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 塔 往 事

 雁 塔 往 事

 文 | 郭明亮

这张照片是我从一个女文友的空间里窃来的,每次看到它,都有种言不尽意的亲切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一个寺院里生活两年,而我,就是那个在慈恩寺院里度过了两年多时光的人。

看到五层的塔口,我就像看到了沋河川王埝村的家门那样的感觉。有谁知道,三十年前的今天,五层的塔口处站着一个土里土气的肤色黝黑的小伙,那个人就是我。

那是一个夏天,我接到了一份期待已久的电报,紧接着我就进了城,感谢一个家族里的叔父,让我走进了这个一生也难忘的院落。我认识了长安县的左红权,蓝田县的宋田莉,西安的周峰还有我们渭南的周莉和小斌以及等人。我们每天在这个举世闻名的塔上工作着,我们大多数人都是二十来岁,我们那阵子是多么的快乐啊!在我的文字《我的青春岁月》里,详细叙述了那两年多来我在这个院里的点点滴滴。

我在这个院里接待了不少家乡的人,许多人没有买票,被我有理气强地带上了大雁塔。我为此自豪了多次,一回到家乡逢人就说,要是来西安上大雁塔,找我!这不是一句空话,大凡找我的人,都顺顺利利地上塔了。也许是我人缘好的缘故,收票口的大姐很给面子。有时下班了,我们在塔口聊天,有人用商量的口吻问,师傅,可以上去转几分钟吗?来一次不容易!我会笑着问,哪里人?假如回答渭南人。我会很牛气地说,上,速度快些,我也是渭南人。一听说不是渭南人,我就沉默了,就直摇头。

半年后,我被调到了塔口,成了收票的人。那是我在大雁塔上班最快乐的时光。我每天端着喝水杯子,早早到了收票口,很认真地接待着每一位游客。我们一班是两个人,工作再也不用上塔打扫卫生和保洁以及维护秩序了,我们身边有两个保安。每天接触许多导游,导游时常微笑着对我们说话,还时不时地给我发烟,导游抽的烟大多数是外烟,良友烟,希尔顿烟,还有我叫不上名字的日本烟,我的烟瘾也就是那个阶段被提升起来的!

我几乎每天都有抽不完的纸烟,领导说不允许收整合烟,可领导没说不让抽别人递到手的零烟。我趁去厕所的时间,悠闲地靠在慈恩寺院里的松树上,一根接一根烟地过着烟瘾。那一刻我是幸福的,是开开心心的,我忘却了自己是临时工,是一个随时会被城市抛弃的乡里孩子。

我的手腕上戴着石英表,脚下是黝黑的皮鞋,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没人看出我是从土地上走出来的孩子,我已不再是刚进院子的那种形象了。我也彻底忘了,我是一个提着草笼经常上东坡给牛割草的乡里孩子。在大雁塔上班,可能是我人生最无忧无虑的时光。我不用去东坡干活,一心一意地上班,我也傻兮兮的从来没有思索突然有天离开大雁塔我何去何从?乡里孩子订婚早,按说我该考虑婚姻了,可我没有思索那些事,我总觉得还早着!每天下班和同村在西安上班的安乐一起逛大街,吃所谓的美食。有时和同事一起聊天,坐在院里嘻嘻哈哈地谈着天南海北的事。

慈恩寺院里的人都和我很熟,包括那些僧人和给僧人做饭的老马师傅。接待处的何建武何大哥,对我特好。他时常带我去接待室,给我抽红梅烟,喝那些我没有喝过的高档茶叶碧螺春。给我还写了四个字,随遇而安。何大哥是我牵挂的人,后来我还去了慈恩寺院里,他却离开了,听说去了深山老林。三十年过去了,许多人都联系不上了,听说何大哥一直在深山老林,去年因疫情才回到了西安,至今未婚,一直在佛的世界里向前奔走。

我有了他的手机,却不知联系他去说什么?小斌说,何哥没有微信,他只会打电话。我顿时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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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郭明亮,笔名,南塬人家,陕西省渭南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生于沋河川,靠吃东坡的麦子长大成人。已步入不惑之年。漂泊于城市,认识的人多与我说话的人少。孤独寂寞了一个人经常喃喃自语。在手机里写说说和娱乐小说。一个专写平凡人故事的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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