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访漳江口红树林

访漳江口红树林

没遇到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一片红色的树林，就长在离海不远的岸边。想象你脚下会有野蘑菇撑开的小伞；会有无名的野花散发着香气；会有攀援的藤蔓缠你高大的身影；会有伸着懒腰的小草在风中优雅的摇曳。想象你宛若秋后满山遍野的枫树，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焰。

潮水涌来，浪花飞溅，一叶舟行驶于波澜壮阔的海平面。扶栏远眺，海天相连，潋滟波光，鸥鹭盘旋。浩浩荡荡的海水翻腾奔涌，沿途，我的目光充满渴念，郁郁葱葱的那一片树林，任我的目光怎样寻觅，依然找不到海岸的边缘。

苍翠、繁茂、密集。风吹不弯，浪打不倒，这大片长在海底的灌木，却有着非同一般的名字――红树林。多么浪漫温馨的名字，闭着眼睛，就能想到诗情画意。

没有想象中温暖的红色，没有高入云际的身姿。一片丛林郁郁葱葱，绿意饱满，任凭潮落潮涨，月盈月缺，都像一道绿色的屏障守候在海边。

潮水退去，湿地尽显。招潮蟹手持铁钳，追逐嬉戏；弹涂鱼蹦来蹦去，弹跳游移。行走在逶迤的栈桥上，目光所及，裸露滩涂，低矮的海底森林尽收眼底。碧绿厚实的叶面，泛着革质油亮的光茫。渗于苍翠叶面上的那层白，是一粒粒细小的盐霜。这些长年浸泡在海水中的灌木，把苦涩当成养料，于潮汐的空间，沼泽中，利用板状根练习支撑，利用气生根促进成长。

胎生的繁殖，在植物界已然罕见，而红树林的植物，几乎都有胎生的能力。红树植物的种子，在母树上萌出新叶，待幼苗成熟，随风自然坠落，只需几个小时，落下的幼苗便会在淤泥中悠然扎根。倘若涨潮，幼苗飘落水中，会随海流飘泊，一去干里，寻找可以扎根的海域。

是为隔断泥沙的汹涌？还是为阻挡海水的澎湃？红树林里的灌木，盘根错节地连在一起，手臂挽着手臂，肩膀靠着肩膀，它们集体放低姿态，从容淡定，不求高大，只让根须扎向深深的海底。它们努力向下生长，只为向上的目光，能够望得更加辽远。静观它们团结在一起，静观它们安然泰若的神态，我突然间领会了什么是携手并肩。

海风吹拂，天空苍茫，阳光以普世的情怀照临一切。立身海边，自成风景，红树林高过所有的山脉。

2018年8月22日

插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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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平，网名闲庭信步。喜欢养些花花草草，喜欢在文字中漫游，盐城市诗词协会会员，响水县诗词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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