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寒假热证案例大全!!!
真寒假热(外阳内阴)
真寒假热证,如同命理学中的从格。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如同命理学中的正格。真寒假热,外阳内阴,如同大离之卦。当治对则成乾卦,当治错则成坤卦全阴死也。
《景岳全书·传忠录》:“寒热有真假者,阴证似阳,阳证似阴也。盖阴极反能躁热,乃内寒而外热,即真寒假热也。
假热者,水极似火也。凡病伤寒,或患杂证,有其素禀虚寒,偶感邪气而然者;有过于劳倦而致者;有过于酒色而致者;有过于七情而致者;有原非火证,以误服寒凉而致者,凡真热本发热,而假热亦发热,其证则亦为面赤躁烦,亦为大便不通,小便赤涩,或为气促咽喉肿痛,或为发热,脉见紧数等证。昧者见之,但认为热,妄投寒凉,下咽必毙。不知身虽有热而里寒格阳,或虚阳不敛者,多有此证。”
其证口虽干渴而不喜冷,即喜冷饮亦不多,或大便不实、先硬后溏,或小水清频,或阴枯黄赤,或气短懒言,或色黯神倦,或起倒如狂而禁之则止,或斑如蚊迹而浅红细碎,脉沉细迟弱,或虽浮大紧数而无力无神。真寒宜温,用四逆汤、八味丸、理阴煎、回阳饮等方。内有真寒,外见假热的证候。其产生机理是由于阴寒内盛格阳于外,阴阳寒热格拒而成,故又称“阴盛格阳”,阴盛于内,格阳于外,形成虚阳浮越阴极似阳的现象,其表现如;身热,面色浮红,口渴,脉大等似属热证,但病人身虽热却反欲盖衣被,渴欲热饮而饮不多,面红时隐时显,浮嫩如妆,不象实热之满面通红,脉大却按之无力。同时还可见到四肢厥冷,下利清谷,小便清长,舌淡苔白等症状。以上之症状出现也不一定如书上所说的,每个人的个体差异是不同的,同样是真寒假热证,但出现症状也各有千秋。所以,热象是假,阳虚寒盛才是疾病的本质。
一。喻嘉言治徐国珍一案
徐国桢,伤寒六七日,身热目赤,索水到前,复置不饮,异常大躁,将门牖洞启,身卧地上,辗转不快,更求入井。一医汹汹,急以大承气与服。喻诊其脉,洪大无伦,重按无力,谓曰:“此用人参附子干姜之证,奈何认为下证耶?”医曰:“身热目赤,有余之耶,躁急若此,再与姜附,逾垣上屋矣。”喻曰:“阳欲暴脱,外显假热,内有真寒,以姜附救之,尚恐不能胜任回阳之伍,况敢以纯阴之药,重竭其阳乎?观其得水不欲饮,情已大露,岂水尚不欲咽,而反可咽大黄芒硝乎?天气懊蒸,必有大雨,此证顷刻大汗,不可救矣。且既认大热为阳证,则下之必成结胸,更可虑也,惟用姜附,所谓补中有发,并可散邪退热,一举两得,不必疑虑。”
以附子、干姜各五钱,人参二钱,甘草二钱,
煎成冷服后,寒战戛齿有声,以重棉和头覆之,缩手不可与诊,阳微之状始见,再与前药一剂,微汗热退而安。
按语:本案诊为真寒假热,其辨证的着眼点在于脉重按无力,索水不欲咽。此等复杂病症,全凭医者仔细诊察,透过现象看本质,抓住疾病的主要矛盾,不为假象所惑,然后对证下药,始能挽回危局。若以假为真,误投寒药以治真寒假热之证,不啻落井而又投石,祸不旋踵。
喻嘉言治徐国珍一案,身热目赤,异常大躁,门牖洞启,身卧于地,辗转不快,更求入井索水,且脉洪大,表面看来,无疑是一派热象。但喻嘉言透过这一串假象,见其素水到手,又置而不饮;脉象洪大无伦,而重按无力。通过这两点喻氏决定徐氏的病是真寒假热证。从这一病例可以具体领会。
真热假寒的病症,用寒性药物而宜于温服,用温热药而宜于冷服。
二。吴佩衡大剂附子医案六则
1。阴极似阳证
原云南省某医院院长秦x x,住昆明市小南门内绣衣街,有独子名念祖,年十三岁,患伤寒重证,发热二十余日不退。秦精于西医,对其子曾以多种针药施治,未效。又邀约徐、应等数位西医同道会诊,均断言无法挽救。后由秦之门生李x x君推荐,邀余于1948年1月7日前往诊视。
患儿已发热不退二十余日,晨轻夜重,面色青黯,两颧微发红,口唇焦燥而起血壳,日夜不寐,人事不省。呼吸喘促,时而发迷无神,时又见烦乱谵语,两手乱抓有如撮空理线。食物不进,小便短赤,大便已数日不通,舌苔黑燥,不渴饮,喂水仅下咽二、三口,多则不吮。脉象浮而空,重按无力。
此系伤寒转入少阴,阴寒太盛,阴盛格阳,心肾不交,致成外假热而内真寒之阴极似阳证。外虽现一派燥热之象,内则阴寒已极,逼阳外浮,将有脱亡之势。法当大剂扶阳抑阴,回阳收纳,交通心肾,方可挽回,若误认热证,苦寒下咽,必危殆莫救。拟方白通汤加上肉桂主之。
附片250克 干姜50克 葱白4茎 上肉桂15克(研末,泡水兑入)
处方之后,秦对中医药怀有疑虑,见此温热大剂,更不敢用,且对余说,他还有一特效办法,即抽取一伤寒病刚愈患者之血液输给病儿,可望有效。殊料是日输血后,身热尤甚,腹痛呻吟不止,更加烦乱谵浯。至此,秦已感到束手无策,始将余所拟方药煎汤与其子试服。当晚服后,稍见安静,得寐片刻,面部青黯色稍退而略润,脉象不似昨日之空浮,烦躁谵语稍宁。但见欲寐愈甚,现出少阴虚寒本象,又照原方煎服一次。
1月8日复诊,热度稍降,唇舌已较润,烦乱止。但有时仍说昏话,曾呕吐涎痰一次,仍以白通汤加味扶阳抑阴,交通心肾兼化气行水主之。
附片300克 干姜80克 茯苓30克 上肉桂15克(研末,泡水兑入) 葱白4茎
上方服后,当晚整夜烦躁不宁,不能入寐,秦君为此又生疑惧,次日促余急往诊视,见到正用硼酸水给患儿洗口。详查病情,脉稍有力,热度较前稍降,神情淡漠,不渴饮。
断定此系阴寒太盛,阳气太虚,虽得阳药以助,然病重药轻,药力与病邪相攻,力不胜病,犹兵不胜敌。虽见烦躁不宁,乃药病相争之兆,不必惊疑,尚须加重分量始能克之,拟用大剂四逆汤加味治之。
附片400克 干姜150克 上肉桂20克(研末,泡水兑入)
朱衣茯神50克 炙远志20克 公丁香5克 生甘草20克
此方药力较重,为救危急,嘱煎透后一小时服药一次。当天下午五时又诊视之,病势已大松,烦躁平定,人已安静,小便转较长。病有转机,是夜又照原方连进,大便始通,泻出酱黑稀粪三次,发热已退去大半,烦乱谵语已不再作,且得熟寐四、五小时。10日清晨,脉浮缓,唇舌回润,黑苔退去十之六、七,身热退去十之八、九,大有转危为安之象。
照第三方加西砂仁10克 苍术10克 吴萸8克治之。11日复诊。大便又畅泻数次,其色仍酱黑。身热已退净,唇上焦黑血壳已脱去,黑苔更见减少,津液满口。日夜一个对时大便共泄泻十余次,秦君夫妇为此耽心害怕,认为有肠出血或肠穿孔的危险,每见其子排泻大便,即流泪惊惶不已。
余当即详加解释,良由寒湿邪阴内盛,腹中有如冰霜凝聚,今得阳药温化运行,邪阴溃退,真阳返回而使冰霜化行。所拟方药,皆非泻下之剂,其排泻者为内停寒湿污秽之物,系病除佳兆,邪去则正自能安,方保无虞。于是,病家疑虑始减,继续接受治疗。仍以大剂温化日夜连进。
附片400克 干姜80克 上肉桂20克(研末,泡水兑入)
西砂仁10克 茯苓50克 苡仁20克 蔻仁8克 甘草30克
12日诊。服药后大便又泻十余次,色逐渐转黄,小便已较清长,黑苔全退,尚有白滑苔,食思恢复,随时感到腹中饥饿而索求饮食。因伤寒后期,阳神未复,脾胃亦虚,须当注意调摄,以防食复、劳复等证发生,只宜少量多餐,继拟下方调治。
附片400克 干姜80克 上肉桂20克(研末,泡水兑入)
西砂仁10克 口芪30克 炙甘草20克 元肉30克
13日诊。大便仅泻二次,色黄而溏,唇色红润,白滑苔已退净,神识清明,食量较增,夜已能熟寐,脉静身凉,大病悉退,但阳神尚虚,形体瘦弱,起动则有虚汗而出,遂拟黄芪建中汤加桂附调理之。
附片300克 黄芪80克 桂尖20克 杭芍30克 炙甘草20克
上肉桂20克(研末,泡水总入) 生姜30克 大枣4枚 饴糖30克(烊化兑入)
14日诊。脉沉缓而有神,唇舌红润,大便泻利已止,小便清长,有轻微咳嗽,腹中时或作痛,拟四逆汤加味治之。
附片300克 干姜100克 北细辛8克 上肉桂11克(研末,泡水兑入)
广陈皮10克 法夏10克 甘草10克
15日诊。咳嗽、腹痛已止,唯正气尚虚,起卧乏力,继以四逆汤加参、芪作善后调理,服五、六剂而愈,其后体质健康如常。
(案一之阴极似阳证,其发热二十余日,颧红唇焦,喘促谵语,两手撮空,小便短赤,大便闭结,舌苔黑燥等诸症皆似火象,然吴氏据其面色青黯,乏神,不渴饮,脉浮而空,重按无力,而断之为阴寒大盛,逼阳浮越将脱,断然以大剂姜附扶阳抑阴,附子之量用至800g,终令阴寒去而阳回,实在令人乍舌。患儿阳回之时而昼夜泄泻十余次,而吴氏断为阳复逐阴寒之毒外泻,继以大剂姜附回阳之品益之,终救垂危于俄倾。)
2。真寒假热证
杨x x,男,三十一岁,云南省姚安县人。1923年3月,已病廿日。始因微感风寒,身热头痛,连进某医方药十余剂,每剂皆以苦寒凉下并重加犀角、羚羊角、黄连等,愈进愈剧,犹不自反,殆至危在旦夕,始延余诊视。
斯时病者目赤,唇肿而焦,赤足露身,烦躁不眠,神昏谵语,身热似火,渴喜滚烫水饮,小便短赤,大便已数日不解,食物不进,脉浮虚欲散,此乃风寒误治之变证。
缘由误服苦寒凉下太过,已将真阳逼越于外而成阴极似阳之症,外虽现一派热象,是为假热,而内则寒冷已极,是为真寒。如确系阳症,内热熏蒸,应见大渴饮冷,岂有尚喜滚饮乎?况脉来虚浮欲散,是为元阳有将脱之兆,苦寒凉下,不可再服,惟有大剂回阳收纳,或可挽回生机。病象如此,甚为危笃。急拟白通汤加上肉桂一剂治之。
附片60克 干姜26克 上肉桂10克(研末,泡水兑入) 葱白4茎
拟方之后,病家云及是晚因无人主持,未敢煎服。次晨,又急来延诊,余仍执前方不变,并告以先用上肉桂泡水试服,若能耐受,则照方煎服,舍此别无良法。病家乃以上肉桂水与服之。服后旋即呕吐涎痰碗许,人事稍清,自云内心爽快,遂进上方。服一剂后,病情较减,即现出恶寒肢冷之象。午后再诊,身热约退一二,已不作烦躁谵语之状,且得熟寐片刻,乃以四逆汤加上肉桂主之。
附片100克 干姜36克 甘草12克 上肉桂10克(研末,泡水兑入)
服上方后,身热退去四、五,脉稍有神,小便赤而长,略进稀粥。再剂则热退七、八,大便始通,色黑而硬,惟咳嗽痰多,痰中兼带有血。病家另延数医诊视,皆云热症,出方总不离苦寒凉下之法。由于前医所误之鉴,又未敢轻试。后因病人吃梨一个,当晚忽发狂打人,身热大作,有如前状,又急邀余诊治,始言吃梨之事。余视之,舌白而滑,仍喜滚饮,此阳神尚虚,阴寒未净,急欲扶阳犹不及,反与滋阴清凉之水果,又增里寒,病遂加重。即告以禁服生酸水果冷物及清凉苦寒之药为幸,余仍主以大剂回阳祛寒之剂治之。
照第二方加倍分量,并加茯苓30克、半夏16克、北细辛4克、早晚各服一剂,共连服六剂。三日后再诊,身热已不作,咳痰渐愈,饮食增加,小便淡黄而长,大便转黄而溏。又照方去半夏、细辛,加砂仁、白术、口芪,每日一剂,连进十余剂,诸病俱愈。后体健胜于前。
按:凡病有真热证与真寒证之分,又有真热假寒证与真寒假热证之别。然真者易识,而假者难辨。《内经》曰:“治病必求于本。”即凡病当须辨明阴阳之意也。
(案二之真寒假热证,其外虽现目赤唇焦,赤足露身,烦躁谵语,身热似火,小便短赤,便结等一派火热之象。然吴氏据其始感风寒,每以苦寒凉下而疾愈剧,且其虽渴而喜滚汤,脉浮虚欲散而断为阴寒内极,虚阳浮越将脱之证,重用姜附等大剂回阳之剂直补真火,终致阳复生还。然其阳复之初便通而黑硬,痰中兼血而病家惧(实则此乃阳复逐寒毒从上下窍出之故),易弦更张而复疑,终因食梨而疾复剧而再延吴,仍断为阳虚寒盛,继以大剂四逆辈疗之而安。)
3。阴盛格阳高热证
马xx之子,十三岁,住昆明市。1945年11月22日,
患伤寒病已廿余日,医者诊治未愈,寒邪引入阴分,格拒真阳浮越于外,致身热夜重,体温摄氏四十余度,反不恶寒,两颧发赤,唇焦而起血壳,头昏不食,欲寐无神,饮水不多,心烦胸闷,胃逆欲呕,小便短赤,大便数日不通,白痦遍体如麻,脉沉而紧,舌苔白腻。
此阳虚阴盛之象,法当扶阳温化,破阴回阳主之。
附片26克 干姜10克 上肉桂3克(研末,泡水兑入) 茯苓10克 葱白4茎
23日复诊。服昨方后呕吐涎水数碗,属温药运行,病除之兆。仍身热头昏无神,不渴饮,此伤寒寒极之证,阴寒内盛,阳不胜阴,决无热证,治法不变。
附片50克 干姜13克 上肉桂3克(研末,泡水兑入) 茯苓10克 麦芽6克 葱白4茎
24日三诊。舌苔白腻而润,脉较和缓,昨夜曾大便一次,色黑,初硬而后溏,此里寒内重,阳气尚虚,阳不潜藏,仍潮热,晨轻夜重,头昏欲寐无神,以大剂扶阳抑阴主之。 附片60克 干姜13克 上肉桂5克(研末,泡水兑入)
茯苓10克 西砂仁3克 公丁香1.3克 甘草3克
25日四诊。今晨诊脉,一息五至,状若平脉,舌苔白滑尚厚腻,体温稍降至39.5度,昨夜又解大便一次,心烦胸闷稍减,已得熟寐。惟病久里寒尚重,隔拒真阳,浮游于外而潮热,颧赤,多虚汗,头昏无神。此乃中阳不运,阴寒阻遏,胸腹胀闷仍不能食,热饮仅三、四口而已,势必驱尽里寒邪阴,真阳始得返归其舍,潮热诸症,焉有不退之理乎!
附片l00克 干姜16克 上肉桂5克(研末,泡水兑入) 茯神10克 甘草10克
26日五诊。服昨方二次,于夜晚服药后,反见心中烦躁不安,此乃重剂温药,逐动阴寒,药力与病邪相攻之象。待至清晨,得天阳以助,遂见宁静得寐。刻诊,体温降至38.7度,呼吸平和,脉搏一息五至,舌苔仍白腻而滑润。胃寒日久,仍不思饮食,痰多而夹黑血,属寒痰瘀血化行溃退,非热甚灼阴可比。所喜者,两颧赤色减退,白痦渐靥,体温已有下降,为病退佳兆。此病虚寒已极,决无热象足征,余乃抱定宗旨,仍以扶阳温化辅正主之。
附片130克 干姜16克 上肉桂5克(研末,泡水兑入) 甘草10克
30日六诊。昨前三日,病家曾请西医诊治,医者以病情危重又无特效药而告退,又复延余以求尽力挽救之。刻诊脉缓弱无力,舌苔白润,小便已较清长,夜间仍有潮热,病者虚弱已极。此三阴虚寒之证,病情日久,阳神极虚,缓迨延误,恐有虚脱亡阳之虞,仍以扶阳抑阴,强心辅正主之。
附片130克 干姜16克 上肉桂6克(研末,泡水兑入)
西砂仁5克 公丁3克 甘草10克
12月1日七诊。体温已降至37度,脉象缓弱,一息四至,面颧赤色全退,现出虚寒病容,晦暗无华,昨夜得汗,身热退后,反畏寒,属阴退阳回,阳气虽已来复,尚虚弱而无力以卫外所致。昨夜大便一次,色酱黑而溏,虽唇焦有黑血壳,然始终不见渴饮,此三阴寒极之证,阳神太亏,仍以扶阳扶正主之。
附片130克 干姜20克 上肉桂5克(研末,泡水兑入)
西砂仁10克 茯神10克 苡仁20克 甘草10克
2日八诊。今晨诊视,体温37.2度,脉象缓弱,一息四至,舌白润,各节病情均见好转,口淡无味,不思饮食。此乃病久中宫太寒,脾胃阳虚,司运失权,俟邪阴逐尽,中阳来复,则渐可思食矣。仍以扶阳扶正主之。
附片130克 干姜25克 上肉桂6克(研末,泡水兑入)
西砂仁10克 老扣仁3克 炙甘草10克
3日九诊,体温摄氏37.8度,脉和缓,唇上黑血壳已脱去,舌苔较退,唇舌均转红润,不渴饮,胃气渐复,刻有思饮之意,入夜微有咳声。乃里寒尚未肃清,元阳仍虚,仍以扶阳辅正主之,稍佐治咳,切忌过早施用滋补之剂。
附片130克 干姜25克 上肉桂6克(研末,泡水兑入)
西砂仁5克 法夏10克 炙冬花5克 吴萸6克 炙甘草10克
4日十诊。体温降至36.7度,咳已止,阳神尚虚,照昨方再进一剂。5日十一诊。脉缓弱,苔已退,唇舌红润,不渴饮,小便清长,晨间体温36.5度,惟睡眠少,胃口不开,头上时有冷汗,阳神太亏,继以扶阳健胃,养心安神主之。
附片160克 干姜65克 西砂仁6克(捣) 上肉桂5克(研末,泡水兑入) 老扣仁3克(捣)
炙远志6克 朱衣茯神10克 炒枣仁10克 琥珀3克(研末,兑服) 甘草6克
6日十二诊。脉象、体温已正常,唇舌红润,昨日已进饮食,睡眠转佳,阳神尚虚,仍以扶阳辅正主之。
附片130克 干姜20克 上肉桂5克(研末,泡水兑入)
西砂仁6克 明党参20克 甘草6克
7日13诊。脉、舌、体温均如常,二便通畅,饮食、精神转佳,大病已退,渐加调补,可期痊愈。遂拟扶阳建中调理善后,数剂而后恢复健康。
附片100克 干姜16克 西砂仁6克(捣) 老扣仁3克(捣)
上肉桂10克(研末,泡水兑入) 口芪20克 明党参20克 炙甘草6克
(案三之阴盛格阳高热证,其虽现身热夜重,体温摄氏四十余度,反不恶寒,两颧发赤,唇焦而起血壳,心烦胸闷,胃逆欲呕,小便短赤,大便数日不通,白痦遍体如麻,诸火热之阳象,然吴氏据其欲寐无神,饮水不多,脉沉而紧,舌苔白腻而断之为阴盛 阳虚,以大剂姜附回阳而安。)
4。少阴头痛
邓x x,男,成年。初因受寒而起病,误服辛凉之剂,未效。病经十余日,头痛如斧劈,势不可忍,午后则恶寒体痛,脉沉弱无力,舌苔白滑而不渴饮。
此乃寒客少阴,阻碍清阳不升,复以辛凉耗其真阳,正虚阳弱,阴寒遏滞经脉。头为诸阳之会,今为阴邪上僭攻于头,阳不足以运行,邪正相争,遂成是状。以辅正除邪之法,加味麻黄细辛附子汤治之。
附片100克 干姜36克 甘草6克 麻黄10克 细辛5克 羌活10克
服一剂,痛减其半,再剂霍然而愈.
按:少阴头痛,依本法治之其效如响。方内寓一四逆汤,能温扶阳气上交于头,麻黄、羌活,细辛祛客寒达于太阳,由膀胱而化,此乃温经散寒,辅正除邪之实效矣。六经病皆有头痛,遵仲景六经辨证方法施治,均能获效,出方有绳,庶不至误。
(案四之少阴头痛,初本因感寒,而医误以为热,终致疾剧。其虽头痛如劈,恶寒体痛,然吴氏据其脉沉弱无力断其不在表而在里也,为寒客少阴而致,以大剂麻黄附子细辛汤而愈。而前医之所以误者,皆因西说误人之深也!)
5。少阴咽痛
王x x,女,成年。始因受寒起病,恶寒,咽痛不适,误服苦寒清热养阴之剂后转成危证。余诊视之,患者头痛如劈,恶寒发热,体痛。咽痛,水浆不能下咽,痰涎涌甚,咽部红肿起白泡而破烂。舌苔白滑,脉沉细而兼紧象。不渴饮,此系寒入少阴,误用苦寒清热,致使阴邪夹寒水上逼,虚火上浮而成是状。取扶阳祛寒,引阳归舍之法,以加味麻黄细辛附子汤治之。
附片40克 干姜26克 北细辛6克 麻黄5克 上肉桂6克(研末,泡水兑入) 甘草6克
服一剂后寒热始退,咽部肿痛减去其半,再剂则痛去七,八,三剂尽,诸证霍然而愈。 按;少阴受寒误用苦寒清热养阴之剂,无异于雪上加霜。《内经》云:“足少阴之脉……循喉咙,挟舌本。”风寒闭束少阴经络不道,虚火上浮冲于咽喉而肿痛者,宜用麻黄细辛附子汤治之。方中附子能扶阳驱寒,麻黄开发腠理,解散表寒,得细辛之辛温,直入少阴以温散经脉寒邪,并能协同附子纳阳归肾,邪去正安,少阴咽痛自然获愈。
6。少阴寒化证
曾xx,男,十七岁,住昆明市环城东路。始因饮食后受寒起病,发热,恶寒,头体痛,延某中医诊视,以清凉解表药二剂无效,当即送入本市西山脚下高峣某医院住院治疗。住院已十九日,施以针药,发热虽退,然病势则日益沉重,延请数医会诊,一致诊断为“肠伤寒”且有肠出血或肠穿孔之虞,决定施用输血方法挽救。输血后病势未减,愈见危笃,竟宣告无救,遂于1943年10月25日延余诊视。余到达该医院,已是晚间九时,询知患者病已十九日,身已不发热,但腹中鼓胀,小腹疼痛,不时呻吟,小便短赤,大便有七、八日不通,饮食不进,日夜眼不交睫,卧床身不能转侧,但见护士随时以矿泉水与饮之。舌苔白滑而厚腻,不渴饮,脉搏弦紧,重按则无力而空。诊毕,当即告以病势十分危重,系伤寒坏病,病邪深入少阴之脏寒证,阳气内虚,阴寒太盛,寒水阴气内结如冰霜,腹内阴霾四布,发热虽退但里寒已极。二便不通,乃系阴寒凝结,真阳大虚,无力运行,非热结之证可比也,一线生阳有将脱之势,病势垂危,颇为费治。惟有扶阳抑阴温化之法,使在上之寒水邪阴,由口中吐出,中下之寒水邪阴,由二便排泄使除,阳回阴退,方可转危为安。
就拟仲景通脉四逆汤加吴萸、上桂治之。并告知病家,倘若服药后发生呕吐涎痰或大便泻下切勿惊疑,为病除之兆,一线生机,可望挽回。
白附片160克 干姜30克 上肉桂16克(研末,泡水兑入) 茯苓26克 吴萸6克 甘草6克。
10月26日再诊。昨服上方后,旋即呕吐涎水碗许,系病除之兆。脉搏弦紧已退而转和缓,大便溏泻一次,小便解三次,惟小腹尚痛,时作时缓。缘病程日久,阳神太亏,里寒太重,虽已见效,然病重药轻,力不胜病,犹兵不胜敌,犹幸气不喘,痰不鸣,手足温暖,脉和缓较有神,继以大剂扶阳温化,务使阳回阴退,渐可转危为安。
白附片260克 干姜60克 吴萸20克 上肉桂16克(研末,泡水兑入)
公丁香6克 茯苓30克 西砂仁6克
10月27日三诊。昨日清晨服药后,又呕吐涎水约两碗,下午服药后又吐一次,大便泻利数次,均属“冰霜化行”,病毒邪阴由上下窍道溃退。舌苔仍厚腻,舌质红活,面唇色泽亦转红润,体温如常,脉搏和缓较有神根,腹胀微痛,鼓胀已减去十之六、七。大关已过,然病久阳神太亏,邪阴尚未除净,仍以大剂扶阳辅正主之。
白附片300克 干姜60克 上肉桂16克(研末,泡水兑入) 甜马槟榔6克(去壳,捣)
吴萸6克 台乌4克 西砂仁6克 茯苓30克
10月28日四诊,服药后昨日夜共排泄大便十六次,每次多少不一,今晨又大便二次,均为夹水分之稀薄粪便,始而色乌如酱,今晨渐转黄色,此系胃中生阳惭复之兆。体温37度,脉搏每分钟80次。今日解小便六次,色淡黄而清,但于每次小便时,均觉茎中刺痛,良由病毒下泄刺激作痛,非热盛之证可比也。
昨夜见渴喜热饮者,缘腹中阴霾四布,水邪滔天,今得离照当空,阴霾四散,寒水化行,惟以阳神太虚,无力化气生津,滋润缺乏,故喜热饮灌溉滋养百骸,非热甚灼阴之渴饮也。偶尔喜食冷物者,厥阴之气不相顺接,阴阳不和也。矢气连连,府道已通,浊气下降也。病状虽已大减,险象已脱,惟肝肾之阴气尚未肃清,元阳正气尚未全复,故左腹留有痞块作痛。最可欣慰者,今晨已略进食物,显见胃气转和,生阳来复,可期痊愈矣。大病初退,贵宜调护谨慎,勿使过食伤胃,过劳伤神,避受风寒为要。仍以扶阳辅正主之。
白附片300克 干姜50克 茯苓30克 苡仁16克 上肉桂16克(研末,泡水兑入)
波蔻仁3克(捣) 西砂仁6克(捣) 甘草10克 白胡椒2.6克(捣)
另合服乌梅丸二枚。
10月29日五诊。脉已和缓,每分钟72次,体温摄氏37.6度,大便六次。小便已较清长面淡黄,茎中微觉刺痛,腹中痞块已全消,面色渐转红润,鼻准亦现光泽,舌苔已退去十之六、七,胃口已开,食量较增,腹痛已愈,此时则见遍体出白痦。大病已退,元阳渐复,可逐步转入善后调养,病退药减,仍以扶阳辅正主之。并嘱其忌服生冷水果、酸寒食物、嫩鸡蛋,甜酒及一切粘腻之品,慎风寒,节饮食为调护之责,则可望期而日复健康矣。
白附片160克 干姜30克 茯苓16克 上肉桂10克(研末,泡水兑入)
波蔻仁5克(捣) 苡仁16克 甘草6克 元肉5克 大枣3枚
10月30日六诊。今晨体温正常,脉搏和缓,舌根仍白腻,大便二次,稀溏量少,小便淡黄清长,腹中微觉嗔胀不舒,食量日增,考虑其脾胃尚虚,消化力弱,每餐均与定量粥食。因大病初愈,余寒邪阴尚未肃清,元阳正气亦末全复,仍坚守扶阳辅正之大法,数剂即克,决无生变之虑。拟方之后,书引四言一首以为志。 阴云四合日光微,转眼真龙便欲飞, 辛甘化阳离火现,何愁大地不春归。
白附片300克 干姜50克 甘草10克 上肉桂16克(研末,泡水兑入)
吴萸6克 波蔻仁6克(捣) 茯苓30克 白胡椒3克(捣)
10月31日七诊。今晨体温、脉搏均正常,便泻已止,此乃腹中病毒陈茧已排泄殆净,小便亦清长,腹中胀痛已全消,食量较佳,惟舌根尚白腻,寒温余邪尚未全清,元阳正气尚待继续温扶。拟方:
白附片300克 干姜30克 甘草10克 上肉桂10克(研末,泡水兑入)
西砂仁10克(捣) 苡仁10克
11月1日八诊。舌腻苔已退,稍有薄白苔,脉搏、体温正常,小便清长,腹部宽舒,无他痛楚,食量日佳,每餐节制仅食至六、七分,以免过食有伤脾胃,睡眠转佳,惟阳神初复,尚不能固守而多梦,正气未充,起坐感到头昏足软无力。仍以扶阳辅正,使真阳旺盛,邪阴消尽为度。温扶真阳绝不会伤其真阴,真阳回复反而有助于滋生真阴也。此即“阳生阴长”,“天一生水”的道理。阴阳调平则诸证可愈。
白附片300克 干姜36克 甘草16克 西砂仁16克 朱衣茯神30克
炙远志10克 上肉桂10克(研末,泡水兑入)
11月2日九诊。脉搏、体温如常,舌根微薄白,舌质红活,睡眠、饮食增进,胃气大开,但仍须节制饮食至七、八分为度。今晨起坐头已不昏,足尚软,仍以扶阳辅正。 白附片160克 干姜30克 上肉桂10克(研末,泡水兑入) 小茴3克(微炒) 茯苓16克 11月3日十诊。水气化行,腹中汩汩作鸣,眠食均佳,行动时两足尚感无力,足征阳神未充,仍守前法。
白附片160克 干姜30克 甘草10克 上肉桂10克(研末,泡水兑入)
西砂仁6克 白胡椒3克(捣)
11月4日十一诊。病已痊愈,精神饮食均佳,形神尚弱,拟四逆汤加味一剂,继以黄芪建中汤、桂附理中汤及归脾养心汤等善后调理十余日,精神渐复,出院回家休养。此后健康、体质
恢复如常。
体温与热证:
在临床上往往借助体温表来客观地观察病人是否发烧及发烧的程度。一般情况下,体温升高多属中医热证,在临床用药中使用寒凉类清热药,往往能起到药到病除,热退身凉,使之恢复正常。但是,有些疾病,虽然体温升高甚至达到40℃,它并不纯属中医之“热证”,如“气虚感冒”,“阳虚感冒”及某些“真寒假热证”,若仅以体温升高为据,妄施寒凉,则祸不旋踵。
施今墨案例一则:
1 湿温案
七七事变前,施今墨老先生治疗一陈姓病人,男,50岁。农历五月间,感染湿温,西医诊断为肠伤寒,住医院两旬,高热不退,精神萎顿不堪,返家服中药,犀、羚、膏、黄、连、芩、知、柏、十香、紫雪、至宝、安宫莫不备尝,迁延月余,脉由洪滑转濡缓,而体温迄未平静,上午、下午或夜间,仍有升至38℃左右,口干强饮,舌苔垢厚,大便始燥涩,后见稀溏,小便量少,不能食,间作呕逆,不寐汗出。邀施老诊治,遍阅前服各方,详察脉症,至再至三,以为开始治法,初无错误,继进寒凉太过,遂由热中转为寒中。此病属于正虚阴亏、脾胃寒凝、虚热外浮之证。先固本元,复津液,温脾胃,退虚热,
药用人参、党参、茯苓、白术、姜炭、附片、萸连、五味、山药、桔、半、建曲、肫皮、白芍、灸甘草等味出入为治。数服后,病人津复神旺,热退身和。
李统华案例二则
1。胸膜炎
1978年6月间,李统华老中医会诊一患者,年18岁,该年元月因低热咳嗽住某医院,经X线胸部摄片,诊断为“左下胸膜炎”,伴少量积液,长期应用抗痨药、抗生素等,胸水大部分吸收,形成包囊性积液。6月12日。突然高热畏寒,头痛剧烈,经X线胸部摄片:则两肺有均匀、弥漫的细小颗粒状病灶,左肺部分有不规则的透明区,体温39.8℃,心率100次/分。血液检查:白细胞7800,中性73%,淋巴26%,单核1%,血沉20mm/小时,西医诊断为结核性胸膜炎合并急性粟粒性肺结核。治以链霉素、利福平等,效果不显。精神萎靡,食纳极差,呼吸急促,时值炎夏,身覆厚被,面色㿠(huang)白,形瘦神疲,唇舌俱淡,舌根黄而润,脉细数无根。
据以上症情分析,患者为肾阳虚,阴寒内盛,阴极似阳之真寒假热证。
治宜急温少阴,益气养血。
处方:
附子15g,干姜9g,肉桂1g(冲),党参15g,黄芪30g,
白术12g,陈皮9g,半夏9g,茯苓12g,当归9g,甘草3g。
6剂后,体温降至36.8℃,头痛消失,换盖薄被,食纳稍增,继服药一周,体温降至正常。但仍食少腹胀,上方加代代花10g、麦芽15g,作善后调理。
2。化脓性扁桃腺炎
李统华老中医1979年11月间治一化脓性扁桃腺炎,年41岁,男,发热,咳嗽,咽痛已8天。某医院诊断为化脓性扁桃腺炎,以庆大霉素、磺胺及中药清热解毒之剂治疗,咽痛不减,体温不降,时值初冬,天未大寒,而患者身穿皮袄,外披大衣,面色苍白,测体温39℃,扁桃腺肿大化脓,但其周围粘膜色淡,舌质淡,苔薄白多津,脉细数无力,据其病情分析,其素体阳虚,感受寒邪,使阴寒更甚,寒在骨髓,故重衣不知暖,体温升高阳虚浮越,热在皮肤,扁桃腺肿大化脓其粘膜反见淡白,知为虚阳上浮所致;咳嗽乃肺感寒邪失于宣肃,它如面色,舌脉之象也为阳虚之征。
治宜温阳健脾,引火归元,止咳化痰。
处方:
党参15g,白术15g,干姜10g,肉桂10g,补骨脂15g,菟丝子15g,
陈皮10g,半夏10g,杏仁12g,款冬花15g,紫苑10g,百部15g,甘草3g。
仅进1剂,即咽痛止而热退,大衣脱去,效不更方,继进2剂而愈。
我们看到以上治法,对其体温升高不但没有用寒凉药,反而用温热药进行治疗,达到了热退身凉、疾病康复的效果。究其原因,上述病例实属真寒假热证。是由于阳虚阴寒内盛,阳浮越于外,热在肌肤。因此通过运用温阳法,而达到了阳复寒去、引火归元的目的。如果我们在临床中,若不辨体质,对于阳虚重症患者,则其体温升高,概投清热之剂,妄进芩连、石膏、紫雪等无疑为雪上加霜,愈亡其阳,而起到反作用。
在临床上,对体温升高原因的准确辨证是治疗用药的关键。首先要辨别体温升高,是由于热证造成的,还是由于真寒假热造成的。对于热证造成,我们会很容易辨别,临床表现为:
壮热,面色红赤,口渴喜冷饮,便秘,小便短赤,舌红,苔黄,脉数有力,用寒凉清热药进行治疗。而对于真寒假热证的辨别,当从外部的形色舌脉中求之。如望其面色白或晦暗,或面红如装;望其口舌生疮,然疮面周围不红或微红,口润不渴或渴喜热饮,溺清便溏,咯痰稀薄,呕吐痰诞,妇女带下清稀等多为真寒假热证。在辩证中,尤当注重舌象。临床经验证明,凡舌质淡白、淡蓝、暗蓝或舌体淡胖有齿痕;舌面湿润或津液欲滴者,患者反而体温升高,多为真寒假热证。其中,舌红无苔多津,口不干渴者,为虚阳上浮,生发之机不足而致;舌质淡或舌体胖大,苔薄白或白腻,状似缺津而口不干,或黄腻苔,舌质淡而多津者当属寒证,在真寒假热证的施治中,只有温扶心肾阳气,方能阳复阴退,化险为夷。
某女患乳腺炎3周,经多种抗生素及清热、凉血、解毒汤剂治疗均无效果,体温维持在38℃左右,左乳房肿胀,可及8厘米×10厘米大的硬块,皮色淡红,有轻度疼痛;周身倦怠,面色苍白,少气懒言,手足不温,白细胞总数13×10^9/升,中性粒细胞0.78,淋巴细胞0.21,单核细胞0.01,舌质淡,苔薄白,脉象沉细数,王玉章教授用阳和汤化裁,方中不仅有熟地、白芥子,而且还有肉桂……。第一剂药服后,患者不觉手足发凉了,心也不慌了,第二剂、第三剂、第四剂病情明显好转、乳房肿胀消退、疼痛止,体温正常,白细胞总数7.2×10^9/升,上方稍做变动,再进2剂,一切恢复正常。
以阳和汤治愈急性乳腺炎,其根本在于紧紧抓住疮疡中真寒假热的辨证,审其因,论其治,奏效甚快。
王玉章教授从医50裁,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博览古籍,精通经典,不仅擅长中医外科、皮肤科、肿瘤科的治疗,对于内、妇、儿科的疑难杂症的论治上也有较深造诣,他时常教诲我们:辨证施治至关重要的是善于识别假象,区分真伪,临证中症状表现往往是十分复杂的,诸如寒极似热、热极似寒,阴极似阳,阳极似阴和“至虚有盛候,大实有羸状”之类假象,定要审清辨明,不可忽视。以上病历,从常法来说治疗乳腺炎离不开清热、凉血、解毒,而患者所表现的征候却是阳气不足:面色苍白,手足不温,精神倦怠,舌质淡苔白,脉沉细数,乳房肿胀、硬块等非实热之象;乳虽疼但不重,体温虽高但始终在38℃左右,局部炎症虽明显但皮色淡红……这些征候表现均属阳虚、阳气不达,乃阴胜格阳于外;寒、虚则为本病之本,当投回阳救逆益气之剂。
王老反复强调,皮外科疾病,形于外而实发于内,临证不能只为外在表现,重要的是整体观念,要全面审察病情,分析内在因素,切不可将经典中“诸痛痒疮皆属于心”、“皆属于火”的论述,盲目指导临床,而应知常达变,善于在虚实夹杂、寒热疑似的情况下,仔细辨析,审因论治。
患者女,19岁,学生,面部潮红肿胀、疼痛3周来诊。述3周前面部出现红斑、肿胀、灼热,曾在某西医医院诊为慢性丹毒,给予青霉素、先锋4号、磺胺类药物治疗1周,无效,服清热凉血解毒汤剂10付,亦无明显变化,且症状越加严重,遂来门诊治疗。检查:颜面以左颊部为著,潮红肿胀,灼热,白细胞总数14×10^9/升,中性细胞0.80,嗜酸性细胞0.02,淋巴细胞0.18,
面色不华,手足冰凉、酸麻、胀木,畏寒喜温,
周身倦怠,身体羸瘦,腹胀便溏,舌质淡,
舌苔薄而暗,滑润、体胖齿痕,脉象弦滑,但按之沉细且弱。
西医诊断:慢性丹毒。
中医辨证为脾阳不足,寒湿凝滞,复感风邪。
治以健脾益气,温化寒湿,佐以凉血疏风。
方药为:
党参10克、云苓10克、白术10克、苍术10克、怀山药10克、
木香10克、陈皮10克、姜竹茹10克、白茅根20克、荆芥6克、丹皮10克。
水煎日服2次。服上方4付后,面部红斑肿胀明显消退,局部已不灼热,手足温度恢复正常,腹胀好转,大便成形。再进3付,诸症均安,化验正常,告痊愈。
本例慢性丹毒,热证;但从整体观念分析病因,面色不华、手足冰凉酸麻胀木,畏寒喜暖,周身倦怠,身体羸瘦,腹胀便溏,舌质淡,苔薄而暗湿润,体胖齿痕,脾主肌肉,脾气虚,肌肉不荣,阳气弱,抗邪力差,不仅容易感受外邪成疾,而且一旦邪淫肌肤也羁留不泄,难以驱邪外出。颜面灼热、肿胀为阳气虚张所生,阴寒于内,格阳浮越于外(即阴盛格阳)虚火炎上之故,妄投苦寒、清凉、泄火剂,不仅肿胀难消,病症不瘥,反而伤脾败胃耗气,病情越加严重。
而王老以参、苓、术、草四君子健脾益气,山药补脾益肾,炒莱菔子、姜竹茹、陈皮、木香和胃化寒湿,佐以白茅根、丹皮、荆芥凉血祛风消肿以治其标。
疮疡中真寒假热辨证的表现:
面色不华、两颧嫩红似如脂染,唇色淡白;神志躁扰不宁,似阳证之状;但精神萎颓,形体倦怠;语声无力,气息微弱;口渴但不欲饮,或喜热饮;身觉发热但欲得衣被;咽喉疼痛但不红,无明显炎症;排泄物无臭秽气味;大便溏泻,小便清长;舌质暗淡,舌苔暗黑而滑润或有齿痕;脉象时为疾数、弦滑之形,但按之无力或濡细欲绝,胸腹扪触不灼热。皮肤疮疡可见:红斑色偏淡红,而非煅红焮肿焮热,丘疹多呈苔藓化,肿胀弥漫,水疱存在,色不鲜红,多为瓷白色,结节颜色与肤色相适、疼痛不重;溃疡疮面晦暗,肉芽不红活,分泌物多,但无臭味或如粉脂,四肢疾患温度偏低或手足冰凉,酸麻胀木,活动不便;妇人白带清稀无臭味;男子遗精、早泄或阳萎。
治疗原则:
苦泻心经、直折火热之药当以禁慎;补益气血、扶正驱邪之品为其总纲;调和脾胃、护卫后天之剂视做首选;回阳救逆、引火归源之法亦无殃也。
我国著名老中医赵炳南教授对疮疡中真寒假热证候概括为十六个字,即“上火下寒,上实下虚,水火不济,阴阳不调”,其治疗原则以“调和阴阳、中和气血、健脾益肾、扶正驱邪等为其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