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经注》里的碣石

△碣石山在辽西临渝县南水中也。

大禹凿其石,夹右而纳河,秦始皇、汉武帝皆尝登之。海水西侵,岁月逾甚,而苞其山,故言水中矣。

碣石山,谭其骧在《碣石考》一文中认为:魏武以及秦皇汉武所登的碣石山,就是今天昌黎县北的碣石山。但山前的地貌,不同的历史时期不断在发生变化[1]。而黄盛璋则认为《水经注》所描述的碣石现象与实际不符且碣石是碣立之石而不是山;并推析秦汉碣石应在今金山嘴附近[2]。按《地图集》所示碣石应即今昌黎县碣石山[3]。而按《水经.濡水注》中所述碣石山方位“濡水又东南至絫县碣石山….《地理志》曰:大碣石山在右北平骊成县西南”则大碣石山应即今昌黎县碣石山[4]。《水经.濡水注》中郦道元所描述的碣石:“今枕海有石如埇道,数十里,当山顶,有大石如柱形,往往而见,立于巨海之中,潮水大至则隐,及潮波退,不动不没,不知深浅,世名之天桥柱也。状若人造,要亦非人力所就。韦昭亦指此以为碣石也”则大致可理解为黄盛璋先生所谓的碣立之石[5]。故碣立之石似应与大碣石山(即今昌黎县碣石山)区别对待;但郦氏却将其混为一谈。(备注:黄盛璋认为《水经》最末的《禹贡山水泽地所在》,似是出于魏晋间人所附益[6])

天津市文化局考古发掘队认为碣石的位置,历来纷纭不一,各书所說的碣石,也确实不是属同一地方。但一般认为,《禹贡》的碣石即在今日渤海湾北岸的附近一带,其《导山》篇:“太行、恒山,至于碣石人于海”,就表明了这一点:《史記》将“勃碣”连称,也是佐证。在碣石入海的河,东周时发生了一次大迁移。因此《水经注》云;“河之入海,旧在碣石,今川流所导,非禹瀆也。周定王五年,河徙故瀆,故班固曰:'商竭周移也。定王河迁,黄河迁离碣石,专行漯川至山东入海,渤海湾形成了适合贝类繁殖的条件,第一道贝壳堤应当开始形成于这时期……按《水经·河水注》卷五:“昔燕、齐辽旷,分置营州,今城届海滨,海水北侵,城垂沦者半。王璜之言,信而有徵,碣石入海,非无证矣。”又《濡水注》云;“昔在汉世,海水波襄,吞食地广,当同碣石,苞沦洪波也。”《禹貢山水泽地所在》篇云“碣石山在辽西临榆县南水中。”郦注云:“大禹凿其石,夹右而纳河,秦始皇、汉武帝皆尝登之。海水西侵,岁月逾甚,而苞其山,故言水中矣”等郦注所述碣石相关内容等综合考量,他们认为郦道元的这些话肯定了汉代发生海侵的事实。而也只有这样的海侵,才能造成较大规模的地理变迁。从文字记载分析,这次海侵发生在汉武帝登碣石以后,但叙述这次海侵的王横是王莽时人,因此海侵应当发生在武帝以后到西汉末年这段时期内。这与考古工作者见到的古文化遣址的年代特征也是相符的,即只见西汉早中期的遗物,不见西汉末年到东汉时期的遗物。而长期争议中的碣石沦海,就可能发生在这次海侵中。[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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