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木清华
父亲老了，那个在我心中一直年轻伟岸的男人，我的父亲 ，老了。父亲是个退伍军人，小时候，经常看父亲在部队时的照片，看父亲手持步枪英武的样子，看父亲在炮车上威风的样子。许是在部队时养成的习惯，父亲一直都爱干净，把家里收拾得规规整整的。父亲不苟言笑，小时候我们都惧怕他。夏天，他不允许我们穿裙子，我们就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穿裙子，姊妹三个轮流穿，轮流在家门口望风，以免被父亲回来逮住训一顿。父亲年轻时爱喝酒，喝醉了又因言语不合跟别人起争执，严重时就会动起手来。有一次父亲带我去村里吃喜宴，喝了酒跟别人争执起来。那个人骂父亲，骂完跑了。父亲生气了，怒气冲冲找去他家，一把就把他家的竹编门给拽下来撕巴烂了。我跟在后面，觉得那个时候父亲好威猛。我们和父亲之间很少交流，弟弟虽是姐弟四个中唯一的男孩，也很少和父亲闲聊。我们各自成家后，回家相聚，围着母亲聊天，父亲在一边，时而搭句话，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孤言寡语。父亲显年轻是我们引以为豪的一件事，因为同龄人的父亲看上去都是老头了，我的父亲看上去依然是风采卓然的中年人。七年前，姐姐命丧一场车祸。父亲躲在厢房里，失声痛哭。我过去扶着他颤抖的臂膀，父亲说：我这心里疼啊！那一刻，我才知道，一向对我们不苟言笑的父亲原来是如此的爱我们，爱他的孩子。这几年父亲越来越老了，头发稀少苍白了，走路也不像以前那样昂首阔步了，说话有气无力的。年老的父亲话更少了，常常坐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听以前的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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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杰，网名水木清华，山东省德州市夏津县人。曾从事教育行业，喜欢文学、朗诵，喜欢写作，用零碎文字记录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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