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初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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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探寻
如入澄明之境
“我的爱回忆”系列~~
~~致那些永不磨灭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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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加尔湖像似一个扁豆荚子,狭长的一绺,蓄积了世界第一大量的湖水,而成为之最。湖不必大如海,但是依旧可以深不可测。我们从伊市出发,前半程享受了平直大马路的畅通无阻,轮渡上岛后,俨然另外一个世界,黄土漫漫,尘烟飞舞,马路像是被重型坦克压过一般,一路横亘着弯弯绕绕的胎纹,这无数的天然减速杠,硬是把我们的小车颠上了天。这颠簸的滋味,也是久违了,上一次体验还是在尼泊尔。不过两者却也有不同。尼泊尔之颠胜在上下的幅度,我记得有一次夜行经历,恍惚间有离地三尺之感;而贝加尔湖岛上这颠劲儿,似乎是没有一刻暂停,不由自主跟着车子共振乱颤,直到全身酥麻,已然不知道应该说它是爽还是惨。
好在窗外的景色或可转移几分麻意,碧蓝的湖,在赭色的山峦间若隐若现,半遮半掩,时近时远。高地上的树林,整齐地排列散开,那笔挺的身姿,也是站出了姿势。秋风一过,染黄了一层层树林,深深浅浅的黄色,灰色,白色,让林子一下子灵动欢快了起来。偶尔窗外飘过一片白桦林,白的凛冽,白的纯净,像裹了一层糖霜。偶尔又是几株写意的,要么是树冠开始变色,要么是一半身子微黄一半墨绿,像是衣服没有染着均匀。还有树上残叶所剩无几的,灰色的枝桠光秃支棱着,远远望去像是一张张大型的叶脉书签。
岛上是木屋的世界,五颜六色的房顶,有人们赋予美好生活的想象。这几日,我们住在童话般的屋子里,过着返璞归真的生活。手机信号极弱,索性丢下联络的牵绊,专注地看书,画画。日常起居需要自力更生,索性做一个打水扛物的乡下人。生活归零到极简,会出现不思议的闲寂。拉开窗帘,贝加尔湖就平躺在眼前,早晨雾气隆重的时候,它在云蒸霞蔚的神秘中清澈苏醒;夜幕低垂之时,它在月光的爱恋中缓缓入睡。
我们所住的民宿,离湖很近,远离小镇中心。房东的家用木栅栏围了起来,是四幢绿顶的小木屋。有一只大白长毛狗,一日早起见它卧在木屋旁边酣睡,我开门一有动静,它就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半天,我关上门后,它便又安心倒头大睡。有一只小花猫,一点都不怕人,外语天赋还极高,我一唤它,一个箭步就冲过来亲近,登台子上梁爬栏杆,横竖是大步流星,快如闪电。房东一家子很热情,我们语言沟通几乎是象征性的。老板娘会用英文说一句“我的英语是Chiuchiu”,好像在用汉语拟声说“一丢丢”。我的俄语就只限于听懂是与不是,以及打个招呼道个谢和“我爱你”,似乎也没有什么实用价值。然而,我们彼此并不觉得沟通有障碍,这世间有一种交流是超越语言的,所以我们有“心领神会”这个词,它可以传达许多重要的信息,仅仅是因为彼此都运用了友好与信任的心意。
在胡日尔的第一天,经历了一场奇幻的历险。这里基础设施简陋,虽然依山傍湖,水资源却是异常紧缺珍贵之物。这里厕所和浴室都在屋外,用水得自己去储水室里打。饮用水和食物得自己去小镇上买回来。下午晚些时候去镇上觅食,在导航失灵语言不明的境遇下,靠着房东手指了一个大方向,我们就这样穿越了一片小树林,徒步了近半小时。炊烟袅袅之处也是紧闭门户,寻摸不到一点商业痕迹。无奈之下果断决定往一处湖边的亮光走去,试试天黑前最后的运气。老天预留了一份来之不易的惊喜,湖边是贝加尔城堡,大型的木结构接待中心,意外地吃到了一餐素食自助。
眼见着天黑就一眨眼间,仓促间我们梳理了下回家的路,对于天黑穿越森林这事我实在有点望而生畏,于是最后冒险决定换条沿湖的新路返回。我们牵手走在颠簸的公路上,没有路灯,月光的清辉隐隐约约,不足以照亮脚下的路,却能让对岸的山峦轮廓分明,竟然比白日的湖水还蓝。打着手电循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而去,感觉有无止境的征程在等着我们。更甚者,我们不知应在哪个路口左拐上行,茫茫农场何处才可归家。可我们还是这样无畏地往前走了,漫漫长路远,这首歌今天才第一次领会真谛。先生说就当一个练胆的好时机吧,虽然他也很紧张找不到回去的路,不过我总坚信一定会有对的指引在恰当的时机出现,尽管这样的想法在万事大吉前总是显得那么幼稚和不靠谱。我们一边分析着时间,判断着方位,一边自嘲,开解,相互鼓励和安慰。彼此照顾着,一步一步,一点一点,最终奇迹般地在漆黑的暗夜里走到正确的门口。
这个夜晚,正是老天给我们上的一堂试讲课吧。他告诉我们,你们以后的人生中,不免也有短暂的迷茫,也有身心的艰辛,然而这一切都并不可怕,因为只要携手同行便无有恐怖。突然之间,想起了父亲在我们结婚时送给我俩的一句家训:两人同心,其利断金。人生旅途中,让人骄傲的往往不是战胜困难这个结果,而是过程中的共同渡过。
2017年10月5日, 胡日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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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敏,教育研究者|Life Coach
教育之海十载,文艺之心不老。加拿大、日本二度留学,周游24国。多伦多大学教育学、北京语言大学语言学双硕士。7年国家教育外事交流,5年市场、公关,教学及管理。热爱自然,击壤而歌。钟爱灵性修习,琢磨占星禅坐。一腔热忱,志于寻道,体悟天地之美,实践生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