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设：长篇散文连载《天路见闻》【之三】

巍巍昆仑山格尔木市到拉萨市1200公里，预计两天的路程。前面有个检查站，由西藏警察管理。时针还没有指向八点，大车、小车就排起了长龙。车辆行驶证、驾驶证要登记，车内和后备仓以及衣包都要打开，如有易燃、易爆物品都要拿出来，警察指着警亭外边一堆铁皮油桶，这些是从其他车辆检查出来的，师傅们不要怕路上燃油不足，每隔一百多公里就有一座加油站，大多数是中石油的。可能是从安全角度考虑，车上人员的身份证要录电脑，身份证和人员要逐一核对。最后每辆车上发几张印制精美的西藏交通图，上面有到拉萨中间的线路标记和路途注意事项，使每个车辆达到心中有数。我们仔细听、认真看，心里踏实了好多。车进入昆仑山国家地质公园，冰川、雪峰、河流，特殊的地形地貌让我们惊叹不已！昆仑山口海拔4767米，在公路两侧，树立着两块肉红色标志碑。碑上刻着金色大字，左边是“万山之祖”，右边是“巍巍昆仑”。古语说：“见了昆仑山，两眼泪不干。”说明一路的艰辛，可是今天，我们见了昆仑山，不但没有眼泪，还充满喜悦和自豪，因为我们这时站的最高。千百年来，莽莽昆仑编织出无数美丽动人的传说故事。《山海经》上记载黄帝、西王母等显赫神灵都居住在此，而且山上盛产宝玉，还有瑶池、蟠桃等神泉圣果供他们享用。在中国民间世代相传的嫦娥奔月、大禹治水、后羿射日、精卫填海、西游记、白蛇传等都属于昆仑山神话体系,都与昆仑山有关。因而，昆仑山是产生中华民族神话传说的摇篮；昆仑山在中华民族文化史上地位显赫，是中国第一神山。历史上，李白曾有“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的美诗；“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这是毛泽东诗词《念奴娇·昆仑》中的传世绝句。从上世纪80年代末，到昆仑山朝觐、观光寻祖的旅游者络绎不绝，尤其是新加坡、韩国、日本和台湾、香港等地的道教信徒不远千山万水，不顾旅途艰辛，走进昆仑山，走进西王母瑶池顶礼膜拜、寻根拜祖、祈求安康，以了却终身夙愿。我看过不少想有关昆仑山那么多的神话故事和武林故事，按照现在的条件，他们咋会选择这里？除非是在远古时期，这里就是盆地，水草丰满，五谷丰登的地方，于喜马拉雅山造山运动有关。今天天气还算好，没有大风，我们在昆仑山口稍作停留，检查好车辆，摄影留照，换了司机开车，又匆匆上路了。从格尔木出发到昆仑山口，海拔由2800米直升到4767米，落差达到2000米之多，从这里开始一直到西藏那曲县海拔再也没有低于4500米，柔软的氧气袋已经涨的硬硬的，几乎要爆炸，这与气压有关。为防止意外，向外排放了一些，更希望它派不上用场。纳赤台，青藏公路和铁路的必经之地，几乎所有的过路人都要在此停留，不为别的，只因看一眼八角亭下的昆仑山泉。泉眼一大一小相距50米，泉水向外喷涌，似一朵盛开的莲花。泉水昼夜不停，寒冬也不封冻，因此被称为“不冻泉”，当地藏民视为神泉。传说，当年文成公主一行来到昆仑山下的纳赤台时，人畜精疲力尽，就地歇息，附近无水，人畜干渴。次日早上，发现供放佛祖像的地方，冒出了一眼晶莹的泉水，原来这是释迦佛把山中泉水压了出来，以普渡众生。因而被视为昆仑奇观，把山泉奉为神泉。从昆仑山口就可以进入可可西里，那里地势险峻，气候恶劣，平均海拔在5000米以上，常年大风，被誉为“世界第三极”。正因为如此，才成为高原野生动物的乐园，也是藏羚羊的家园。藏羚羊是我国特有的物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生存千万年，是可可西里的骄傲。青藏公路所穿过的只是可可西里的边缘地带，去腹地必须有组织、有后勤保障才行。这里的铁路都是高架桥，便于藏羚羊迁徙通行，公路两旁都安装了铁丝网，防藏羚羊被车撞。在这个几百里路段，不断看到在路边觅食的藏羚羊、野驴，可可西里是是这些动物的家园。在昆仑山口处，一块巍然矗立的杰桑.索南达杰烈士纪念碑，碑正面镶嵌着烈士遗像，两侧书写“功盖昆仑，音容长在”，烈士威武的脸上充满坚毅而乐观。背面用藏、汉两种文字记述索南达杰烈士生平事迹。索南达杰是治多县县委副书记，县西部工委书记兼县林业派出所所长。他十二次率领工作组进入可可西里，进行野生动植物资源调查和野生动物保护工作，成为可可西里野生动物保护第一人。1994年1月18日，40岁的索南达杰带领队员在可可西里抓获盗猎者并缴获作案汽车和1800多张藏羚羊皮，在押送途中遭歹徒袭击，索南达杰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被可可西里-40℃的风雪塑成一尊冰雕。杰桑·索南达杰被中共青海省委授予“党的优秀领导干部”称号，还被国家有关部委授予“环保卫士”的称号。如今，索南达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人名，而是一种符号，一种象征。今天，耸立在昆仑山口的纪念碑，又一次让我为之动容。英雄不死，壮志长存。烈风长啸，带着伤感掠过山口长长地，五颜六色的经幡后，经幡昂首似乎象勇士还没有离去，还在继续战斗。我默默地在碑前站了很久，愿他在地下有知，因为会有许多朋友永远记着他，他的故事会一直流传下去。从格尔木出发到五道梁已经走了270公里。五道梁因附近有五道山梁而得名。这里海拔4636米，一天能经历四季变化，最低气温零下40多度，就是在伏天最高气温才有5度。因海拔和地势，空气不流畅，再加上这一带土壤含汞量较高，植被较少，造成空气中含氧量很低，被认为是青藏线上最难的地段，此地以前称为“到了五道梁，哭爹又叫娘”，又有“纳赤台得了病，五道梁要了命”之说，说明从青海进藏的人能否安全度过五道梁这个“鬼门关”，将是最大的考验，可想而知，这里生存环境的恶略。在道路两侧，护路工人用石块堆砌起一米见方的网格状地带，以此缓解路基两侧的沙化。远处几个小的黑点，长焦镜头拉近一看，是藏羚羊在警惕地向我们观望，也许是动物的本能，稍有惊动它们就会飞快地跑开。我们已经已经通过了传说中气候最险恶的五道梁，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毕竟我们那已经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跨越，这是永远值得我们永远纪念的。汽车又踏上了进藏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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