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美:日本人为啥爱梅?
日本的三月是美丽的,是让来过日本的游人难以忘记的,仿佛生命就是一场幻觉一样美妙。
日本的三月有很多花开,似乎就是在等待着游人的到来一样,它们用生命地盛开,为您展开一幅幅美丽的画卷。
三月初,梅花清香的优雅刚刚在释放、中旬的桃花就迫不及待地热情奔放起来、下旬的樱花随即绽开出美丽妖艳的花朵来。
我们每年的赏花会,总是从梅花的清香中开始的,因为严冬时节,它作为花的使者,总是来得最早的。
日本人是很喜爱梅花的。大概与梅花的清香美艳有关,那一串串挂在枝头的梅花,除去总是飘来醉人的清香外,还有那红粉相织的花朵,也会让人联想起樱花的美丽来。
很多人会留恋梅子的味道,日本人喜欢做梅酒,或者做咸梅干,要用它整整一年呢,几乎每一天,都要怀着感激之情,来慢慢地品味它,欣赏它。因梅花的谐音与日语的“美味い(うまい)”很像,所以,梅花总是会出现在带有各种庆祝的场合中。
日本的梅花林很多,自古就有“梅是岗本,樱是吉野”的名句。遗憾的是关西的岗本,因地震滑坡的缘故,现在梅林的身影,只是一个小小公园的缩影了。但因为日本关西人的流量少,每年都能在岗本的梅林,静静地欣赏小半日,在哪里晒着太阳,聊着天,彼此享受着冬日阳光的惬意。
东京人口众多,梅花名地也很多。
富士山脚下的曾我梅林,应该是东京附近较大的梅林之一。那里香香的梅花林身后,总有一副壮丽的富士山相伴,让去过那里的游客,总能留下一个圆满回味无穷的记忆。
几年前,我们开车去曾我梅林时,在那里被梅林外,零售咸梅的奶奶所吸引,情不自禁地买了一小盒的咸梅子回来做纪念。因为我们东北人没有吃梅子的习惯,从小又被“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的理论,深深洗了脑子。真不知道梅子应不应该和李子画个等号?只知道青梅和李子都有毒的说法。就一直对梅子,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
但到了日本之后,对梅子的认识,竟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回转。
日本人最常见的,家庭食品就是,饭团夹梅子了。一般人家会在院子的中心,种上一颗梅花树。平时可以叫它“うめ”,听上去悦耳动听。寒冬二月梅花是最先开花,院子里便一下子热闹地如同春天一样灿烂起来。
梅雨过后是青梅,在它展示英姿时,就把它放在罐子里,这样就可以快乐上一年啦。
男人可以在罐子里,倒满清酒,一年后就可以享用自家制的梅酒了。女人可以在梅子上撒把盐,咸梅就可以做成饭团,还可以充当一品下酒菜呢。
如果在梅子的罐子里,倒满生醋再加上一把糖块,健康食品美酒醋就这样出炉了。做饭,饮用,都可以让一家人,其乐融融地渡过一年美好的时光。
话再回到我去曾我梅林,学着周围的日本朋友,买回一盒咸梅子说起。因为零售咸梅子的老人家,已经上了八十岁的年纪,还坚持每年做梅子,到了梅花时节,就将在家睡了一年的梅子,全部都搬出来,向我这样的游者,展示她一年的努力成果……
对这样一位嫁到这里来,一生努力用爱做梅子的她,现今已经努力做了六十余年的老人,我除了敬佩,心中更多的是温暖。
回到家以后,我按照老奶奶传授给我的做梅子的方法,认认真真地做起来。
在我怀着敬意做梅子的时候,眼前就会出现那位瘦小的老太太,她伛偻着背,穿一件黑绿色的外衣,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她整个人虽然显得很单薄,但却很开朗很精神。
我做的既失败过,也成功过。
记得,老人家的梅子,没有想像的那么咸,而是有一点点的甜味,放到嘴里就会轻柔柔地,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化开了。在这之前,我还从来不知道,梅子竟然会有这么神奇的感觉呢。难怪一向很挑剔的日本人会如此的喜欢它,甚至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只可惜,最近几年一忙起来,连去曾我梅林的时间都很少了。可我依旧会常常想起那位巧手做梅子的老奶奶来。
今年我去了鎌倉看梅花。
鎌倉有个求学问的神社,坐落在绿茵茵的半山腰上。朱红色的大门,迎接着不安的考生们,将智慧的翅膀,呼唤着祈求成功的孩子们。
这座叫荏柄天的神社,也是因梅花和杏树而闻名日本,无论是庙门还是大厅的字画,都能惟妙惟肖地看到梅花的身姿。因为那里离车站还有一定的距离,是个寂静赏花的好地点。
鎌倉看梅花的寺庙也有很多,如瑞泉寺、円覚寺这样的名寺,不仅可以欣赏梅花,甚至是一年四季都有花可以看。
春天的脚步近了,看花的脚步也变得紧密起来了。今年是个特别的节分,疫情中,我开始了独自一人的花会,今年的花会还是要从从梅花开始。
作者简介:
洋美,女,生在中国,长在日本,现定居在东京。
曾在《小说林》、《人民作家》、《香港文学》等杂志发表过多篇作品。曾有长篇小说《我有两国母国》出版,以及多篇日语,汉语的散文和游记,在中、日杂志上发表。2020年《打卡的日本人》获《文狐网》全球外嫁女故事征文奖大赛三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