衣”向我走来。晨雾中我努力辨认着,那是个内蒙当地的一个朋友,小姑娘长得结结实实的,很粗犷很仗义的步子,一步一步把木栈道跺得咚咚响。我一下子安心了;此时,我有了同伴,有了仗势,我同她大声讲话,狼嚎,竟然也停止了。

凌晨五点过后,那几个同事很专业、很豪迈地背着摄影包、三脚架陆续走出来。看到我们,大概有点讶异于我们两个女生的早起践诺,连忙道歉。不很熟识,又都是年龄大一些的,我也不好埋怨了。

一起走去草原深处去看日出的路上,我尽量轻描淡写地说了狼叫的事情,然而,可能错就错在我的假装勇敢、故作镇静,竟然没有人相信!有人说我是过度紧张出现了幻觉,有人猜测我听到的是牧民的狗叫。我感到非常无奈:我这么大的人了,狗怎么叫,我还不知道?再说,电视和电影里,我也听过狼嚎的。更有甚者,有人认为我听到的是狗在说梦话:“狗在梦中,梦回远古时代,恢复了野性的嚎叫”。无稽之谈,我不再争辩。

回来的路上,有牧民起早遛马,盛情邀请我骑乘。在马背上,我问牧民大姐,现在这片草原上是不是真的还有狼。她说:我都快六十了,你还是叫我大娘吧——她黑里透红的脸庞,但长得还真年轻呢。大娘说:“有,有呢,可不多了;现在草原上人比狼多,它们也怕人呢,人和狼都互相躲避着。”我讲起了我清晨的经历,大娘说:“对,是狼嚎;你别怕,它早就被这里的人捉住了,在蒙古包后面关在笼子里,圈着呢。”

此刻,劫后余生的我踌躇满志地回身,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俯瞰跟在旁边步行那些摄影发烧友,我相信他们应该能听到了以上对话,尤其是牵马和他们一起步行、嗓门洪亮的大娘的回答。那么他们也就是终于相信我不是幻觉、牧民的狗狗也没有做梦。此刻,纷纷为自己的不守时、让我一个弱女子单独在万籁俱寂的草原和大灰狼不期而遇而自责,纷纷和我抢着帮我给大娘付骑马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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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舞,刚好有一片落在炉子上。

固态、液态、气态的幻化,

让雪花有了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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