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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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当归》

上集链接：父子俩睡女无数却无人生育的原因，诛心

第15集

上集说到，沐清尘带着药材车队出城，被陆标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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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尘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那张画，才拱手回答：

“此为我师父的画像，师父曾为江湖人，现已退隐北燕种地放牧多年，请问陆统领寻他何事？”

师父说了，京城里上上下下，不外乎另一个形式的董家罢了。

是以京城人等，达官贵人也罢，世家高门也罢，皆不必多结交，以生意人的利益来往便可。

若有缘相遇，有几个故人可结交。

其中一个，便是御林军统领陆标。

陆标出身低微，曾是黄北城里的小乞丐，在当今圣上受困时多次救过圣驾，与圣上有式微时的情义在。

陆标是当今圣上一手提拔的，只忠于圣上一人，在当今朝中既无派系，亦不结亲。

明明相貌堂堂功名在身，有府邸巍峨仆从成群，但年已而立，仍孑然一身不曾婚娶。

有传言说他不娶亲，是为了不受牵绊，永忠于圣上。

忠于圣上是一点，但还有一点小秘密，沐清尘是恰巧知晓的。

面前此人浓眉英气五官方正，确是陆标无疑。

御林军统领亲自来追她的车队，这怕不只是看一幅画像这么简单。

陆标确实另有深意。

董知顺所说的“前朝余孽”，他认识。

他不但认识，还曾关系密切。

陆标五岁时与父亲一起乞讨至黄北城，父亲急病而亡，他之所以没死，又习得现在这一身武功，有了之后数次救下皇子性命的能耐与机会，全都是因为画上此人。

城中乞丐多宿于破庙旧屋，他年纪小，经常被欺侮，全凭几分伶俐保全性命。

画上这男人一身落拓黑衣，总是拿着一个酒壶。他似流浪汉，又有钱买酒，偶尔还会投宿客栈换一身干净衣裳。

陆标亲眼见他飞到屋顶之上，对月饮酒，整夜未眠。

陆标崇拜他，总想悄悄地跟着他，他发现了，亦不阻止，偶尔还分他吃食。

再后来，陆标发现了，男人总注意着董家的动向。

陆标是个小乞丐，打听董家的事，总比他容易，他但凡听到一些董家的什么事，都跑到男人面前给他说。

男人听了并不高兴，但亦不恼怒。

但陆标聪慧，总觉得男人在黄北城的原因，与董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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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陆标更卖力地打听董家的事情，事无巨细，只要与董家有关，便转述给男人听。

有一天，陆标被董家大少爷的奴仆打了一顿，回到破庙时只剩半条命了。

那次伤好之后，那男人便开始教授陆标武功。

他没让陆标叫他师傅，但他教了陆标武功，让陆标吃饱了饭，穿暖了衣裳，让陆标活了下来，并有了今天成为御林军统领的本事。

陆标不知道他是不是前朝余孽，只知道董家大少爷董白修在死了两个妻子后，搬去江南城，那男人便也走了。

董家算什么东西？

那男人若是前朝余孽，他对他有恩情，他现在是御林军统领，怎地从没与他联系过。本朝都历经四代皇帝百余年了，哪来的什么前朝余孽？

那便是有，也不是他的恩人。

是以，董知顺这样的人，死得越快越好。

董白修亦不能活。

董白修若是活了，他一来没法向圣上交待，二来董家父子乃一丘之貉，怕他又提什么“前朝余孽”，对恩人不利。

回想往事，听沐清尘说，那人是他的师父，陆标眼神里的煞气轻了些：

“你是此人的徒弟？”

但这沐公子弱不禁风。他的徒弟，怎地不识武功？

“是。在下本为孤儿，为师傅所救并抚养成人。只可惜我身体不济，不能跟师父学艺，是以来往南北，做些生意。”

“做甚生意？”

“主要做药材生意。偶尔也稍些南北没有的稀罕玩意儿，赚点奇货可居的银钱。”

“这马车里都是些什么？”

“多是药材。也有些稀罕玩意儿，瓷器琉璃之类，北燕苦寒，这些东西金贵。”

“这几日城内不太平，需开箱查看。”

“陆统领请便。药材无妨，但有几车瓷器琉璃易碎，陆统领与官爷们开箱时仔细些可好？阿一，把箱子钥匙给陆统领呈上来。”

她的态度已如此配合，陆标却并未松懈。

眼看着陆标把箱子一个个打开，扮成普通车夫的水一水二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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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董家几十年积攒的贵重东西颇多，除了一些银票，便是金条银锭和名贵的珠翠宝石首饰。

他们十个人，每个人好几趟，几乎从董家搬了一夜。

珠翠宝石当然是原样的更值钱。

但公子硬是令他们都把那些金银珠翠拆解了，能换成银票的换成银票，不能换成银票的，便伪装成药材或藏在马车底部特制的夹层里，分成几批运出京城。

陆标检查得极仔细，药材都一一翻开查看，若那些金贵东西没有拆散置换成银票，这会儿多半已经被认出来了。

陆标仔仔细细地检查那些箱子，还让人一一记录了药材的品类与数量。

沐清尘跟在他旁边，十分仔细地介绍着货物，身姿挺拔清风霁月的模样，毫无行商赶路的风尘浊气。

货物没有问题，但陆标还是将人拦下了：

“日已西斜，天边欲雨。实在不宜赶路。这药材淋了也不好吧？沐公子何不先回城休整，明日再行赶路？”

“黄北城里的富贵我倒是极留恋的。来京城都近一年了，我天天在将军府里制药，门儿都未出，这么走了也是可惜。但是……我不走，药材得走。陆统领，不瞒您说，这一批药材，都是顾将军的军营里急需的，今日不走，怕是会耽误了。您看……我回城，请您喝花酒去。这药材货物，让镖师们送去便可。”

沐清尘笑容满面，已经抹上讨好。

但陆标冷着脸拒绝了：

“药材淋了雨，送去有何用？沐公子，请随我回城吧。”

“那成。听陆统领的！阿一，回城！”

陆标带着一支小型的骑兵，御林军的人，也不是普通军士。

她是有几个武功高强的人，但便算打得过跑得了，这些药材银两呢？

送到军营里，都是救命的东西。

她不舍得。

这陆标，态度亦不算强硬，不如回城再做打算。

沐清尘说着，便转身要回到马车上，陆标倒没想到她如此爽快，一时竟有些表情凝滞。

陆标未作声，上了马，看着车队缓缓调头。

沐清尘很不满，一边爬上马车，一边大声地抱怨着。

她的声音清亮，又带着些怒火，官道空旷，是以大家都听得清楚。

陆标听着她那一句高过一句的抱怨，原本表情冷酷的脸，更阴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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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回城！都回城！”

“反正那顾将军也不付药材钱，我何苦跑这一趟。阿树对吧？他都欠了我多少药材钱了？说什么我来了京城将军府给我住抵药材费，那将军穷得很，还不如客栈住得舒坦，我一个人住半年都不值几个钱呀！”

“若不是看在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身受重伤却无药医治，我是决不会心软的。次次都要大批药材，送去收了药材却都不给钱。”

“还说什么朝廷不给军饷？打仗不给军饷，怎么可能？没有军饷，让舍生入死保家卫国的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受伤了也无药无医，像话么？那大银国的军队可是强悍野蛮得很，我们的将士吃不饱穿不暖，怎么和他们打？我们大亮朝的江山不要了么？”

“当今圣上勤政爱民实属明君，断不会做这样的事。定是那顾将军以为我做生意挣银钱容易，诳我年轻可欺呢！甚是可恶！”

“我是个生意人，总是这样做慈善可不行。师父在燕北种地收养战乱孤儿多需要银钱呀，有这些钱和闲心，我还不如给师父呢。”

“走，都回城去。说什么也不吃这亏了。”

这几车药材，也不算什么――就算能顺利送到军营，也顶不了什么事。

陆标伸手向他的骑队打了个手势，勒转马头：“驾！”

陆标一骑绝尘，他的骑队也快速跟了上去。

就似他来时一般，迅速地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陆标竟然就这么走了――不押送他们回城了？

这车队还没全掉好头，车夫们护卫们都目瞪口呆，看着那带着危险的骑队走得一个不剩。

“公子？”

水一在马车外轻轻问了一声。

这陆标的意思是让走还是不让走？

沐清尘看着马车里多出来的一卷画像，薄唇轻启：

“你们走。阿树，我们回城。”

故事未完待我明天来续

小跑回来写个小剧场

沐清尘：什么狗皇帝，让保家卫国的将士吃苦。

陆标：不想放水，但皇帝是真的狗。

皇帝：我狗我存在。

阿树：走不成了。但还是不高兴。公子必定会为顾长贺奔波。

众侍卫：沐公子对我们将军当真是恩深义重。

凌霜降：今天陪娃逛了大半天，到家的时候人都是晕乎的，人老了，撑不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