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丨返璞归真，五味杂陈 ——记卫东和他的糖醋鱼片
——记卫东和他的糖醋鱼片
我每天上下班都要路过位于界首市人民路西段的华安证券，由此，与在这儿上班的老朋友马卫东碰面的几率可以说是太高了。中午下班，总在路上看到卫东骑着电瓶车夹裹在下班的人流中，若与他打个对面，便挥手致意，道声“回头见”；若是看他匆匆忙忙没有看到我，我也就不再喊他。老朋友嘛，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不在乎这一会儿，更何况我知道他是要赶回去为他上学的孩子做午饭。
天落黑，菜肴齐备，朋友到齐，下一步，自然便是聚餐了。卫东准备的菜陆续端上来，除了一个卤鸡是从外面买的，其余的均为原创。焦炸花生、椒盐鱼片、糖醋鱼、凉拌豆腐皮、削皮黄瓜片、糖醋鱼、地锅鸡、连汤肉片，满满一小桌，一瓶瓶啤酒打开，首先祝贺寿星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然后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欢乐无限。
卫东的手艺真是没得说，每样菜都尝了一遍，我发现我真是太爱他做的糖醋鱼片了。嗯，我是比较喜欢吃甜食的人，可是这些年在我们界首几乎吃不到正宗的糖醋鱼片了，或许是身边的同事和朋友们都不是太爱吃甜的吧。偶尔遇到喜宴上有糖醋鱼片或葡萄鱼，那做法也被大大简化了，仅仅是用番茄酱勾汁浇在鱼上，吃起来有一种奇怪的偏甜的酸味。而今晚吃到的糖醋鱼片，却是极其传统的老式做法，太令人感动了。卫东是买了鲜鱼宰杀，去其首尾，然后将片好的鱼片挂芡备用，在煤气灶上架好油锅，油滚后鱼片下锅炸制成焦黄色出锅备用。糖醋汁是做鱼之前调制好的，乃是白糖、姜米、葱花、陈醋、盐粉和蒜泥加水调制而成。炸好的鱼片码在盘子里，油锅清空，倒入糖醋汁烧开，趁热均匀浇在鱼片上，稍等片刻，便可以上桌了。我左手拿着调羹，右手持筷，夹起一块糖醋鱼片，用调羹托在下面（防止糖醋汁滴在桌子上），送入口中。轻轻一咬，甜酸苦辣咸五味杂陈，瞬间充满口腔，而占主导地位的甜与酸让我感觉胃口大开。鱼片外表已经被糖醋汁浸润了，却还是保留了一些焦酥的口感，一口下去，又有油香溢出，最里面的鱼肉熟透，鲜香，嫩滑，软绵。因为害怕鱼刺扎嘴，吃的时候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用舌头将鱼刺“顺”出来，然后将鱼肉和糖醋汁咀嚼后咽下，那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欣喜之余，我询问卫东做糖醋鱼片的心得，倒是问出了他学艺的辛酸。就以这糖醋汁而言，五味调和，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难。那时，父亲在做糖醋鱼片之前，也同样要卫东调一碗糖醋汁，告诉他五味的大致比例，待卫东调好了，父亲手指一蘸一尝，摇摇头，取过一个小碗，将锅里的糖醋汁倒出来，自己另行配制一份，浇在鱼片上，让卫东自行琢磨失误在哪里。这样的做法重复了无数遍，直到有一天，父亲终于对卫东调配的糖醋汁点了头。
是的，在金融行业打拼多年，卫东做来得心应手，但当年父亲对他严苛的技艺训练，却使他刻骨凝心，难以忘怀。然而卫东心里有也遗憾，父亲从小传授卫东手艺，其实是希望卫东来继承他的事业的，但又觉得餐馆是饮食行业，服务他人的，整天闻油烟气。老人家打心眼里也希望卫东做个公家人，对卫东进入金融行业也给予了支持。只是如此一来，老人家的手艺也就断层了，这又是老人家所不愿意看到的遗憾。
“也许等到我退休了，或许会开一间小饭馆来弥补这个遗憾吧。”卫东平静地说，可是我想他的心海之中，此刻一定是激浪飞溅吧。
这个晚上很快乐。或许是因为糖醋鱼片离我最近，被我一个人干掉了五分之二，呵呵，身边的那位吃货都有些嫉妒了。卫东说，糖醋鱼片其实是好吃不好看的一道菜，看外表朴实无华，味道却是极佳。这不正似是他的为人吗？要知道除了证券知识和做菜手艺，爱好收藏的卫东，他的邮票收藏在阜阳市都是挂上号的！
柴进注：时间真是很快，一转眼，卫东的孩子上了大学，他终于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开饭店！在新街口北面重新开张的西岭饭店沿用了他父亲的老店名，他的传统菜手艺回归社会，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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