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字——乃
每日一字——乃
【廼即是乃】今天黑咖啡读书会的线上讨论,提到《童书非童书》的作者,台湾人黄廼毓。估计有好些人对她名字中的这个“廼”字不太熟悉。今天就借机说说它吧。
在大陆简体字印刷的书里,如今很难见到廼字了。因为汉字规范化的时候,将它作为“乃”的繁体(严格说来,廼和乃是通假字,区别完全不在繁简,甲骨文里早就有乃字)。上面提到的书,“廼”在作者署名里出现,恐怕是因为人家的名字就叫廼毓,不能随便改成乃毓。
对这个廼字,印象最深的是它被用在另一个人名里头:美国总统第35任约翰·肯尼迪(Kennedy),港台译为“甘廼迪”。记得多年前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D版碟封面?),很是迷惑了一阵。
那么,乃字是什么来由呢?《说文》:“乃,曳词之难也,象气出之难。”许慎的解释,很不好懂。大概是说,“乃”就是说话吞吞吐吐,很吃力的样子。没有实例,还是说不清。
甲骨卜辞里,所有的“乃”都作副词用,表示“你的”,这显然只是借音而已。
郭沫若从甲骨文字形,尽情地作诗人的想象。他说,这个乃,即是表示妇女哺乳的“奶”之本字。弧线是身体的轮廓,中间突出强调母亲的乳房。后因乃字被借用作虚词,加上义符女,变成现在的“奶”。
唐汉《图说汉字》认为,乃也有可能是上古时期的一种链球或绊索,亦即“扔”的本字。(扔,难道不是形声字从手乃声?)
窃以为,在没有找到可靠的例证之前,两种说法都只能聊备参考。手头几本字书,多从郭说。且又从哺乳之义,想尽各种办法往“因袭”等义上靠。多数勉强得很,不说也罢。
廼,似乎出现得晚一些。金文的廼字,据说上方的“西”是草木枝条编织的器具,用来漉酒淋盐,下方则是搁它的架子。这个字,同样也是被借音,去当了和“乃”通用的副词。(已经借了一个乃,为什么还要再借一个?原因不明。)
忙乎半天,关于乃和廼的构形和本义,只能找到一些可疑的说法。这种时候,心情多少会有些沮丧。少年不识愁滋味,还在一旁建议说:你干脆把“之乎者也”一起都写了吧!
好多极简明的字,被借用之后再也找不到最初的线索,只留下空虚的躯壳。你看着它,它看着你,相对无言,真让人惆怅。珍爱生命,远离虚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