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义 ‖ 窦小四
生 命 的 意 义
文／窦小四
其实，我不敢轻易提起这个话题，面对它，我的心里是怯的， 为什么？因为我回答不好，关于生命的意义，它实在是一个太过重大而深奥的哲学命题。
几乎所有领域的优秀人才，在他们的生命当中，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他们都会发出拷问和闭门自省，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我们最终会拥有什么？活着，这一生，我都做了些什么？
活得坦然的，一半是运和命大概本来就比较好，一半大概是面对困难，不管是经由旁人劝说还是自我体悟，总是也是得到了开释。
可是，也总是有那么一帮人数也不算少的人们，命运不幸而开悟不了的，选择了自杀，自主性地对自己的生命宣布了死刑，撒手人寰。
虽然在我的第一本文学类的集子《雪落在马关的村庄》里，我纲领性地分析和阐述了这个问题，可是，周围依然有很多人，他们在困惑，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其实，我也时常在困惑，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于是，乱翻书，就看到了很多答案。
有人说：“生命的意义在于善待自己。”
有人说：“不在于天长地久，而在乎曾经拥有。”
爱因斯坦说：“我从来不把安逸和快乐看作是生活本身的目的，这种伦理基础，我把它叫猪栏理想。”
李清照说：“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泰戈尔说：“我们只有献出生命，我们才会获得生命。”
而金庸先生说：“活着，就是来这个人间大闹一场，然后离去。”
在合上书的最后一眼，我看到了一句很好的话：“生命的意义，从发现生命的无意义开始。”
是！
知，然后思，思然后行。
有一段时间，我们一群人喜欢做打油诗，开头都是同一句话：“女郎三十三，……”。后面就随意续写了。
为什么会以“女郎三十三”来开头呢？
因为，那一年，我正好三十三，也就是在那一年，我发现了生命的无意义，于是，我一边思考，我一边调侃：
“女郎三十三，心事逐暗淡。”
“女郎三十三，没闲又没钱。”
“女郎三十三，好想有庭院。”
“女郎三十三，心中有片田。”
“女郎三十三，人生过小半。”
……
于是，朋友们便都以“女郎三十三”为开头，作了很多即兴随意的打油诗。
尤记得几个句子：
“女郎三十三，聪明又好看。”
“女郎三十三，人生好时间。”
“女郎三十三，花容惹人怜。”
“女郎三十三，归耕乐田园。”
“女郎三十三，小儿依身边。”
……
就有一个很知性的小姐姐，她也不问那一年我为什么老是说“女郎三十三”，就径直来对我说：“岸岸，我也是从三十三岁开始，觉得了生命的无意义。”
我没有说什么，却觉得欣喜，所谓知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没有衣服就找衣服啊，没有面包就找面包，没有欢喜就找欢喜，是不是啊，小姐姐？”
她看到我的回复哈哈大笑：“这样的直接，真好，那我们一起找。”
于是，我们就一起开始寻找生命的意义，它到底在哪里？
2018年，她告诉我：“活得真，活得善，活得清，活得轻，才是生命的本真吧。”
而我，那个时候，还在往深重处找寻意义，于是，便写了那篇《朕本红妆意如蝉》。
后来，生活益发沉重，所谓物极必反，我便被逼迫似的，竟然在往轻快处舒展阳光了。
是啊，人生，哪有那么多家国大事，人生，哪有那么多赤胆忠心，人生，哪有那么多的雄厚悲壮，有的，只是，无尽的细琐和无时不刻的沉渣泛起人心伤。
然而，我回首望这开始扒拉文字的几年时间，我发现了一件我一直以来心存感恩却极少有回报的事情，就是，很多人，尤其是太多素不相识的人们，他们，那么无私，那么善良的，给予了我那么多不求回报的鼓励和陪伴，这是从他们心底里流淌出来的清流，那是善良，那是无私，那是包容，那是爱。
昨天，因为有文学社的社团活动，给学生们小上了一点课之后，因为错过了饭点，便去外面吃饭，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店铺里的小砂锅，很适合小面积煲汤，于是就买了回来。
细心的店家祝福我：“回去了一定要用盐水浸泡一夜，连盖子也要一起，一来杀菌，二来将来烧的时候，才不容易裂开。”
而因为那些砂锅，大概是店家为了防止摔碎，是包裹在枯草里存放的缘故，所以，盖子里沾满了草屑尘土。
当我把砂锅装满了水，放进去足够的盐巴，而把盖子里朝上沉在锅中的时候，却发现盖子的小眼中，不停地有一股清水流进来，而盖子里那些原本的草屑尘土就在清水的流动中打旋儿。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简直就像极了人生。
突然想起，就在前不久，一个遭遇不幸的女子，她来问我：“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么疼。”
我不知道回答她，因为我回答不好。
而这一刻，看着这个泡在盐水中的砂锅，我好像知道了该怎么回答她了。
为了清晰地说明问题，我把盖子从锅中拿出来，洗干净，然后往里面倒了一点墨水，又去拿了一小只女儿做的纸船，拍了个小视频发给了她。
她看到了视频，问我：“？”
我回答她：“人间本来污浊，也辛苦，可是，我们还是要努力从心里流淌出清澈。虽然我们的清澈不能让污浊和辛苦彻底消失，甚至我们的清澈有被污染变色的危险，可是，至少，我们心里的那股清流，让人间的污浊和辛苦变淡了。
而有些东西，比如我最后丢进去的那只小船，它就像我们的孩子，它只有在水中生存，生命才会有意义，所以，我们只能默默的努力使得自己清澈，才会对下一代有利。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姐姐，那你是意思是？我也可以活成一股清流吗？”
“是，你当然可以。我们生活的这个国家，很和平，不需要我们去大是大非上战场做英雄，我们都是小人物，所以，我们的活着，应该就是春风化雨，小流润人，于细小处尽自己所能让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好。”
“所以，我们不问活着是为什么，而是，活着，我能做什么，并且把它做好，是不是？”她继续问。
我回答她：“是！这是我的朋友们教会我的，我希望也能对你有用。”
她说：“谢谢你！”
作者简介：
窦小四，原名窦娟霞，甘肃天水张家川马关人，80后，现居重庆，从事教育行业。生性自由闲散，无拘束，钟爱山野乡村，偶有心绪，小结成文，视爱和文字为生命。探索爱与人性的奥秘，深困其中又淡然其外，从流如水！有文学综合集《雪落在马关的村庄》公开出版发行，新书《无尽的白雪》印刷完成。个人微信号：douxiaosi9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