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峪山庄之行(外一篇)

马峪山庄之行(外一篇)
文/李爱平
马峪者,马鞍状沟壑也。故沟名为“马峪沟”,沟内之河为“马峪河”沟内一农家山庄也名为“马峪山庄”。该沟位于我县西北方,曲曲弯弯几十里,开阔于曾是乡镇所在地的高升寨村,沟内散落着南湾、白堡、斗咀、香坪等十来个小村庄。河水源自繁、应边界“铁角岭”,起伏咆哮,一路而下,最后归入滹沱河。
据说马峪河自古被称为“害河”,两岸村落十有八九深受其害,难以安身。而且大凡山者,皆有阴肥阳瘦之说,北向之山多贫瘠干枯,草本稀少。所以印象中,马峪山川地不肥水不美,更难开发利用,发家致富。
可是近年来,“马峪”、“马峪山庄”却如雷贯耳,开始冲击起人们的视线,它,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为何被传得神乎其神?
晚秋一日,应文友之邀,终于得见其风采。
驱车从县城西牌楼向北,经东西魏家村继续行三五里后到高升寨。出高升寨村后,渐进入山沟。沟内耕地渐少,林木渐多,郁郁葱葱,直逼云霄。又行十多里,突见一宽畅的农家院落出现在路西。停车后看到,蓝墙红顶的大门门楼上,高挂一“马峪山庄”的匾额。
山庄有五六亩左右,中间由鱼塘和花栏墙将其分作东西两个院落。看起来东院是接待室和办公的地方,院里种植着西红柿、豆角等各色蔬菜和牡丹、秋菊等花卉。西院十几间房子为农家饭庄,前面是一大片挺拔秀丽的枫叶杨,一阵风过,将丝丝清凉送入到饭庄的每个窗口。鱼塘里养着色泽美丽的观赏鱼,二寸多粗的水管不停地将纯净的山泉水注入池内。旁边林荫道上挂着百灵、鹦鹉等观赏鸟。北面靠东是个大型鸟笼,里面养着雉鸡等观赏性的野生,靠西是两个大鱼塘,里面养着鲤、鲢等普通鱼种,供饭庄之饮用,也供钓鱼爱好者修身养性,垂钓娱乐。
其实后来还知道,山庄后面还有一个大型的砖厂,专门炼制古城砖。像大同古城、王家大院、雁门关、平型关的恢复重建,就用到该砖厂的城砖。砖厂旁边养殖圈棚里养着成群的猪与羊,与之相邻的树林里,散养着上百只土鸡,饭桌上金黄色的炒鸡蛋和纯香肉食由它们所赐。
何止是一个集休闲娱乐与餐饮的山庄?木秀林丰,幽静清阔,岂不是多少人梦想的世外桃源?
不过,与山庄主人相谈之后,方知,这片世外桃源真是来之不易。
山庄主人是个身材高大,一脸朴实的老先生,名叫高俊仁,高升寨人,今年74岁。曾毕业于北方工业学校,当过会计,务过农,曾任高升寨村村主任,也当过好多年教师。1994年响应政府“治理小流域”的号召,承包了高升寨村之上十几二十里的山沟,开始了他20年漫长而艰难的“改天换地”之梦。
山庄之西,堤坝之下,是一片荒芜的河漕,除了石头似乎别无所有。马老先生说,其实,他所承包的这片山沟,开始全是这个模样。他首先筑坝固堤,疏通“害河”之水流,然后有计划地引洪淤地,拉士造田,方整理出一片片能让树木和植物存活的园地。近几年又建房造屋,开辟了这个农家山庄。老先生说,最初几年,他每天行进五六十里地管理林木和庄稼,即使如今,他没有一天不参加劳动,没有一天离开过这片土地。
从高老先生的神情,我们分明看出,先生不仅是山庄的主人,更像是山庄的一员,一棵树,或一根草。他的梦想,他的生命,似乎已经与这里融为一体。他可以说出某条小径有多少个坑坑洼洼,能细数出某个品种经历了多少次改良和换种。比如,那块核桃,他说,最初之籽种,由本土李鸿儒先生所赐。因该品种难培育,所以托付于他。他先将桃核发泡,至绿,移在一定条件的土壤里发芽,成活后,平茬,栽种挂果。最后,经检验该品种果实饱满,皮壳轻脆,方大量栽培,他及周边村民皆得其益。从他的介绍,我们也学得了一点关于果树的知识,知道核桃树原来是“种得”,而非“植出”。
付出必有回报。据先生说,他所承包的山沟里,共植有树木一万多株,只三千多棵核桃树,每年收入一万多元。另外,砖厂、餐饮收入不等。按他的话说,有好房住,有好车开,还有好的声誉在外面飘。可不是嘛?不算他为村里修的路、引的水,盖的学校外,每年还能解决三四十个人的就业问题,怎能得不到乡邻们的称赞和好评。
其实,他这个集工、农、渔、富、牧及餐饮为一体的产业链,效应又岂止这些?凝眸,满沟绿意荡漾,放眼,一派秀水明山,年逾古稀的先生,仍老骥伏枥,梦想飘飞。他打算建一个成人书画班,将文化融入山水中;打算建一个少年乒乓球培训班,让青少年从小有强健的体魄和丰富的爱好;还打算建一个老年活动中心,让老年人老有所乐,老有所梦,老有所得。
纵观域内,富人名人还真不少。可是,有的人,富了,周围之人却贫了,有的人成名了,山水却哭了。达已利人,才是真正的达人。富已利物,才称得上富且贵的名人。愿高老先生梦想成真,愿马峪山庄功德千秋!
与杏有缘
快过“五.一”了,按照惯例,学校最多放假三天。有同事提议何不“偷得浮生半日闲”到近便处游玩一番?于是同事们七嘴八舌争论一番之后,定下周六去赵庄观赏杏花去。可是临出发时,却因两个同事临时有事没有去成。而周日,气温骤降,更兼阴雨连绵两天有余,因此,眼前总浮现出一种“杏雨纷纷坠泪红”的情景,再加这些天感冒咳嗽,旧病复发,心中未免怜香惜玉,怅然若失,生出几份“未到春残花已尽,一朝春梦谁人知?”的伤感来……
黯然沉吟间,容突然打来电话:“艾,看杏花去!”未待我问“风雨过后还有杏花?”她撂一句“快点收拾,校门口等你!”就挂了电话。所以我也未作多想,急急收拾一下,直奔学校门口。
同行的有同事林、蓉,花、宇及光。车上略显拥挤,但愈显热闹和情趣。一上车时,我这个不怎么开玩笑的人竟然也开了个半荤不素的玩笑引得大家一阵喧笑。光是我从高中到大学的老同学,开着一个规模很大的影楼,虽然富气十足,但书生意气一丝未改,从繁忙中抽身而来为我们专业摄影,还说出来与我们指点江山,潇洒一回。听我玩笑,深有感触地和对大家说:“人活着就得活出老同学这样的洒脱豪放来。”又引得大家几多感慨。其实,我何尝如他们所说的那般超然活脱。只是,多年的相识相知,彼此理解欣赏而已。而且我也明白,老同学的话更多的是一种鼓励和真诚祝愿!
林和蓉人已中年,但容颜靓丽不减当年,正翻着什么短信,神采飞扬,言语中掩不住的热情和轻松。花和宇也约略三十出头了,可他们是学生辈,所以在我们眼中永远是些长不大的毛头小孩,尤其是花,一路上大呼小叫婉如一只喳喳的小麻雀,给我们短暂的行程带来许多欢乐。当车路过城北的森林公园,深入一望无际的原野时,蓉不住惊讶,原来我们的身边还有这样的景致!
也是,久居闹市,钢筋水泥,我们的身心曾几何时,已经与美好的自然、朴素的乡土渐渐疏离。所以,当层层梯田、颗颗绿树,簇簇芳草、朵朵野花,猛然间跃入眼前,谁能不怦然心动。久违的童心,久违的梦想,如高山上的流云卷卷舒舒……
欣赏着一路春色,共享着满车开心,来时“明媚鲜妍能几时,花魂可否满枝头” 的疑虑渐渐消散。凝眸欲语时,忽然憬悟:有时,人只活着一种心境,心装春天,四季都有绿意。心存美好,入眼景致何尝不是绝美秀色?
可喜的是,当我们驱车一个多小时至赵庄时,多数杏林花色娇艳,芳香盎然,仿佛风雨无欺,蕴积着最后一缕馨香,摇曳着柔弱的娇影丽姿专等我们到来似的。驻足林外,我和蓉不由感叹,与杏有缘,与杏有缘!
只有向阳的那一片杏林颜色雪白晶洁容颜大展,微风过时,点点花影轻飘,静静地落向花径,也落向我们的额头衣襟。不忍惊扰,我们都放慢脚步,放低声响,小心翼翼地穿过杏林深处的幽静曲径,唯留满身花香!
只有向阳的那一片杏林,颜色雪白晶洁,形似近残,微风过处,点点花影轻飘,静静地落向花径,也落向我们的额头衣襟。花有魂,人有灵,如梦似幻的轻叹,不忧不惧的安然,让我们不由生出几许爱怜敬重。而我们更不忍惊扰这落英缤纷的,都小心翼翼、神情凝重,穿过杏林深处的幽静曲径,唯带满身花香!
不知谁吟哦了一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但声音极低极缓,似这身边柔柔的轻风……
向里向深处,大片大片的杏林将山坡山谷装点的秀丽而多姿,从半坡的路边往下看,被掩映在杏林里的赵庄小山村,牛羊点点,柴扉依稀,在夕阳的余辉里显得分外生动而别致!
从谷后绕出时,突然从破旧的村落兀现出一片红墙红瓦的建筑。正惊异间,宇说,这就是赵庄一个农民操持、社会集资办起来的希望中学。这个农民的事迹前有所闻,好像大字不识几个,但他的功绩却永远矗立在繁城教育事业的丰碑!据说这位每年种百十多亩地,好几十亩果园,而家里却一贫如洗,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把一生的心血和储蓄都用作办学和学生了,为的就是不让小村的后代如他一样,没有文化,走不出这赵庄的山沟赵庄的山梁。人的境界千万重,唯这种孜孜不倦造福千秋后代的心,至崇至上,与日月同辉!相形之下,我们那点点沉浮显得何等见拙,何等渺小!
中学正在修建中,没进里面,只从校园外的照壁前轮流留了影也留下我们的一片希望!而旁边那一带杏林,也许品种不同,正含苞待放,在雨后天空的映衬下,粉红娇嫩,生机蓬勃,刚浇过的地透着泥土的芬芳,潺潺流水声隐约耳旁……
当我们缓行出了杏林时,回首,小村炊烟袅绕,天边晚霞似火,依依不舍地转向上车时,林说,再过几天我们再来一次才好。
再过几天,该是,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了!蓉笑着说。同学光额头上的两朵杏花仿佛被粘上似的,还在头上留有余香,于是大家不由尽情玩笑: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
阡陌彩云飞,一路凯歌归!
图文编辑:侯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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