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如针尖的麦芒（外一篇）

如针尖的麦芒

在野生的荻花与散漫的油菜花之间，有一行长长的麦地。无论你多么灵敏的嗅觉，在这里，隐约着雪和泥土味的荻花香；夹杂着淡淡的麦香，充满着浓郁的菜花香，以及那些无名的青草味，肯定是一次次艰难的选择。

在我的记忆中，如针尖的麦芒，早已模糊了的印象。第一次随母亲惊慌失措地踩踏青青的小麦苗的时候，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而母亲最拿手的活儿却是用灵巧的针尖，纳着一双双结实、耐穿而软柔的布鞋。我永远记得她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愉快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的时候，我也乐得母亲陪我温馨入梦。

纳一双鞋底，离不开千丝万缕的棉纱线，那却是年逾古稀的姥姥的绝活。蹒跚而小巧的裹足，精致古老的纺车，睡意甜蜜的摇篮曲，在我的心底里，总是那么亲切，仿佛就在眼前。

齐整的麦芒，倒映在柔软的蓝天白云之中。风，一溜烟划过宁静的水草与野渡；往事，溶化在荡漾的鸟音里；还有那土砖红瓦，苍老的桃树，飘逸的枫杨，檐沟的蛛网以及那一越千年的蜻蜓。

2020.04.05

我热忱于暗夜里观赏流星

小小的庭院内曾经栽有两株青枫，一株假活了一个夏冬，第二年春天死了;一株活了八年，死于虫患。其他花草树木依然无恙，依然枝繁叶茂。我喜欢在晴朗的夜晚，站在大树下，仰望着遥不可及的星空，出神，发呆。

小时候，躺在姥姥的怀里，喜欢用小小的手指去数那些如蚁的星星;小小的手指太大，闪闪的星星太小，总是数也数不清。姥姥说，数不清的星星中，有我们逝去的先祖，装饰着永恒的夜空。

人到中年，敏于流星的时光温润如水，缓缓淌流。有人形容如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地，容颜已逝，星光依旧。当某日需要填报专项附加扣除时，竟然无项可选。

不经意间，我瞥见窗外的风景仍有陈年的落叶潜伏于如荫的枝条之间，宛若鸟巢数枚；无数绽放的新绿，沾染着太阳的色彩，踏着时间的年轮，像流星一样歌唱。也许，流星的一瞬，与人的一生相似!

从此以后，我热忱于暗夜里观赏流星，它形如蝌蚪,在不远的地方坠落花园的模样，如屋前屋后的木槿花，成了遮风挡雨的篱笆墙;如忽闪忽闪的萤火虫，成了䟡砺前行的明灯......

2020.02.27

插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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