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文苑】《病》作者：王圣谋
《病》
作者/王圣谋
空空老汉近段时间头总是晕晕的，走路头重脚轻，还老犯困，便来到医院找到一位姓贾的医生，医生问明情况后说：“老头，你来找我就找对了，我在这方面是专科，我跟你说哈，你这病很危险，到时候真弄个中风脑溢血什么的，嘴一歪眼一斜脚手一残废，那就完了，我这不是吓你，老头，头晕可不是小事，现在治还不晚，你这得住院啊。”空空老汉一听住院，吓了一跳，为难地说：“我家里还有个小孩，再说住院贵不？”“光挂针肯定报的少，你得办住院，可享受国家优惠政策，你花一百块钱，给你报八十，这样的好政策，很多人不知道利用，多亏啊。再说住院只是个形式，挂了水你还可以回去吗，有事打个电话随叫随到就行。”空空老汉一听一百块才掏二十，这管斗，在私人诊所里冲血一吊针三四十，在这里一报才合十几块钱，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老头正美美的在心里盘算着，贾医生又问：“你有低保没？是不是贫困户。”空空老汉说：“我虽然条件不好，在村里也不是贫困户。”“这里住院的大部分都是贫困户和低保户，他们报罢基本上不掏啥钱。”说话间，贾医生用电脑已把住院的单据打了出来，“拿着这先到收费室，得先交点押金。”老汉问：“交多少？”“交多少都行，你记住，到时候多退少补。”老汉一听多退少补，这还怪灵活的，这才把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来到收费室，递过单据，一位美女问：“是贫困户吗？有低保吗？”老汉听了，只摆手摇头。办完了住院手续，他又回到贾医生处，贾医生安排他先做各种检查，贾医生说：“趁这次住院机会，给你做一次全面检查，今天先做一部分，明天不吃饭来，验血。”老汉说：“挂点水冲冲就行了，还检查个啥。”贾医生正色道：“那可不行，不检查住不了院，再说趁这个机会，体检一下，多好啊，是吧。”老汉稀里糊涂的去了。
空空老汉今年七十有三，头发全白完了，一双混浊的眼睛老流着水，干瘪的嘴唇下，有一撮发了黄的短须。他挂了七天后，要办出院了，他今天心情特别好，这医院平时是不大来的，这仔细一看，乖乖，这楼盖得恁漂亮，又高又大。他到后边去方便，那厕所也太大了，吓得他都不敢进去，出来往后一望，这不是个大花园吗，各种林木花草，亭台楼榭，假山鸟兽，应有尽有，这真是人在画中走，魚在水中游。老汉看了半天，一阵唏嘘，乖乖，这得多少钱呢。空空老汉转了一圈回来，去找贾医生，贾医生见了老汉，笑着说：“老头，这几天大见效吧，脸色红扑扑的，好看多了。”说着，他把一沓子病历单和检查单，翻看了几遍，觉得准确无误后，才笑着说：“来，老头，在这上面签个字，按个指印也行，这就等于我们的医患合同生效了。”老汉在他指定的地方按了一下，贾医生这才递给老汉，笑着说：“可以了，到收费处报销去吧。”老汉来到收费处，把所有的单子都递了过去，里边一会儿打出一张收费清单，空空老汉接过清单，心想，我交了一百块押金，不知还能退点不，他正想着，只听里边一位美女用不高的声音说：“再补五百二十四块九毛三。”老汉一听，什么？错了吧，我交过一百了，美女平静地说：“不错，你交过一百了，总共你花了二千六百五拾捌元，给你报掉二千零三十三块零七分，报销后你还要付六百二十四块九毛三，扣掉一百，你就要付我五百二十四块九毛三。"老汉一听头都大了，这会头比刚来时还晕，“我挂七天水能花二千六百多，这钱咋花的呀？”“这有清单，一样一样清清楚楚，”“这也太、太……”空空老汉听了，气得脖子上青筋只暴，他拿着单子来找贾医生，问他咋会花恁么多钱，贾医生听了，把脸一沉，然后摆摆手说：“老头你别急，我给你再查查，看错没。”他在电脑上查了一会，最后说：“不错，一般电脑是不会错的，关键是你检查的费用高了点，你看，你看，光化验就产生出七百六十七块八，还有医药费，放射费，彩超费，床位费，治疗费，手术费，护理费等等，其实这药费不算贵，还不到五百块钱。”老汉听了忙问：“这手术费是啥费？我没做手术啊。那化验一下能要七百多？这也有点离谱呀。那放射啥的，跟我这病有关系吗？”贾医生听了，就拍着老头的肩膀说：“不错，总数对，其他的细节你就不要问恁清了，错不了，去吧，付钱去吧。”“你这，你这……”空空老汉急得有些口吃，他真是一头雾水，脸憋得通红，“这不是坑人吗，这这。”
空空老汉无奈，只能自认倒霉。他回到家里，对着空空四壁发呆，他想：这也太坑了，冲了七天水，硬比小诊所贵一倍还多，还补贴呢，补个啥王八儿呀。怪不得多次问是贫困户吗，肯定他们知道，这样的髙级别服务，一般人是承受不起的。他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百分之八十的报销都报哪去了？怎么越报自已掏的钱会越多呢？这好处到底流进了谁的腰包？他种了几亩薄地，辛苦劳作一年仅挣个千儿八百，这一家伙，就被医院敲光了。他这个噢悔呀，自己不该想图巧占便宜，听信贾医生忽悠，结果……嗨，事已至此，后悔有啥用呀！
病，真的很可怕，人病了，医生和医院给治，医生和医院要病了，又有谁给它开个良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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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猛，男，网名王圣谋，六十一岁，淮滨县邓湾乡人，文学爱好者。
本期编辑 马增辉 校对 思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