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文苑】《迟子健的悲悯美》作者/吴英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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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英杰
迟子健的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以诗一样的笔触让我认识了一个弱小的民族——鄂温克族，也让我认识了作者悲悯之心的大美。
她以一颗悲悯的心和充满悲悯的语言，讲述着一个古老的民族和这个古老而又弱小的民族那种最古朴的生活方式。她的叙述是平缓而又温婉的，恰恰是这种叙述，语言中处处让我感觉到迟子健的悲悯之心：一个弱小民族生存的艰难和坚韧；一场场爱情的优美和执着；一个个悲剧的疼痛和凄婉……
“柳莎到了月圆的日子会哭泣，而玛克辛姆呢，他一看到大地旱得出现弯曲的裂缝，就会蒙面大哭。”我感觉到是作者在为大自然的美而欣喜，为大自然的灾难而忧愁……
“我从来没有见过哪种动物会像驯鹿这样性情温顺而富有耐力，它们虽然个头大，但非常灵活。负载着很重的东西穿山林，越沼泽，对它们来说是那么的轻松。它浑身是宝……”平缓的叙述中充满了作者对驯鹿的喜爱。”
它身上既有马头的威武、鹿角的美丽；又有驴身的健壮和牛蹄的强劲。过去的驯鹿主要是灰色和褐色，现在却有多种颜色：灰褐色、灰黑色、白色和花色等。而我最喜欢白色的，白色的驯鹿在我眼中就是飘拂在大地上的云朵。”诗一样的语言中满是作者的赞赏……
每当叙述到一个鄂温克人降生的时候，我都读出了迟子健的欣喜和快乐；每当叙述到一个鄂温克人风葬的时候，我都读出了迟子健的哀伤和悲戚……她像每一个鄂温克人一样敬重他们的玛鲁神；她像每一个鄂温克人一样热爱着他们的生活和他们生活着的大山、溪水、天空和星星，以及他们的桦皮船和桦皮篓……她随着鄂温克人的舞蹈而欢跃；她伴着萨满的跳神而沉凝……
萨满是鄂温克民族的特征，也是这个民族的神秘。“尼都萨满是从夜晚的星星中看出达西要离开我们的。他在深夜时看见有一颗流星从我们营地划过，从那阵阵狼嗥中，他知道要走的人一定是达西，于是清晨起来，就为达西选择了风葬之地。”——迟子健尊重着一个弱小民族的风俗，尊重大自然的神秘，让隐秘的秘密永远保有它自有的神秘，并不自大自妄，企图去用什么样的科学解释和揭示。——“在伊万的葬礼上，突然出现了一对身穿素白衣服的俊俏姑娘……
那两个姑娘，一定是伊万年轻时在山中放过的那对白狐狸……
安葬完伊万后，那对女孩确实奇迹般地从墓地消失了。”——这样的情节，这样的事件使小说更丰满更充实更具有可读性和故事性。
悲悯的妮浩萨满每一次跳神拯救别人的时候，她自己的孩子就会随着她的灵验离去，然而她作为一个萨满依然一次次跳起神舞拯救那些需要拯救的人！迟子健委婉的文字依然触痛着我的心神，同时我也读懂了作者的悲悯——她和妮浩萨满一起颤抖爱怜！也因此，作者在最后这样写道：“妮浩就是在这个时候最后一次披挂上神衣、神帽、神裙，手持神鼓，开始了跳神求雨的。她的腰已经弯了，脸颊和眼窝都塌陷了。
……妮浩停止了舞蹈……她刚做完这一切，雷声和闪电交替出现，大雨倾盆而下。妮浩在雨中唱起了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支神歌。她没有唱完那支歌，就倒在了雨水中。……额尔古纳河啊，你流到银河去吧，……干旱的人间，山火熄灭了，妮浩走了。她这一生，主持了很多葬礼，但她却不能为自己送别了。”——读到此处，我心灵又一次震颤，有一种酸楚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和作者共鸣，悲悯于妮浩萨满的大爱之心大爱之为，作为一个萨满尽职尽责直至为此献身！——妮浩是一个近乎完美的萨满，是这个弱小民族的骄傲，其实她也是人类的骄傲！
爱情是生活中和文字里烂熟的话题，然而，迟子健笔下鄂温克人的爱情却是诗一样的美，神仙眷侣一样的生活，是大自然的情诗，是山水的乐章，是风中的吟唱……那种纯情质朴、妙不可言的挚爱真情只可神悟，哪能企及！
迟子健的悲悯之美让我尽情享受了文字之美和故事之美，同时也认识了鄂温克人的智慧、勇敢和顽强以及这个弱小民族的大美。
感谢迟子健！感谢迟子健的悲悯之美！
作者 /吴英杰，网名泠润，河南淮滨县人，县一中语文高级教师，在多家文学网站发表散文，诗歌和小说。
本期编辑/黄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