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美厚积的秀发和外现，《二十四品》新解之纤秾题解（一）

纤秾

采采流水，蓬蓬远春。窈窕深谷，时见美人。

碧桃满树，风日水滨。柳阴路曲，流莺比邻。

乘之愈往，识之愈真。如将不尽，与古为新。

题解：唐代司空图的（关于《二十四品》的作者，近年来多有争议，除唐司空图外，有元虞集说、明怀悦说等，迄无定论，此暂从司空图说，下不赘述。）《二十四品》每一品皆由两个字组成，两字之间或为并列关系或呈递进关系，如“含、蓄”为并列关系，“雄、浑”为递进关系，惟“纤秾”一品，“纤”意为简细，“秾”意为繁郁，意思卓然相反，但二者又相反相成，合成了一全新的境界。

一般来说人们很少直接用纤秾来评价一幅作品，比如评价黄宾虹的画作，可以用雄浑、高古、典雅、劲健等等，如果说其某幅作品很纤秾，便会让人有些不知所谓，这是纤秾又一个不同于其他各品的地方。

但“纤秾”一品中所揭示的艺术问题却十分重要而深刻，如果以纤为简、为疏、为虚，以秾为繁、为密、为实，则纤秾所要表达的其实是艺术中繁简、疏密、虚实之间的关系。如果说某幅作品疏密、虚实处理得当，马上变的好理解多了，但诗中所表述出的“纤秾”二者之间的精微关系又显然不止于此。

荀子说“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纤和秾分开来说，其关系有类于此，只有当“纤”积累到一定程度，才能由量变发生质变，焕发出“秾”的光彩。作为一种艺术风格，纤秾偏指的是作品内美厚积薄发之后的秀发和外现。

如果将“纤秾”当作一个整体，则“纤秾”可以看作是艺术作品纤中有秾，秾中有纤，积纤成秾，秾中透简，整体上又纤秾合度的一种状态。如我们以疏简为纤，以繁密为秾，疏简易单薄，繁密则易杂乱，而优秀的艺术正在于能够实现二者的对立统一，是细节丰富与整体简明的完美融合，是于不齐之中有大齐存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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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根据大愚观点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