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派的观呼吸（六）

森林派的观呼吸（六）

阿姜李教导

六、 应当扩展心，即将觉知扩展出去到全身每个部分。

为什么能扩展心觉知全身每个部分呢？那就是因为息细腻、精微，可以渗透到全身每个毛孔之故，这是一步一步递进的。阿姜李这里讲的内容，就是对《大念处经 · 身念处》中讲解“观呼吸”的第三步——“觉知全身而出入息”的解释。《大念处经》中佛陀教导的观呼吸第一步和第二步在（一）到（五）中都解释了。这里，阿姜李就解释了佛陀教导的“觉知全身而出入息”就是“将觉知扩展出去到全身每个部分”而出入息。

阿姜李教导

七、 应当了知气的协调贯通，同時扩展心宽广。觉知以前在身体里就有的气的各部分，再觉知其他各个部分，直到全身。即，法性上，气有好几类：运行于经络里的气、运行于经络外的气、从经络里流向每个毛孔的气。这些气在本性上有益有害混杂在一起。

要准确地解释阿姜李讲述的内容，就不得不借助于中国文化，否则，无法说清楚。就像解释瑜伽体位和呼吸也是如此。在经络里运行的气叫做“营气”，营气滋养五脏六腑，令组织器官能正常地工作。经络外运行的气叫做“卫气”，营气较卫气精微，卫气较营气粗糙，卫气主要运行于毛孔皮下的肌肉组织之间，起护卫，抵御外邪侵入的功能。这两种气的名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修行者必须觉知辨别有这样两种气，以及它们各有什么功用，以及如何扶正、培育、增强它们。当营气不足，五脏六腑不能正常发挥功能时，就会生病，再怎么修也不能得定得慧。这时，修行者需要退下来，培育营气，打好修习止观的基础。四种观呼吸的前三种，就是为扶正、培育、增强营气的，没有充盈的营气，连正常的脏腑运行，基本的健康，都不能保证，何谈禅定观智？所以，除非利根，普通人一上来不宜用第四种呼吸。当卫气不足时，很容易招惹外邪（风、寒、暑、湿、燥、火）侵入，最常见的就是容易伤风感冒、厌食、消化不良、头痛、腹泻……。卫气与营气的产生，都来源于天气（通过肺呼吸而得）和地气（通过脾胃消化食物而得）合和而化出，作用不同，来源一致。四种呼吸的前三种扶正、培育、增强营气同时，卫气也得以加强。

从经络流向毛孔的气，来自经络里的营气，借用中国文化来讲，比经脉更细的叫络脉，比络脉更细的叫孙脉，孙脉遍及全身每个毛孔，气从经脉贯到络脉再到孙脉而达毛孔，名称怎么叫不重要，重要的是修行者应当觉知到，有“从经络流到毛孔的气”。在色界第四禅最明显，当气脉畅通净化后，全身毛孔打开，可以从毛孔与大自然交换气息，这就是为何在第四禅能做到体呼吸（全身毛孔呼吸）的原因。能通过毛孔呼吸好不好呢？当然好，但是，对周围的空气质量要求也很高，当周围充盈着大自然的“天地之精气”、“日月之精华”，修行者就会身心大受裨益，倘若空气质量不好，跟毛孔没打开的人相比，修行者就会加倍身心受损。

这里务必说明，出生后，五脏六腑工作产生营气和卫气，这是后天的。发生此功能前必须具备的动力是什么？也就是第一原动力是什么？答曰：先天一炁。它是在出生刹那获得的天地之气，与生俱来，叫做先天元气，依赖此气，后天的一切生命现象才可正常进行。元气对身体与心智发育有极大影响，生命最开始由于元气的作用，五脏六腑才得以工作，才有后来的水谷之气（地气）和呼吸之气（天气）。后天之气由水谷化生（地气）和呼吸之气（天气）组成。除此之外，出生后，身体还得不断培育后天元气——由元精（指没有欲念时身体自己聚集的精子或精血）所气化，以维护先天元气。当由于某种原因，不能气化形成后天元气以维护先天元气时，先天元气将离开身体回到大自然，心识也离开身体，从而发生死亡。所以，提升精气（炼精化气）是一直都需要做的工作，最高的培育元气的方法，就是要进入禅那，在定中身心俱泯，天人合一，自然得到大自然清净之气充实。这就不是呼吸与消化水谷所能比拟的了。

为了叙述简化，元气也常常被合并到营气中。营气的作用是多方面的，它通过经络运行于人体全身，五脏六腑得到营气的推动而发挥各自的功能，维持人体的正常生长发育和活动。五脏六腑之气的产生，都来源于营气。因此，营气充足，脏腑功能就强健，身体就健康。如果先天元气不足，或者后天生病、盲修瞎练而损伤营气，则身体衰弱，也容易感染疾病。所以，不仅养生以培育元气增强营气为基础，修行也应当以培育元气增强营气为根本。卫气行于经络外，有一种温暖和保卫的作用，是阳气的一部分，能使毛孔开合抵抗外邪。故而，温暖身体，充实皮肤，填充腠理，司毛孔之开合——这些都是卫气的作用。卫气强，身体就温暖舒适，不易为外邪所侵，当卫气衰弱时，就很容易受外感而生病。卫气与营气的兴衰往往连在一起的，在正确运用呼吸法时，随着营气的增强，卫气也得到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