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川人,你对西路街还有印象吗

 西路街

                                                        刘述涛

同遂川人提西路街,就像是在提一条日薄西山的街,也像是说一条将要走出遂川人记忆的街。

西路街对于一般的遂川人来说,会是没有什么印象,只是近一两年,因为红色街区的推进,西路街才又一次走进历史舞台,让更多的遂川人有了认知,有了印象。

西路街不长,也不宽,它呈东西走向,东到南门口老百货公司,西至礼拜桥。真正的兴盛的时间,也不长,就在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的这几年的时间。

西路街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照像馆,那是遂川县最早的一家照像馆,因以前的文字中有记载,这里也就不多说了。在照像馆的边上是制药厂,制药厂常年关着大门,但走过时能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外面的马路上,也经常晒着一些人从制药厂拉回来的药渣,这些药渣晒干后,塞进灶堂是很好的柴火。

制药厂的旁边是民居和食品厂,现在都成为了一个居民小区,不值得写什么。

同样,在西路街上的民居也很多,姓唐的,姓王的,还有姓肖姓胡的,对了还有位姓梁的在理发社理发的师傅,他也住在西路街上,对人很和善,同谁都是一副笑脸。他还会治中耳炎,家里配有专治中耳炎的草药。

那一年,我趴在学校的桌子上午睡,耳朵里竟然被人塞进了一粒黄豆,从此,我的左耳就经常发生炎症,特别是游泳之后,更是严重。我就去找他治,他从柜里子拿出一个青霉素瓶子给我说,只要一早一晚的将药水滴进耳朵里,包我中耳炎能断根。

很可惜,我的中耳炎伴随我到了今天,也没有根治。后有人同我说他治中耳炎的药,是用黄连和冰片浸泡的,黄连冰片治中耳炎是偏方。不管他用的什么方法泡的,足见在西路街上,住着的人看起来貌不惊人,私底下却各有道行。

理发师家的上手,有家五金店,五金店最出名的人,应该是老陈。老陈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老陈娶的那个女人叫“三花仔”,三花仔天天挑着一担箩筐在街上捡破烂,她人很厉害,硬是凭着捡破烂在天子地建了一栋房子。她同老陈生了一个儿子,儿子长得高高大大,也是一位很勤奋恰苦的人。我现在仍记得三花仔动不动就会到五金厂找老陈要钱,不给钱就干架。那时候县城小,一有风吹响动,四面八方的人就往前奔,比看戏还热闹,看戏要钱,这种戏不要钱,遂川人又爱起哄,一边看还一边拱火,巴不得两个人能狗脑袋打成猪脑袋。

在五金店的斜对面,有一家专卖酒水,包子、馒头的小饭店。这家饭店的生意还挺红火,天天都能够见到从上坑、城头挑着柴到县城卖,卖完之后,坐在饭店里喝得两眼发红,手脚乱舞的人。后来,这家饭店成为了环卫所办公地点,旁边的一栋还做过一段时间的锯板厂。西路街上的店都是一阵风一样,开不了多久,就不见了踪影。也就如西路街的住户一样,有买进有卖出。

好在,那些年,有道生在西路街上行走,增添了许多乐趣。

说起道生,那可是在遂川县有得一说的人物。道生姓康,有些人会戏称他为“康主任。”而道生也喜欢人叫他康主任,一听到康主任的招呼,他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在遂川还有一句骂人的土话,就涉及到道生,有人会骂“叫道生来粪箕挎掉你”。骂这句话其实很毒,道生还属于收尸的人。谁家的孩子夭折了,都是会把道生叫过来,给他三块五块钱,让他挎出去埋了。道生收了钱,就会将夭折的孩子埋在北门的路上。有些人同道生喝酒,会骂道生,恰你黄肿大肚,昨天埋的人都没有埋深,又被野狗扒出来了。道生一听,会以为是真的,一边说,我埋得够深的呀,一边会真正的跑去看。

在那些年,在遂川县城,道生也绝对属于一个热心人,也是个“十八份”,任何事,都能够看到他的影子,他的上衣口袋里备有一个哨子,一听说哪儿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就会一跌一爬的赶过去,掏出哨子猛吹一阵,然后像个警察一样维持起秩序来。

自然,有道生在的西路街从来都不缺乏故事,也从来都不缺乏热度。但真正热闹的还是泉江饭店,泉江饭店那些年还挺红火,同泉江饭店一样红火的还有木艺社,只是,这些都像是过眼烟云一样,一下子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现在的西路街,早已经没有了街市应有的热闹,它只是静静地躺在遂川县城的西南面,虽然经历了红色街区建设的翻新,但仍没有什么亮色,唯有等到哪一天,历史的车轮辗过,全部的西路街拆迁重建。到那时候,西路街,也许会是另外的一种样子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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