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那个春节一夜落雪,守着村口等亲戚
过年下大雪
下了一夜的雪,外面银妆素裹,冷气透进屋里,实在不想起床,不过爹娘已经催了几遍。
正在感受被窝的余温,娘又来喊了:“还不起来?一会亲戚都来了,快起!”
听着叫的有点急,我和哥无奈坐了起来。
穿好衣服,推开门,院子里、树枝上、电线上、墙头上全是白茫茫的,果然大雪,心想这年可真够冷的,走亲戚可受罪啊。
天已大亮,确实起的有点晚了,说不定这亲戚就快进村了呢。
下雪放鞭炮
灶房里热着米汤,菜碗里扣的是过油菜炒白菜,我和哥站在锅台前吃早饭。
“娘,今个走亲戚不?”哥问娘。
“今个太冷了,先不走吧,等等看,说不定来客。”娘回到。
真好,不用走亲戚,我们可以好好玩啦。
正吃着,听到院子里娘在说话:“来吧,柱子,他们还在吃饭。”是柱子来找我们玩了。
我赶紧开灶房门。
“柱子,恁家来亲戚没有?”又听见娘问。
“没有。”柱子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咱今个去放炮吧,崩雪。”
“雪里会潮,得好一点的炮。”哥说。
是啊,我们的炮,多是拾来的瞎火炮,哪容易响,买的两盒小鞭炮又舍不得放。
“没事,试试看嘛。”
我们呼噜呼噜吃完饭,碗一丢就出了门。大门外,各家门口扫出了一点小路,其余地方还都没下脚。偶尔几声鸟叫,还有远处的鞭炮声,一切都静悄悄的。
村口等客人
路过老孙叔家,只见他家门口的楼门里,生了一盆火,聚了很多人围着烤火,我们也凑了过去。
这盆火旺旺的,火苗尺把长,离几米远就能感得暖暖的,一群人烤着火,聊着天,时不时地望着门口的大路,看看有没有走亲戚的过来。我们也在这玩了起来。
“瞅,那边过来仨人。”忽然,吃着瓜子的花婶,突然指着远处说。
大家顺着她指的一看,果然,白茫茫的田野里,有三个点在朝这边走来。
“今个这天走亲戚,可真不容易。”有人说。
“是啊!”
大家聊着天,时不时看看那仨人。
“这是五家的亲戚吧,看着像孩他舅。”有人眼尖。
“不是,他舅家是徐庄的,咋会从那边过来呢?”有人反驳着。
“我看像保家的大妞。”老孙叔说。
“大妞不是回来过了吗?”有人说。
“没有吧。”老孙叔说。
大家天南海北地聊着,人越来越近,面孔清楚起来,突然老孙叔说了,“这,肯定是五家的,孩他舅。”大家再抬起头一看,有几个附和了几句。
“小成,快回家给恁伯说,来客了。”老孙叔对小成说,小成听完,飞野似的踩着雪跑了。
不一会,五伯扛了个扁担走了过来。
“家里要来客啦。”有人看见五伯,笑着打着招呼。
“来客来客。今这天,烤火真带劲啊。”五伯说。
“恁家亲戚硬劲,恁大雪还恁早过来,晌午要好好摆一桌啦。”人群里,有人笑着说。
“哈哈,家里有酒有菜,晌午来陪客啊。我去接下他们。”五伯边走边笑着说。
“接一下对,下雪路滑。”老孙叔说。
五伯踩着雪咯吱咯吱远去了,老孙叔家的门楼里依旧很多人,几个老年人聊着村里走亲戚的情况,几个年轻姑娘挤在一起聊着毛衣上的花纹,小孩子们在边上雪堆边,嘭啪嘭啪地放着鞭炮,火盆里不知道谁添了一些柴,火苗依然旺旺的。(文 | 乡愁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