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风案，一剂续命方果真「续命」

本 期 导 读

续命汤是中风第一效方

《中国脑卒中防治报告（2018）》概要指出：我国每12秒就有1人发生脑卒中，每21秒就有一人死于脑卒中。脑卒中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脑中风，一旦发生，有相当高的致死和致残的风险。

现在我们治疗脑卒中都是送医院，用西医手段治疗。

古人没有这个条件，那中医是怎么治疗中风的，中医能不能治疗中风？

药王孙思邈自己中风了，「吾尝中风，言语蹇涩，四肢垂曳，处此方日服四服，十日十夜，服之不绝得愈。」他连续不断地吃续命煮散，一天服四次药，连续服药十天，然后这个病得愈，就是好了。就是孙思邈自己把自己的中风治好了，用的续命煮散。

那么续命煮散是续命类方中的一个类型，续命类方在古时常用来治疗「癫邪大风」，只要辨证得当，治疗的疾病谱非常的多，包括脑中风、皮肤病、关节病、癫痫、发狂、阳痿、不孕、肿瘤等等。

那么今天我们先从一个忆忘老师（正安答摩硬核伤寒论课程讲师，执业中医师，著有《伤寒论临证六要素》人卫出版社一书）治疗脑中风的案例说起。

脑中风案

男 74岁，就诊日期：20200625

主诉：再次腔梗后头稍晕2日伴短气明显，耳中杂音。

病史及治疗经过：年轻时肠梗阻切除一尺，2020年1月6日小面积腔梗，无并发症后遗症，现服用硝苯地平，上诊自行用四逆散十剂。20日早晨生气后头晕，右腿不受支配，3分钟恢复，后明显短气。现血压184/107mmHg。服用四逆散后，便稀好转。

刻诊：近日天热汗多，汗不凉，运动后易汗，无食汗，稍盗汗，不怕热，自觉脚凉，腹可，多矢气，矢气不畅，无嗳气，纳可，日饮减少至1200ml，喜饮温，大便1日一次，肠鸣，便稀好转，尿不尽排尿不畅，夜尿3次，夜间偶渴，头晕，短气明显，耳中杂音，无恶心干呕，眠浅，凌晨3点醒后难以入睡。脚部干性湿疹，足跟干燥脱皮近无，痒改善，小腿偶抽筋。眼花目眵，易流泪。乏力腿沉。

查体：脉沉缓，左弱于右，舌紫暗苔薄白根黄腻水滑，目下卧蚕，睛黄浑浊减轻，睑淡红，腹微满，轻度甲错水气，下肢血络，手稍凉。

这是我们硬核伤寒论学习群的一个案例，忆忘老师予以指导，投小续命汤。

反馈：服药前血压110/70mmHg，心律100+次/分，胸闷短气，乏力虚汗。服1剂小续命汤后，血压恢复至正常140/90mmHg，心律70+次/分，短气大减，余症皆除。

小续命汤

小续命汤被称为「中风之主方」，因该方治疗中风效果显著，「诸风服之皆验」，被当时众医奉为「诸汤之最要」。

目前发现小续命汤最早记载在《小品方》，后收录入《备急千金要方》。

崔氏小续命汤。疗卒中风欲死。身体缓急。口目不正。舌强不能语。奄奄惚惚。神情闷乱。诸风服之皆验。不令人虚方。出小品。余昔任户部员外。忽婴风疹。便服此汤。三年之中。凡得四十六剂。风疾迄今不发。余曾任殿中少监。以此状说向名医。咸云此方为诸汤之最要。

麻黄（去节） 人参 黄芩 芍药 川芎 甘草（炙） 杏仁（去两仁尖皮碎） 桂心（各一两） 防风（一两半） 附子（一枚大者炮） 生姜（五两）

上一十味切。以水九升。煮取三升。分为三服。甚良。不瘥。合三四剂必佳。取汗随人风轻重虚实也。有人脚弱。服此方至六七剂得瘥。有风疹家。天阴节变辄合之。可以防喑也。忌猪肉冷水海藻菘菜生葱。千金有防己一两。如恍惚者加茯神、远志。若骨节烦疼本有热者，去附子倍芍药服之。

小续命汤，它治疗「猝中风欲死，身体缓急」，肢体的障碍，「口目不正」，有同侧的面瘫，「舌强不能语」，舌强言语不利，「奄奄忽忽」，精神闷乱不振。

我们来看小续命汤的组成。麻黄、桂枝、炙甘草、杏仁构成了一个麻黄汤的架子。麻黄的用量是比较小的，一两也就是5克，用量比较轻，发散的力度在续命类方里面是比较轻的。加上生姜、芍药，是一个桂二麻一汤，去掉了大枣。很明显这个小续命汤证的血痹中风明显，重用生姜五两，偏虚还用到了川芎、防风，还加上附子。那么生姜、甘草和人参是一个生姜甘草汤，能补养津血。里位有一点热用了黄芩。整体是一个偏虚而有寒，血痹中风明显的情况。

那么小续命汤的病机，我们就可以总结出来，它是一个表寒中风，然后还有典型的津虚，津虚是非常突出的，也有里热水饮，里热不是很突出，不是大热在里的。

「诸风服之皆验，不令人虚」。那么小续命汤的特点，可以用于比较虚的人，或者是小孩。小续命汤还可以久服，「取汗随人风轻重虚实也」，如果他比较严重的话，你可以发汗发得厉害一点；如果他症状较轻的话，那么就少量地发一些汗，如果他的症状不改善，那么你可以连续地吃多剂。

那么小续命汤还可以用于脚弱，也就是脚气，双脚的水饮，麻痹不仁疼痛等症，这里的「脚气」不是我们现在说的脚臭足癣。

还能用于「风疹家」，一些顽固的皮肤病，比如荨麻疹等，但是还是要辨证。

小续命汤还能用于「偏宜产后失血」「并老小人方」，就是老年人和小儿，或者是妇人产后失血这种体弱津虚的这些类型、这些人群，它都可以使用小续命汤，所以它的用途是非常的广泛。

当然这些都是需要四诊合参，仔细辨证的，而不是专病专方。

那么这个病人就用了小续命汤，反馈很好，当天喝了1剂后，头晕短气就大减，血压和心率也都恢复平常，其他症状也都消失了，效果就很好。

后续复诊就用肾气丸改汤继续调理。嘱控制血压，养成并保持健康的生活方式。戒烟、限酒、合理膳食、适度运动、控制体重、保持愉悦的心情。

而对于脑中风多提一句，重在预防，早发现，早治疗，为了安全起见，一旦出现脑中风先兆，应第一时间拨打120急救电话，送往最近有条件的医院，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检查和治疗，有可能保命或者防止残废。

续命类方

那么说回来，小续命汤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方子，「咸云此方为诸汤之最要」，在续命类方里面是最重要也最常用的一个方。

那么古人标榜大小续命汤，说是救命神方，其实不止大小续命，还有中等程度的续命汤。大中小三类续命汤，各有寒热表里不同侧重变化，因此可以变化出几十个方，我们把这一类方归纳总结出来，整理成续命类方。

像最开始提到的续命煮散，今天案例用到的小续命汤，都属于续命类方的内容。续命类方在临床上可用于中风偏瘫，周围性面瘫，顽固性皮肤病，关节痹痛如肩周炎、风湿性关节炎，男科阳痿，女科不孕，肿瘤癌症等问题。

续命类方是张仲景《金匮要略》非常重要的一个章节，《伤寒论》《金匮要略》本为一书且是残本，部分内容遗失、错漏，「江南诸师秘仲景要方不传」，要方所治疗的大病顽疾，其中包括续命类方，其很多理法方药晦暗难明，在哪里被引用，具体有多少，各自联系区别是什么等问题搞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