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画家多清贫,晚清海派代表蒲华绘画高清鉴赏

蒲华(1839—1911)晚清画家,书法家,与虚谷、吴昌硕、任伯年合称“清末海派四杰”。原名成,字作英,亦作竹英、竹云,号胥山野史、种竹道人,一作胥山外史,斋名九琴十砚斋、芙蓉庵,亦作夫蓉盦、剑胆琴心室、九琴十研楼。浙江省嘉兴人。

蒲老竹叶大于掌,画壁古寺苍崖边。墨汁翻衣冷犹善,天涯做客才可怜。朔风鲁酒助野哭,拔剑斫地歌当筵。柴门日午扣不响,鸡犬一屋同高眠。
——吴昌硕
谢稚柳论言:“蒲华的画竹与李复堂、李方膺是同声相应的,吴昌硕的墨竹,其体制正是从蒲华而来”。
蒲华是晚清民国时期著名画家,与任伯年、吴昌硕、虚谷合称“海派四杰”。与海上名家广有交往, 同吴昌硕尤为密切。蒲华长吴昌硕十二岁,昌硕幼时便闻蒲华画名,关系在师友之间,互取所长,风貌因之相近。善用湿笔,水墨淋漓,光彩照人。善花卉、山水,尤擅画竹,有“蒲竹”之誉。
蒲华幼时,从外祖父姚磐石读书,后曾师事林雪岩。1853年入庠为秀才。
蒲华在嘉兴时,家境贫寒,曾租居城隍庙。为人朴厚,淡于名利,潜心于绘画。
22岁结婚,娶缪晓花为妻,亦善书画。二人贫困相守,情感至深。1863年秋,相依十年的妻子病逝。
蒲华以诗抒其哀恸:“十年结知己,贫贱良可哀”。时年蒲华32岁,无子。从此不再续娶,孑然一身至老。
与友人结鸳湖诗社,有诗稿《芙蓉庵燹馀草》,得诗家陈曼寿等题辞赞许,早年便获“郑虔三绝”之美誉。
1864年春,客宁波。同年到台州,十多年间,先后在太平(今温岭)县署、新河(温岭属)粮厅和海门(今椒江)海防同知府当幕僚。因不善官场应酬,更不耐案头作楷,叠遭辞退。
蒲华生性嗜酒,疏懒散漫,人称“蒲邋遢”。穷途无路,开始卖画生涯,走遍台州、温州、宁波、杭州等地。
虽以画为生,却不矜惜笔墨,有索辄应。当时民生多艰,又因人微画易,笔润微薄,常至升斗不济。
1881年春,自上海去日本,受日人赞赏,颇为自得,因绘《海天长啸图》以舒其意。
同年夏归国,依旧画笔一枝,孓然一身,游食于沪宁苏常、杭甬台温一带。
蒲华师承陈淳、徐渭、郑板桥风格,借鉴近世浙东画家林璧人(蓝)、傅啸生(濂)、姚梅伯(燮)及赵之谦,曾跟著名词人与画家范湖居士周闲学画。
当其声名远扬,乡间旧友来沪探望,蒲华盛情款待,视同至亲。日本来客,每以重金求画,得资便呼朋斗酒,或为青楼女子赎身,竟至垂橐空囊。
因而在沪期间,仍为生计所驱,不时奔走于沪宁、沪杭之间。清末多灾荒,他参加“豫园书画善会”,义卖书画以助赈。
蒲华素无疾,步履轻捷。1911年夏,醉归寓所,假牙落入喉管,气塞而逝。
蒲华无子,一女在乡。吴昌硕等为其治丧,由一侄扶榇归葬嘉兴西丽桥西堍,今墓已不存,唯吴昌硕所书“蒲山人墓志铭”嵌藏于南湖监亭内壁,为后人凭吊遗迹。
蒲华一生贫困潦倒,极不得志,吴昌硕题墓志铬曰:“富于笔墨穷于命”。
蒲华绘画作品鉴赏
山晴水明图  144×77.5厘米 1893年 蒲华
《山晴水明图》在经营位置方面与吴镇画风相似,而笔墨技法与风格则呈现出蒲华个人之心性,并无太多“梅道人”之画法痕迹。
画面近景描绘了一位素衣文人挟琴而至,与之相应的是立于小桥那端正恭候友人到来的主人。画家用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了人物之形态,衣着简洁素雅,予人一种“高古”之感。画面右前方的竹林,顶处以焦墨绘出几簇竹叶,以浓破淡,层次尽显,足见蒲华作画之细腻。
画面题款为蒲华的自作诗:“山路苍茫风日晴,相逢溪上话幽情。地多水竹琴宜鼓,水气空明竹气清。”文词朴实自然,与诗画意境融为一体;书法亦铿锵有力,浑厚豪迈。
天竺水仙图 纸本设色 上海博物馆藏
此图工整、含蓄,不同于常见的豪放不羁、水墨淋漓的风格。一块崚嶒怪石,拖笔烘托,坚实稳重,天竺、水仙、腊梅、万年青环绕四周,花叶纷披,枝干纵横,各尽其致,整幅构图严密,繁而不乱,疏而不漏。设色鲜丽,令人醒目,沉着端庄,艳而不俗,明媚的春光夺纸而出。右自题七绝诗一首,诗画交融,情意俱佳。
红蓼荷花图 立轴 设色纸本 上海博物馆藏
此画构图奇绝,以下半幅之墨叶白荷与上半幅之碧荷红莲相对比,又以红蓼、浮萍将全画统一协调。荷叶以湿笔写出,墨彩淋漓,线条洗练流畅。设色淡雅,却有气势磅礴之感。笔力奔放雄健,如天马行空,有徐渭、陈淳的风骨。款识:“高士有洁癖,美人无冶容。抚白阳山人大意。蒲华。”
四季花卉屏 四屏 设色纸本 1866年作
《四季花卉屏》以他最擅长的屏条形式创作,并且作为他少见的早期佳构,体现出了他所多方取益的几个重要画家。他在《月明池上纳凉时》、《老圃秋容》和《寒依疏影萧萧竹》三屏的题跋中分别写道:“摹白阳山人诗意”、“效天池生大意”、“白玉蟾曾有此本”,《红杏枝头春意闹》因为题写受赠人的姓名并未署明所本,但疏石红杏、画面甜美,却是最典型的李复堂画法,也是四屏之中与效仿本面貌最为接近的。当然仅从其笔墨与设色技法来具体比较,蒲华的画法与陈白阳、徐天池、白玉蟾、李复堂并不是十分相像,不可否认,他的画法更多地是学习同代画家并融入进了自己的独特气质——即使写明临摹、仿效某家,作者的个性依然喷薄而出,而有别于匐伏在古人脚下者。
作为蒲华的早期作品,四屏各具一体,仍然较成熟期的恣肆、苍劲、烂漫、华滋有所不同。如果晚期作品因为粗头乱服、逸笔草草的“不经意”而给人以“蒲邋遢”的印象,那么《四季花卉屏》则是蒲华以理性、严谨自控下创作的精心之作。
此作上款署“湘生仁丈大人雅属即正之”,“湘生”者史料记载不详,因此仅能推知是应前辈长者的嘱咐而创作的。年款署有“丙寅中秋后二日”,可知此四屏条作于清代同治五年(1866),是年蒲华年仅35岁。这一年龄与画作中所表露出的早期画风特征也是相符合的。
—— 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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