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沟传奇:二虎斗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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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欧正山
清朝末年,板岩香沟有欧阳崇龙、欧阳崇虎二兄弟,一文一武。有一年,班头到香沟收酒税。于是兄弟二人大闹县衙,上演了一出二虎斗知县的故事——
清末香沟过来不少外籍客民,湖广,江西,山东,山西等入住深山老林,刀耕火种,那一条沟岔都有人家,一些沟名就依住入客民姓代而叫。随着人口增多,经济也繁荣起来,有专门养猪的,往汉口赶卖。有好几处榨油的作坊,造棉纸的作坊,烧酒的作坊,大户人家每年轮流办会,土地会,娘娘会,法官会,桃花会,请有戏班子,每半年都进行,别看是大山深处,粮食也一年两熟或两年三熟,农闲时,就贩运当地土产:核桃,毛栗,枸皮,龙须草。
话说有一天,居住在竹桶沟口的欧阳崇虎,早上起的迟,太阳到门上了才穿起皮夹衣,洗漱后才坐在方桌边吃饭,正端起碗时,忽听门楼外一吆吆喝争吵声,这是进来一帮忙烧酒的公民,对他嚷道:
掌柜的,不好了,不好了,衙门班来收酒税,不准开烧锅,准备拿人!
崇虎一听,放下碗筷,忽的一下就站起来:走,带我看去。粉脸涨红,怒气冲冲,几步就叉到门楼外,酒坊门前,在书房的欧阳崇龙也随后就撵到,只见弟弟右手指着差役厉声吼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谁叫你来?
一个胖子说:我们是班上的县老爷发话,说香沟有人私自开锅烧酒,派我们来查看,一边说一边拿出刚烧的酒糟让崇虎看,崇虎一伸手,将酒糟夺来甩了。
说:这太少了,既然要让据,我给你拿大的。一反手将皮大衣摘下,放在身后的木马上,一下就跳到酒樽子边 ,伸开双手,虎口卡住樽子的沿口,左右摇动了两下,胳膊往回一收,猛的一提,就将口径一米高一米3的樽子连樽子里酒糟一起给揭了起来,水蒸气猛然升腾,只见酒糟移动,直往几个头目肩上压下来。
头目吓的连忙叫喊:大爷饶命,烫死我了………我掂不动哇…..只见酒樽子直把他压的直往地上蹲,双手都撑着地了。
欧阳崇虎怒道,你们有屁的用。娘的,你们这些狗杂种,连这都扛不动,不是要证据吗?这才是真正的证据,好,既然你一个人扛不动,你、你、你的抬上吧,一边说一边用嘴示意着,四五个差役连忙跪下求饶,我们不拿了,我们不拿了。只要你去给大老爷说一声,我们也不会跑这么远的路。
崇虎说:可以,把樽子放在地上,你们等着,穿上皮袄,回到院里,向父母禀告了一切,在场的人,看他来往自如,轻轻松松的样子惊呆了,只见他拉着哥哥欧阳崇龙,大摇大摆跟着差役向城里走。
哥哥欧阳崇龙是习文的,准备考秀才,弟弟欧阳崇虎见哥哥习文,就习武,想考个武秀才,他已练得能举起300斤的石锁,在道场上走上两个时辰,十八般武艺样样练得,与他哥在本县是城南三虎之二。
有一年,欧阳崇虎到商州参加武考,结果三箭中了两箭。又去算命,命中并无职位,于是闲武赋在家,本来对官府一肚子气,今日一见差役如狼似虎,见缝插针欺压百姓,更是大气,兄弟俩心中盘算如何斗得县官,一路翻山越岭向衙门口走去。
县衙门口正中地面上有一块打青石,上书'悔心石’,凡是进入衙门的人都不敢去踩踏。兄弟二人便从侧边而入大堂,已有差役将事件禀告进去,在威武声中,兄弟二人跪向了大老爷。
大老爷正满面怒容地立在案后,使劲拍拍法木,喝道:台下何人?
崇龙大声说:是南山香沟的欧阳氏,崇龙、崇虎兄弟。
哦。是你们、为何不出酒税,仅而打伤衙役?
崇龙道:小民回大老爷的话,前县大老爷已取消。因地浑民穷,况且我自家烧点酒自用,利用柿子,没用粮食,并未出卖,谈何税赋,难道你们都不是大清的官?
知县一听,气的大怒,挥舞着手:狡辩?从案后气势汹汹地赶到兄弟面前,对着二人,手指不停的叨着:大胆,你这刁民,竟敢违背本县旨意!
说着竟提起脚来,向崇龙崇虎兄弟踢去,崇虎眼疾手快,双手一拢,知县的靴子就脱在怀里,知县一屁股重重的砸在地上,半天憋不出气来。
差役们诧异地望着,师爷赶紧跑来扶,还急忙拉不动。县官又气又怒,丢了这么大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崇龙已从崇虎手中接过靴子站了起来,对大老爷说:你这狗官,在公堂上竟然用脚踢人起来,难道朝廷没有王法了吗?说完转身同崇虎向大堂外走去,撂下一句话:上卅里去!
知县清醒过来,发觉堂上没有了二兄弟。忙问;他们二人哪里去了?师爷挟住他说:上卅里去了。知县顾不上屁股疼痛,心口气闷,忙对班头说:快,快带人去追回来,不管什么要求都答应。
班头带上一个跟从连忙去追人,一直追到下官坊,才将二人赶上,拉住兄弟俩,道:大老爷请你们回去。有什么事好商量,一边说一边拦二人。
崇龙说:怎么,叫我们回去,又想惩治我们,才不吃那一套,况且我们到 卅里去,让卅老爷给我们评评理。
班头说:不会不会,你看大老爷都派我们来请你回去,怎么还会整你,于是生拉硬拽起来。
崇龙一想,先回去探探知县的态度,就拉了一下弟弟,对差人说:好,我们先回去,看看老爷怎样对待我们?
晚上知县在后堂置办了酒席,招手二兄弟入席,还让师爷班头作陪,大家坐好后,师爷给大家筛酒,招呼用餐,双方都不做声。
过来一会儿,师爷对二兄弟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看今天闹的到这儿地步——又转头对知县说:还是和了算了吧。
知县笑了笑,没有说话。崇虎端着酒壶忙问:怎么个和法?是呀,怎么个和法?崇龙笑问
师爷说:大老爷今日被你们气怒了,乱了方寸,用脚踢你们实属误犯,还望你们不作计较;老爷今日烦于公事,忙得焦头烂额,你们就体谅一下。至于你们的酒税——他回头对知县说:我看今年的就免了吧?
知县忙点头:可以,可以。说着又给兄弟俩倒酒,兄弟俩一饮而尽。
崇龙说:好是好,但我们香沟是个穷乡僻壤之地,乡民财力微薄,但一年的敬神祭祖可不敢马虎,况且还有红白喜事之人生大事,这些事总不能没有酒吧,而买又买不起,总不能不叫自己烧点吧。免了今年明年呢?还请大老爷把香沟的酒税永远 免了,就当给百姓积个德吧。
知县沉吟:这个,这个…….
崇龙一听,听出知县的态度。立即说:香沟之村又有多少税,民少物薄,这个还有什么犹豫的……,崇虎喷着酒气闷声闷气地说:我们还是叫卅老爷判吧。
师爷忙伸出俩手阻挡着:使不得,使不得,不停地在桌面摇晃,好商量,好商量,一个香沟有几个百姓,有多大点地方,少收几个也不咋的。
班头现在,此时也向知县进言:香沟那个地方真的穷,恶山瘦水,没有几个人,离我们县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我们差人上去一趟,上下沟也真的太累,也没个店,大家也不愿意跑那个路。
知县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永远免了。
崇龙崇虎忙起身作揖道:谢大老爷,不过还请大老爷立个碑,好作个见证。
师爷一怔道:这……,忙看知县,知县说:既然免除了,就给立个吧,崇龙兄弟再次向知县道谢。
俩兄弟从卜吉河一口气过蔡胜沟,爬过七里坡,当登上庙梁子时,才感觉到累了,崇龙对崇虎说:歇会儿吧…..,
兄弟俩坐在文公庙前的草坪上,当汗渐被风干了,站起来,眺望那巴掌大的县城, 北连绵起优的一行行山岭,又转身看家乡方向的一道道的山岭,四五层的就是蓝天相接白云从那交接处一朵一丝地冒出来,不慢地向头顶飘起来,崇龙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崇虎说:这下总算出了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