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演义42回：抓水利泸西治洪涝 斗旱魔蒙自开大沟（杨永明）

《云南省水利志·张冲》载：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张冲主管云南省水利工作， 昆明松花坝水库、曲靖独木水库、建水跃进水库、广南东风水库、弥勒太平水库、蒙自工农大沟、滇池、洱海、宾川引洱隧洞工程，他都亲临实地查勘，并参与决策。

1956年以后，张冲对考察和研究长江上游的水利建设倾注了较多精力，曾九次穿越险峻的虎跳峡，多次对开发金沙江水利提出积极建议。

五华山，云南省委书记谢富志办公室。

张冲汇报：“谢书记，凉山的事已经交差了，战云消退了。和平年代，我该找点正事干干了。”

云南省省委书记谢富志笑道：“张冲同志，你们已经胜利完成了大陆解放的最后一仗，省委的意见是让你好好休息一饷，继续抓民族团结安定边疆。谁知你屁股还没落地，竟又主动请缨来了，这就是张冲作风。好，既来之则安之，那你说说，云南的正事是什么？”

张冲说：“治国先治水，这是历朝历代的经验。多年来，我走遍了云南的山山水水，为云南把了一下脉，云南有金沙江、澜沧江、怒江、南盘江、普渡河、红河等六大江河；有滇池、洱海、程海、星云湖、抚仙湖、杞麓湖、异龙湖、泸沽湖等八大湖泊，年产水量加过境水量4100多亿立方，占全国第三位；人均有水6820立方，是全国人均的2.6倍。把这笔巨大资源有效利用起来，不但能富民兴滇，还能为国家作出巨大贡献。”

谢富志称赞：“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数点江河如数家珍，难怪龙云要封你为云南的水神，难怪周总理要说，云南治水非张冲莫属。”

张冲笑道：“谁叫家乡多此江湖，谁叫父母取了绍禹这名字。所以，谢书记，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谢富志点头道：“好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有一个原因是，一个从血火中滚打出来的将军，对今天比别人多了一份挚爱的感情。”

张冲道：“更重要的是，多年和各族人民打交道，对'解放’一词有了更深的理解。“

谢富志来了兴趣：“哦，张冲同志，说来听听。”

张冲讲：“中国人民推翻了三座大山，政治上翻了身，那只是解放的一半；还要甩掉贫穷、落后、保守的三顶帽子，才是解放的全部内涵。而要甩掉贫穷帽，必须先抓水利，我国大地理学家郦道元《水经注》说：水者，地之血气，如人之筋脉通流者。故曰，水聚财也。民谣也说：大不过天，肥不过雨，富不过水利。云南大部分是山地，山高水低，守着青山无柴烧，望着绿水喊口渴，长期维系的是刀耕火种、靠天吃饭、广种薄收的原始农业。有了水利，就能提高产量，改变落后的生产生活方式， 人民富裕了，自然跟党走，边疆也就稳固了。所以，水利也是民族工作的重要组成部份。”

谢富志大笑道：“说得好！不断地改善和提高人民群众的物质文化生活，正是我党的奋斗目标。张冲同志，不知你将从何抓起？”

张冲高兴极了：“接上未了工程，从南盘江流域开始。”

谢富志叹道：“难怪省委派给你轿车你不要，而要了一辆吉普。”

张冲：“轿车在城里气派，在乡下就成了牛屎壳壳，往往误事，在大山上，在我当年的脚迹窝窝里更要卡壳！”

泸西县委、县政府联席会议。

正中墙上挂毛主席像，下面挂一张1956年《泸西县地图》。室中两张大桌，正上坐张冲、邱勤宝，左首坐县委书记曹传生，下坐副书记张兴国，右首坐县长张汝林及副县长刘连三、张映堂、谢伟、孙崇云。

泸西县委书记曹传生站起来说：“张副省长是云南的传奇将军，是泸西的骄傲， 今天回来，就请他给我们指导指导。”众人鼓掌。

张冲站起来道：“不是来做指导，而是来尽孝道和不了情的，我是泸西人民的儿子，理应对父母之邦作出贡献，这就是尽孝道；15年前，我任弥泸水利总监，由于经费的原因和滇西抗战吃紧，弥勒水利工程只完成了一半，泸西的工程几乎未动，这就是不了情。虽然未动，却和邱勤宝、董夑川等工程师作了全面查勘，并获得了第一手资料。这位就是云南省水利厅董夑川工程师。”

众人立刻鼓掌，董夑川站起来，向大家笑笑，弯腰行了个礼。

张冲又道：“这次请他来，就是要从根本上消除两县水利病根。弥勒，正建设太平水库，而泸西呢——”

张冲噔噔走到地图前，用教棍指点道：“泸西东有东华山系，西有圭山山系，中有阿卢山系，金马河、小江河从中穿过。三山夹两河，写出了一个字，同志们说说， 一个什么字？”

沉静一会，县委副书记张兴国说：“川字。” 副县长刘连三说：“水字。”

大伙争论不休的当儿，董夑川笑道：“水也是川，川也是水，在象形文里，水字就是这样写的。所以，历史上把师宗、泸西、弥勒这一流水统称为弥鹿川。”

张冲叹道：“可惜大自然是个抖手书法家，它把川字写得打隔顿了，没让这水通通畅畅地流淌。它先让阿卢山和东华山在小江河的中游勾心斗角，形成了九华山，堵了小江河的来路；接着又让东华山在小江河的下游横出一支，形成了九溪山，堵了小江河的去路；又接着让阿卢山和圭山在金马河下游联起手来，也堵了金马河的去路。然而泸西的水很有个性，它们用犀利的刻刀把南山刻漏了，泸西的第一个名字'漏江县’，就是司马迁奉汉武帝之命在滇东推行郡县制时根据这个地理特征取的，这就是泸西特色。”

副县长张映堂道：“张副省长，莫非阿卢洞就是地下水雕刻出来的？”

张冲：“阿卢洞就是地下水的杰作，这是大自然赐给泸西人的一座地下奇观。历届泸西知府都是写诗作文的高手，任职时都必到两处，一处是阿卢洞，一处就是知府塘。到阿卢洞看奇观和历史文化，由是留下无数诗词歌赋；到知府塘则是去看灾难， 去现场办公为民消灾。作为泸西的父母官，我们也得去看看大自然的正面和反面。但今天只能去看灾难了，就请董工说吧，他掌握的数据比较准确。”

董夑川接过教棍指道：“根据张副省长对泸西地理特征的揭示，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千百年来祸害泸西的最大灾害便是洪涝。最严重的当数中枢、逸圃坝子， 这里汇水面积479平方公里。南山脚虽有老干洞、臭鱼洞、小黑洞等自然漏水洞，但终因漏水有限，正常年景也是'涨以旦夕，消以岁月’。十年一遇大涝，洪水高达1.3亿立方，淹至府城武庙，淹没耕地5万亩，城内房屋大量倒塌。泸西人真正被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见大家都默然而立，张冲道：“同志们，走！到知府塘现场办公！”

知府塘，九溪山下臭鱼洞。一行人立定在九溪山脚臭鱼洞前，张冲指着九溪山问：“这座横向拦截中枢坝子洪水的山叫什么山？”

曹传生答：“叫九溪山，上建九溪宫。” 张冲又问：“为什么叫九溪山？”

县长张汝林解释：“顾名思义，这山上有九条溪水，因而得名。” 张冲再问：“为何会有九条溪水？”

董夑川点了一句：“答案就在漏江上。”

众人恍然大悟，副县长孙崇云说：“九条溪水都是这坝子中的洪水漏过去的。” 张冲：“那么，这里为何叫知府塘？这洞为何叫臭鱼洞？看来，要回答这些问

题，只有请董教授讲讲泸西治水历史了。”

董夑川：“泸西，明立广西府，知府陈忠捐出俸禄修筑了永惠坝，对于中枢坝子的排涝工程，历代知府均继承着一个传统，每当岁末年初，知府们便准时出动，组织民工到知府塘来，疏通落洞、张网捕鱼，谁捕到最大的便给予重奖。目的是，不让大鱼堵了这落水洞。这臭鱼洞就是大鱼堵塞发臭而得的名。久而久之，这里便获得了知府塘的美名。1940年，张副省长任二路军总指挥兼弥泸水利总监时，便邀约我们测绘涝区地形，在此开挖海门洞，后因滇西战事吃紧而停工。”

曹传生激动地说：“作为封建时代的知府陈忠都能捐出俸禄修筑了永惠坝，我作为共产党的县委书记，没有理由不抓好泸西的水利建设。”

县长张汝林昂扬说道：“历代知府都主抓泸西水利建设，知府塘就是他们现场办公的地方。现代，张副省长于紧张的抗战空隙抓水利建设，都是我们的楷模。”

张冲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历史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多年来面对家乡这块红土地思考，和工程师们绘制了一份泸西县水利构想图。请董工说说，权当给县领导一个参考。

董夑川展开《泸西县水利构想图》说：“泸西地形基本走势为北高南低，水利状况北旱南涝，虽有丰富的两江之流，实际灌溉面积仅为百分之六，大部分耕地仍是靠天吃饭的雷响田。但泸西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水源均位于地势较高的北部。根据这个态势，泸西治水的总方针应是：北堵南疏。所谓北堵，就是在西漏江金马河、东漏江小江河上游的主流或支流，选择有利地形筑坝堵水建水库。把水控制在上游有两大好处，一是高水高用高效益，二是大大减轻了下游洪水压力。所谓下疏，就是打通南山，开凿泄洪隧洞。这样做也有两大好处，既消除了洪涝，又增加了良田。据测算，在两江上游可建八个水库，八个水库等于八座金库；下游排除中枢坝子洪涝，又可复得良田两万亩，那才是不尽财源滚滚来啊！”

众人无不拍手称妙：“北堵南疏。这个方针准确极了！”

张冲道：“既然蓝图已经构好，那么，明天就到北部去，按图索骥！” 金马河上游板桥河。一群人逆河爬上山坡。

张冲问：“董工，金马河水状况如何？”

董夑川道：“金马河积雨面积662平方公里，年均来水量3740万立方。也就是说， 在上游建水库，最少也能关水3000万方。”

曹传生问：“最多呢？”

董夑川答：“7000多万方。那就要把西部矣维河东调过来！”

众人惊叹起来：“可以浇灌泸西半个县了！还有弥勒县！还有师宗县！” 副县长张映堂问道：“这么多的水能容下么？”

张冲道：“如果坝址选在这木龙葫芦口，上游这长的河床，这么多的山谷，关键要看库内的地质状况了。”

“没问题！”头戴野外勘测帽的胡问卿边走边插进话来：“报告张副省长，经我队勘测，库底黏土堆积五至九米，防渗性能十分良好。”

张冲奔过去握着胡问卿的手道：“辛苦了，辛苦了！这是省水利厅第五查勘队工程师胡问卿，以后板桥河水库的工程就由他们五队负责了。在红河地区，板桥河水库是继太平水库之后的第二个'借娘怀胎’工程，父母官们可要认真对待啊。”

曹传生表态：“我们泸西将立即成立板桥河水库工程委员会！” 县长张汝林昂然说道：“请张副省长放心，我当亲自挂帅！”

一行人又攀越在崇山峻岭间。核桃村的河边坡上，张冲﹑董夑川在比画中。

师宗﹑泸西交界处阿味。坝塘边，张冲﹑董夑川在比划中。

白水库，曹传生赞赏地说：“要说这白水库，最有资格的就是我们谢伟副县长了。”

张冲饶有兴趣地说：“听曹书记这口气，这里面有故事，快说来听听！”

谢伟羞怯地：“曹书记这话把我说得不好意思了。事实是，1955年9月我任农水科技术干部，测量水坝中发现这个大型岩溶洼塘，可以消溶小江河上游的水，从而减轻中枢坝子的洪涝，于是便向县委提出了修建白水库的建议。曹书记﹑张县长亲临现场考查后，县上立即成立了张县长任主任的白水库工程委员会。”

县长张汝林接话说：“整个工程都由谢伟设计和施工，1956年2月开工，上马3000 多人，6月完工。当年成功拦洪1600万方，当年中枢坝子就获得了大丰收。”

张冲道：“当年，谢伟就被提为副县长。两个伯乐，一匹千里马，你们都在互相吹捧。”说毕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愕然，随后也快活地大笑起来。

笑毕，张冲认真地说：“人生的价值在于发现和创造，所谓领导艺术，就是用人艺术。发现能人并用好能人，从而造福一方百姓，张冲替父老乡亲感谢你们了！”

曹传生谦虚地说：“离父老乡亲们的要求，我们做得还远远不够！”

董夑川道：“瞧这浩淼水面，白水库本身就存在消融洪水的巨大空间。谢副县长，你们准备把库容扩大到多少？”

谢伟说：“如果把北坝﹑西坝和引洪拦河坝分别增至10米、7米和6米，库容增至6000多万立方，便可消除中枢坝一半洪涝，还可浇灌中枢﹑白水农田2.4万亩。”

张冲大声道：“好啊！一坝多用，排灌双赢。从来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尽管你们在泸西为官时间不长，但历史将永远记住你们这些水利书记﹑水利县长！”

南盘江下游窄丫口。站在西岸，张冲激情飞扬地说：“同志们！这是南盘江最窄处，叫窄丫口，顾名思义，看看那窄窄一线江面，仿佛一步就能跨过江去。当年我到丘北剿匪途经此地，曾坐在这儿想，如果在两岸同时埋上炸药，同时点火同时放倒两岸高崖，眨眼之间就能长出一座大坝来。”

张兴国说：“这简直是个神话！”

董夑川道：“是科学的神话，这是张副省长揣摩了一辈子的定向爆破原理，正计划在嵩明县黄龙水库试验。”

众人纷纷说：“试验成功就太好了！那样将节省多少人力物力啊！”

张冲讲：“社会主义的建立，已经为我们开辟了到达理想境界的道路。无论定向爆破还是常规筑坝，窄丫口都是大规模开发南盘江的理想之地。我们只要把这葫芦口一堵，大江截流，就能得到10亿度电！这样，我们不但要做水能强县，还要做电能强县。你们说说，泸西的前景可观不可观？”

众人又是一阵拍手称妙：“太好了！太好了！”

张冲又说：“当然，要实现这个理想蓝图，必定要作艰辛的付出，甚至几代人的开拓，但要学会抓机遇，就像打仗抓战机一样。当前，中国已开始了大规模的水利建设，乘着这股东风，泸西应该在第一个高潮中就干出几项大工程！”

1958年，知府塘排涝工程启动。至1970年，在云锡公司的支援下打通了工农隧洞，祸害泸西千百年的洪涝被彻底根除。1958年至1985年，泸西总投资3000余万元， 投劳2000余万个，先后建成了板桥河、白水塘、五者、阿味等中小型水库52座，总储水量1.82亿立方，占红河州的三分之一还强。2004年，南盘江窄丫口大江截流，一个装机容量18万千瓦的电站已经建成，为纪念张冲将军治水的功勋，该电站被命名为“云鹏电站”。

1957年11月18日，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在蒙自成立，云南省委派张冲率代表团祝贺，并做李和才的工作出任红河州州长。

蒙自专区李和才办公室。张冲、李和才对桌而坐。

张冲微笑着说：“老李呀，咱俩不是说好了，你听我的话，我听党的话，咱俩都听共产党的话。我张冲在敌人面前是只猛虎，在共产党面前可是只绵羊哟！”

蒙自专区副专员李和才分辩说：“没有呀，你叫我当石屏县长我就当县长，叫我当蒙自专区副专员我就当副专员，还不是像只绵羊。”

张冲笑道：“那这会叫你当州长，咋变成一头犟牛，迟迟不给答复呢？”

李和才迟疑了一会儿：“我知道你这次就是专门来克我的，但我有我的难处呀。” 张冲：“说来听听。”

李和才说：“那年你给我一排人马，带回去后便在家乡筑坝修塘，奖励乡亲们开荒种地，发展生产，不消几年就大富起来。我总结了一条，若要富，修水库。后来， 随着管的地盘越来越大，这水的问题也越来越大，石屏大涝，蒙自缺水，闹得人实在睡不下一个安稳觉，特别是这缺水的蒙自，简直要把人烤成了油炸干虾呀！蒙自人还编了顺口遛呢。”

张冲来了兴趣：“接着说来听听。” 李和还有呢——

蒙自干坝坝雷在中间打雨在两头下活人变干虾

二月撒秧六月栽还不过门就怀胎挑秧遇着挑谷把头顶三颗收回来

“张副省长，你说说，这样的条件，如何发展生产？你知道我李和才是根热肠子，再居高位，看着老百姓活受罪，岂不是要了我的命？所以，我宁愿现在挨你的轻板子，也省得今后挨你的重板子！”

张冲大笑起来：“哈哈！我就知道你李和才有几根花花肠子！如果我给你带了水来呢？”

李和才站起来说：“除非你是个水龙王，我李和才还是我李和才！” 张冲问：“军中无戏言？”

李和才反问：“军中无戏言，水在哪里？” 张冲肯定：“周围就有水。”

李和才笑将起来：“周围30里我都派人查过，哪有水的影子？”

张冲：“如果你把眼界放开到50里外的南溪河呢？那里虽属红河水系，但海拔比蒙自高，修一条大沟，水就会流过来！”

李和才问：“难道你张军长真是个水龙王？”

张冲笑笑：“军中无戏言，放心地当你的州长吧，我已经带了一群专家来，明天就去勘查，一为你保驾护航，二为红河州的成立献份厚礼。若要发，不离八，11月18 日，'要要要发’。红河州成立这日子选得多好啊！”

李和才大喜：“有你这个水龙王的大力支持，我就能当好这个水利州长。”

南溪河至蒙自段崇山峻岭，张冲和蒙自县委书记张云，省州水利工程技术员张汉杰、刘虹光、金常印、李继湘、毛增洪等十余人勘察其中。有的忙着定线路，有的忙着测标高。

张冲指着庄寨水库原址道：“汉杰、虹光、常印、继湘、增洪，你们看看，如果在这里建一个水库，怎么样？”

省水电技术员张汉杰：“粗略估计，这里可以容水1000多万方。”

省水电技术员李继湘：“引水沟有此水库，便可有效控制和调节大沟水量。” 张冲笑问：“谁能用一句形象的话把这子母工程比喻出来？”

大家都面面相觑。张冲说：“长藤结瓜！怎么样？” 众人不禁鼓起掌来：“好比喻！好形象！”

县农水科长毛增洪：“这样的瓜能多结几个就好了。”

省水电技术员刘虹光：“ 张副省长， 我真不明白， 你对滇南地形， 咋有这熟习？”

张冲道：“当年我任二路军总指挥时，就在此地布防，全面考察了滇南的山山水水，对主要地形地物都作了重点踏勘，早已有了引南溪水浇灌蒙自坝的设想，只不过那时没有条件罢了。”

蒙自县委书记张云感激地说：“有张副省长这样的有心人，是蒙自25万人民的福气啊！”

省水电技术员金常印：“不光是蒙自了，还有建水的跃进水库也是张副省长当年驻军建水时就选好的坝址。”

李继湘补充：“还有石屏异龙湖排涝工程，也是早在1942年，张副省长就向龙云提呈了排涝报告。”

刘虹光：“更莫说那时就动工修建的弥勒太平水库了。”

张云：“难怪李和才州长敢说，有你这个水龙王的支持，我就能当好这个水利州长。看来，这不仅是蒙自人的福，也是红河州各族人民的福！”

张冲豪情满怀地说：“福兮祸兮，中国人最懂辩证法。也许，这福是板垣逼出来的，如果没有十万日军的虎视眈眈，蒋介石又怎会让我出任二路军总指挥。没有四年布防，又咋能穷尽这滇南的山山水水？世事总难意料，一个本来是埋葬十万日军的战场，今天却变成了埋葬旱涝二魔的战场！当然，这场战争也不轻松，特别蒙自这项跨流域引水工程。张书记，你们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啊。”

张云：“我们县委准备向全县人民发出'干坝变水坝，两年实现水利化’的号召，有了水，滇南这颗明珠便可大放光彩了！“

蒙自人民正在悬崖峭壁上开凿工农大沟。1958年2月5日至1960年2月5日，工农大沟60公里全线通水。其中，38师、云锡公司、州水工队共同测设，云锡公司出资250 万元并负责隧洞工程，蒙自5000余人长年奋战工地。在这场人与旱魔的大决战中，工伤死亡53人，残废249人，2300人被授予英雄模范称号。国家水利部副部长钱正英评价道：云南跨流域引水和长藤结瓜是个好经验，值得推广。如今，滇南明珠蒙自，作为红河州首府，正向百万人口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