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有望 （长篇连载）一卷 娱乐 2

（感谢读者有耐心容我把长卷打开。读者中有不少我的一字之师，还有平民读者给我指出生活细节的纰漏或错误，更有专业作家，文学硕士博士，能及时给予创作方法的指正。十分感谢！）

双土村的人们，闲时白天喜欢站大街看过往行人，晚上就串门拉呱，或者有点小爱好的，就偷偷摸摸地搞点活动。自从红卫兵破四旧，解散了村里的高跷队和秧歌队，肖明岭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染上了赌博的毛病。现在正是冬闲时候，肖明岭也没有闲着，女儿的彩礼钱早就赌光了，又来了赌瘾，怎么办？田红柳发现褥子底下卖鸽子的钱不见了，她知道一定是肖明岭拿了去赌了 。她愤愤地想，等他回来，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

“马大保喝醉了酒,忙把家还……”午饭后，肖明岭从肖来利家出来，带着几分酒气。他和肖来利、肖文雨打赌，说自己能吃五十个鸡蛋，若吃不上，给他们买一百个鸡蛋。肖来利和肖文雨见肖明岭这把年纪是不会吃上这么多鸡蛋的，他们觉得这一次肖明岭输定了。可是，当他们合伙买了鸡蛋，肖来利让当家的给煮熟了，他们眼看着肖明岭狼吞虎咽地吃着鸡蛋，眼巴巴地干咽唾沫，看到他已经突破了四十个，俩人慌忙抢了几个吃。到底是肖明岭赢了，肖来利他俩又赔上一壶酒大家同喝了，然后各自回家。

虽然秧歌队的鼓啊锣啊的散入不知几家的犄角旮旯里。可是，秧歌舞的步伐、节奏和旋律早就深入肖明岭的骨髓。因赢了鸡蛋吃，肖明岭高兴地哼着吕剧小调，从小巷深处扭着秧歌走出来，还一连放了几个有声有响的屁，巷口几个妇女和小伙子，正瞧他的样子笑，他见有人笑，更来了精神，更加起劲地扭动腰肢。

“哎呀！吓死我了！”一个女人尖叫道：“大老鼠、大老鼠。”肖明岭急追上去，那只黄灰皮毛肚子浑圆的硕鼠，循着墙根直钻入墙角的洞里。“这老鼠真够大的，是谁家的？”“好象是队长家里跑出来的。”肖明岭直裂着嘴笑着说：“谁家的老鼠随谁家，看那福相，多象官太太？”这话逗地人们笑的前仰后合。

他转弯来到肖明山家，刚进角门便吆喝：“兄弟，泡壶茶喝，我渴了。”肖明山问顾桂英：“茶在哪里”？顾桂英从墙缝里掏出一小包茶叶，顺便用大碗泡了开水。肖明岭接过来，凑到鼻子上闻闻，又摸一摸包中的茶叶，不悦地说：“兄弟，你这茶咋没个香味呢？”肖明山说：“好歹是茶啊，前些日子，卢云生来给闺女提媒，喝剩下的茶根，我把它晒干攒起来的。”顾桂英说。

明岭喝到第二碗，汩汩有声。他已拿出旱烟袋和打火镰，火星点着，一口一口地吸，嘴角和额头的皱纹蠕动着，他眯着眼，透过烟雾看肖明山。“别提卢云生，那小子真没人事，好酒好菜伺候他两次，说是要给肖承建说媳妇，你瞧咋着，他说洼里村那家打磨的有个好闺女和肖承建一般大，后来我打听人家，那家只有五个儿，根本就没闺女，你说气人不？”

“兴许他与你闹玩惯了才这样，他说成的媒事可不少哇。”顾桂英已在地上编席，肖明山也摸起手中的活儿劈着苇子。他又想到了肖明山吐血的事，他语重心长，低沉地说：“那年夏天，明山兄弟才十七岁，患着痨病去锄地，回来路上，他就在我后面，我听见他呕了一口，回去一看，地上一洼血，真吓人！”

“是啊，那年差点完了，肺病很厉害。”顾桂英说：“幸亏大哥扶着我才走回家来”肖明山说。“是灰热起土，不是兄弟，谁管你死活。”顾桂英说。肖明岭眼里湿润了，这个山东大汉竟柔肠百结，他强忍着才没掉下泪来失了大男人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