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一对好伙伴

一对好伙伴

小时候，家里的小猪和小羊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伙伴，住在南院的窑洞里，冬暖夏凉；小猪黑亮黑亮，小羊洁白洁白。白天，它们一起玩耍，你追我赶，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撒欢，一起去崖上的田野里吃草，吃上几口就抬头互相看一看，哼哼吱吱，咩咩地叫几声，又埋头吃起来，直到吃得肚子溜圆翻滚，平了脊梁，这才慢慢走到一起，卧在草丛里晒太阳，晒着晒着它们就睡着了，它们睡得那么香！睡醒了，就一个跟着一个从崖上的小坡跑回院子里，跑到石槽边喝上一通清水。小猪把嘴嗒在水面上喝着，发出吱溜吱溜的响声，小羊的嘴伸到石槽里喝着，上下嘴唇叭叭地响。它们喝饱了就抬起头，互相看着，慢慢地走开了。

吃食时，小猪总是蒙着头，嘴在稠稠的食面上一吞一吞，吞上一口，食面就陷下去一个小坑，圆圆的，像它的嘴吧。小猪吃着，发出吱啦吱啦的声音，好像很高兴。小羊在旁边看着，小猪吃得很快，好像知道小羊等它，一会就吃饱了，石槽也见了底。小猪抬起头，用力甩几下，甩尽嘴边附着的食渣，抖着尾巴就跑了。小羊跟在后面，它们一蹦一跳地跑着，在院子里来回跑，好像在赛跑，越跑越快，直到跑得喘着粗气才停下来，慢悠悠地走到墙边晒太阳。

冬天，天黑得很早，小猪就钻进窝里，哼哼地叫，小羊听见了就赶紧跑过去，跑进小猪的窝里，把身体横搭在小猪圆鼓鼓的肚子上，小猪一动不动，似乎很舒服。它们就这样睡着了，互相取暖，在冬天的夜里不冷不寒，睡得安逸温暖。晚上，小羊要是先到了窝里，它就咩咩地叫，小猪听见了就急急地跑到窝里，躺下身体，让小羊横搭在上面，小猪不嫌压，小羊也不嫌垫，它们暖暖和和地睡到天亮。

小猪小羊就这样天天在一起，一起玩耍，一起睡觉，很是快乐。它们长得很快，等过年时都长大了，小猪的命运也到了终结的时候，它将要成为新年饭桌上的美餐，成为家人和亲朋好友的美味佳肴，可它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还是和羊在院子里跑。

农历腊月二十八，猪在惊恐凄惨的叫声中被请来杀猪的刽子手按倒在木板上，嚎叫着，挣扎着，脖子下流着鲜红的血，肚子一抽一抽，眼睛睁着，嗷嗷地叫着。羊发疯似地满院子跑，咩咩叫唤，声音很是凄惨，它跑得实在没有力气了才喘着粗气走到猪案旁边，用嘴轻轻地抵着猪的头，猪和羊都流出了眼泪。

晚上，羊在院子里叫着，来回转圈，怎么也不去窝里。最后它来到猪窝前，呆呆地看着，叫了一晚上。羊两天没有吃草，也没有喝水，就那样在院子里叫着，从早叫到晚，声音都嘶哑了。之后，羊不跑了，也不撒欢了，呆呆地卧在墙根，懒懒的呆着。

猪和羊从小是一对好伙伴，失去了谁都会难过哭泣，它们的情谊让人感动，是我心中升起一种恻隐之情……

插图/网络

作 者 简 介

成永青，笔名蓝洋；陕西省宝鸡市教师，现代作家文学特约作家；喜欢文学中的生活，喜欢生活中的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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