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陕西《清明节随想》作者·张正智 主播·原上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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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随想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每当我吟诵这首诗时，就想起了清明节，想起了已故的父母，怀念之情油然而生。

清明前的十多天，家乡的集市上，路边的摊点上，村中的小卖部里，增添了许多清明特色的商品，品种繁多，各样各色，让人眼花缭乱。每年清明，我们兄妹都会在摊点买上祭品，带上晚辈回到白鹿原老家，祭祀我的父母。平日，只要我回到家乡，习惯地总要在父母的墓地边转转，肃立在他们的墓前静思。那时，除了怀念，还是怀念。

我的父母，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相继去世。说也凑巧，他们享年都是八十三岁。父亲多病缠身，卧床年余而亡。母亲一直“健康”，未发现什么疾患。八十三岁时，仍耳不聋，眼不花，整日忙忙碌碌，手脚不停。她生前多次给我们儿女讲：她最好得个急症而亡，不给我们添麻烦。为此，她也多次烧香拜佛，求佛爷恩赐她不得卧床不起的病，要走，就走得快一点，不给儿女增加麻烦。八十三岁夏日的一天，白天她还和乡亲们说说笑笑，帮别人干活，毫无疾患之兆。谁知，半夜時分，她突然大口大口地呕血，未及治疗而亡。

父母二人，均安葬在鲸鱼沟分支的小沟，一个叫做窑园的塄坎上。这里地域开阔而朝阳，向东可以看到狄村沟，向南可以看到堡子，向西可见高崖沟。他们生前，就再三叮咛我们，要把他们葬在窑园的塄坎上，我们满足了他们的心愿。由于这里的地形地势颇佳，父母亲坟墓的左右，还安葬了许多本村和外地的亡者，沿着塄坎排列。

我们曾在父母的墓前，立了一石碑并植了一棵松柏。立碑不是为了彰显父母的生平，而是作为父母墓地的一个标记，以便日后祭祀。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在平整土地的过程中，将石碑推倒埋在地下，松柏也连根拔掉，墓堆也推掉过半，只留下一个似有若无的小土包。尽管如此，我们仍在清明节和农历的十月一日，前往墓前祭祀，烧纸跪拜。其他亡者的亲属，仍然照倒前来祭拜。每个墓前少则七、人，多则达二十多人，在窑园的场地上，洋溢着清明节的气氛。

随着时间的推移，清明前来扫墓的人越来越少，近几年来，前来扫墓的人已廖廖无几，许多亡者的墓前已多年无人问津。我们兄妹就是仍能前来扫墓廖廖无几的人，但我们都是八、九十岁的老人，随时都有离开这个世界的可能。我们走后，我们的儿女还会为他的爷爷、奶奶扫墓吗？也许还会。但我们的孙辈、曾孙辈，还能不能前来扫墓，就难说了。出现这种情况，也不足为奇。试看秦皇汉祖，历代皇帝，还有谁为他们扫墓呢？皇室家族都是如此，我们平民百姓，焉能例外。

如今，很多年轻人，对清明祭祖的观念愈来愈淡，反而，对踏青的兴趣越来越浓。他们认为，死去的人已不存在，祭祀毫无必要，没有丝毫的意义。甚至错误地认为，这是一种迷信活动。岂不知，清明节是一个年代远久的传统节日，距今已有二千五百多年，祭祀先祖，是对先祖尊重和哀思，绝不是什么迷信活动。

清明，是人们心中充满愁绪的节日。愁绪，是对亡灵的哀伤；是对先祖的思念；是对先祖的怀恋；是对已故亲人的追忆；是对曾经抚爱的缅怀。当我们拜祭先祖的亡灵时，除了悲伤外，更应该牢记他们的养育之恩，时时不忘先祖的恩慧，让尊重先辈和感恩先祖的思想，牢牢地植根于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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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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