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野：张一鸣道歉了，却不知道错在哪里
虹野：张一鸣道歉了，却不知道错在哪里
文/虹野
张一鸣道歉了，却不知道错在哪里。前面部分是去年写给一些自媒体平台的内容，没有公开发布。后面则刚刚写的分析张一鸣错在哪里，免得张总道歉了，却不知道错在哪里。
继2017年9月人民日报三批今日头条以及机器算法之后，今日头条给出回应，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在12月29日北京网信办再约谈今日头条并停更部分栏目。可见对于机器算法带来的诸如低俗、色情、暴力、标题党等问题，并没有得到有效解决。
如果说上面的问题是由于人性带来的老生常谈的问题没有得到有效解决的话，那么因为机器推荐产生的新的问题影响更加严重。
首先机器推荐给个人带来狭窄的阅读空间，产生“信息孤岛”效应，使得个人阅读视野窄化，在信息获得广度上对人的发展产生了极为不利的影响。
其次，因机器推荐更加依赖于标题的奇异性和内容的情绪化来吸引人们点击和转发，这很容易在低俗内容传播泛滥的情况下造成个人阅读“庸俗化”和“浅薄化”，这在内容获得的深度上对阅读者产生很大负面影响，读者总是沉浸在情绪化的阅读中而不能自拔，难以形成理性阅读的习惯。
再次，因机器推荐的反馈机制对创作者的负面导向，促使创作者通过标题和低俗内容去获取流量，而一些理性有深度的文章则因被淹没在一些低俗的内容中使得创作者无法获得成就感，造成“劣币驱逐良币”现象。
最后，因为机器推荐下的“情绪传播”很容易带来流量，使得媒体和内容创作者逐渐丧失了对“事实”传播的耐心，这使得信息传播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情绪发泄”，以至于在生活实践中情绪主导了一些事态的发展进程。
在2017年9月份人民日报三批机器推荐和12月29日北京网信办停更今日头条某些栏目，似乎都说明了机器推荐在信息传播中存在很大的负面效应。但是我们却又困惑于为何诸如美团、淘宝等商业网站机器推荐却如鱼得水？独独新闻信息传播平台存在这样的问题呢？甚至网信办以今日头条不具备新闻资质为理由对其约谈，禁止其传播新闻信息，但是效果寥寥，毕竟信息内容和新闻之间的差别太小了，有时候甚至是二位一体的。
在大数据背景下，我们知道机器推荐有其优势，但机器推荐也确确实实在新闻传播中带来种种负面效应，要解决因机器推荐带来的这些新的、旧的问题，则需要了解机器推荐的商业逻辑和新闻传播的价值逻辑，以及二者之间的关系、矛盾和冲突。
这是2017年底年底写的一篇文章，一直没有发布出去，近日突然在网络上看到今日头条张一鸣的道歉信，发现今日头条旗下产品内涵段子被要求下架了，其理由和我去年分析的相差无几。从今日头条做自媒体以来，本人因为机器推荐产生的“逆淘汰”现象与头条内部工作人员沟通过多次，最后不欢而散，一度在今日头条停更。后来觉得自己不在头条更新只能导致今日头条理性的文章更加匮乏，也就坚持在头条更新。但是一直担心头条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今日看到了张一鸣道歉信之后，并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情，只是感到遗憾，一个如此有生命力的自媒体平台，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仔细看张一鸣的道歉信就发现，他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哪里，他一直认为是自己的算法太简单，还认为只需要改进算法就可以弥补机器推荐带来的弊端。甚至在他道歉信的字里行间透露出其产品被下架的原因是没有做好价值导向，其解决办法是增加人工审核。如果是一个优质的理性的头条作者，应该能够体会到几乎所有的自媒体平台中，审核最严格的就是今日头条了。今日头条几乎把一切社会敏感的字眼都给屏蔽了。在我的文章中，几乎有一半文章都审核通过不了。我们不能不说头条没有政治敏感性。但是张一鸣没有想到的是他屏蔽的文章恰恰大多都是不应该被屏蔽的文章。当机器根据人们的喜好和情绪使得某个时间成为热点的时候，这个事件是真是假或者孰对孰错已经不重要了，人们都情绪化了，这是新闻传播的必然之路，靠情绪传播，在传播过程中，机器推荐的推波助澜，事件被激化为热点，正是需要理性声音和事实判断的时候，头条的机器又开始屏蔽所谓的“敏感”事件。这些情绪带来的“敏感”事件就再也没有机会传播理性的声音了。
如果张一鸣认识不到新闻传播的价值取向与机器推荐的商业取向之间的区别，一位的通过分发内容创造流量，而把理性的声音隔离今日头条之外，今日头条早晚会变成昨日头条的。
更为重要的是，今日头条虽然定位为内容传播，但是依然具有新闻传播的特征，依然具有价值传播的特点。在传统媒体时期，广告的传播是依赖于新闻和内容的，而现在则是用金钱和机器推荐的算法来激励内容创作者去迎合读者而后分发广告。也就是说，今日头条遵循的是商业逻辑，迎合读者投其所好。这极大的激发了人的各种劣根性，不断挑战人的理性底线。商业逻辑是让更多的人沉迷于自己的产品不能自拔，去迎合人们的欲望创造出消费者需要的产品。所以今日头条的读者发现自己的内容越来越雷同，视野越来越窄。而价值逻辑则是希望更多的不赞成自己观点的人来看到自己的观点，进行交流，理性分析，最终提高读者的素质。
显然，今日头条用携带广告的内容按照读者的兴趣爱好进行分发，让读者长期沉浸于情绪化之中而不能自拔。这使得今日头条的读者越来越挑战理性和智商的底线。
现在张一鸣依然认为其是没有做好价值导向，却没有真正反思价值逻辑和商业逻辑的平衡点，这才是让人最担心的。
虹野 中华教育改进社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