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流光记随笔之一】自有风华辉燕赵——保定(一)
远山之巅,星穹之下。
邂逅君子,温其如玉。
流光记随笔之一:自有风华辉燕赵——保定(一)
古城保定有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底蕴,有清嘉的山水和淳朴的民风,有丰富的资源和辈出的人才,有传承的文明和遗留的古迹,有沧桑的过往和光明的未来,有数不尽的美食和讲不完的传奇。做为一个保定人,一直想为家乡写点什么,却迟迟未肯落笔。许是对这座城市怀了太深厚的感情,总觉得无论是用诗词歌赋还是散文小说来描绘这座北方小城的风华都缺乏情致,不若就让她安静的矗立在京畿之南,任历史的河流呼啸而过,任来往的人们穿梭而行。转念又想,世人对保定的了解甚少,若无文字将保定的美呈现给大家,终有泥沙埋珠之憾,趁有闲暇,不妨絮叨几句,夸一夸我的家乡。
四千多年的岁月积淀,给保定这座城市增添了太多的魅力也留下了太多的可谈之资。原始社会末年的唐虞时代,保定还未曾有她的名字,只是分属冀州和幽州的一方土地。险峻雄奇的太行山宛若屏障,曲折蜿蜒的大清河仿佛玉带,将这方土地装点的格外秀美灵慧。古人们倚山而住、沿河而居,过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平静生活,农牧渔樵等行业都自然的发展着。许是群山环绕的平原沃野太过丰美,许是河流漫过的水草太过茂盛,许是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谁也无法阻挡时代的更迭。《封神演义》中的那个英勇仁慈的周武王,在经历了无数次浴血奋战后,终于推翻了无道纣王的统治,灭掉了传承六百多年的商王朝,开启了周朝的时代,并大手一挥,将保定这块小小的土地归为了燕侯国。
春秋时期,保定西南部建立了鲜虞国,后来晋国不断东侵,保定南部逐渐被晋国和鲜虞国占领,北部则为燕国所有。公元前314年,燕国发生内乱,齐国约中山国伐燕,燕国北部为齐国占领,南部被中山国占领,保定为中山国所辖。至今在保定市满城区陵山上,都留有西汉中山靖王刘胜及其妻窦氏的墓地。那位已经逝去两千多年的中山国统治者,以整座山为陵,大兴土木,为自己兴建了一座规模宏大的豪华地宫。若不是1968年解放军部队在此施工时偶然发现陵山居然是“空”的,这座埋藏着无数珍宝和秘密的地宫还难以得见天日。古墓内除了华丽的陈设和棺椁外,还出土各类文物1万多种,举世闻名的“金缕玉衣”、“长信宫灯”、“错金博山炉”、“朱雀街环杯”就出土于此。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令古墓挖掘者看迷了眼,遥想着大汉诸侯的富足和奢华,亦感叹着这地宫的兴建耗费了多少的人力财力。我十年前曾去满城汉墓游玩,一路上贪看蓊郁的林木,对这座古墓却没有什么印象。甚至,对当时的满城县城也没有留下过多的印象,只记得满城是草莓之乡和磨盘柿之乡,春天出产的草莓又大又甜,秋天丰收的磨盘柿小而甜糯(好吧,必须得坦白承认,我是一枚典型的小吃货,所以这篇随笔中会不时的提到美食*^-^*)。去年春暖花开时节,沧州的同学来看望我,考虑到她们逗留的时间有限,便带她们去了距离较近的满城汉墓游玩。听着导游详细的讲解满城汉墓的种种,才觉得原来我们面前的,不仅仅是一座墓,还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提到古燕国,就不得不提到黄金台和古易水,不得不想到“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和历史上最有名的刺客荆轲。
黄金台虽以黄金为名,却并非黄金所筑,无非是一个“大土台”而已。经历了两千多年的风风雨雨,黄金台早已堙没在衰草斜阳中,但若你有缘路过保定市定兴县的高里乡北庄村(另言黄金台在保定市易县燕下都址),便会看到这座曾经改变了历史的招贤台遗址。“于是昭王为(郭)隗筑宫而师之,乐毅自魏往,邹衍自齐往,剧辛自赵往,士争凑燕。”——《战国策》原文系“筑宫”,至孔融《论盛孝章书》始有“筑台”之说。且不论当年燕昭王筑的是宫还是台,他千金买骨拜郭隗为师的事迹在当时广为流传,终于感动了天下“士”,引发了“士争凑燕”的局面,人才济济的燕国从一个内乱外祸、满目疮痍的弱国,逐渐成为一个富裕兴旺的强国。黄金台开创了“招贤纳士”的先河,也在世人心中埋下了“人才可以强国可以扭转国运”的思想意识。
历史的车轮滚滚,曾经在燕昭王领导下强大燕国犹如昙花一现,当燕国国力衰弱到无力自保时,燕国那位年轻骄傲的太子丹被久久的扣留在秦国当做人质,眼睁睁看着秦王嬴政不断的侵并各国,用铁蹄征战实现着无限膨胀的欲望。颇有志向和韬略的太子丹不甘自己的国家就这样的没落完结,决心用自己的方式拯救燕国。但他既未操练兵马,也未联络各路诸侯共同抗秦,却把燕国的命运寄托在刺客身上。他把家产全拿出来,找寻能刺杀秦王嬴政的人。这时,荆轲出现了,于是有了古诗中他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与燕太子丹辞别的一幕。——写到这里不妨再多闲言几句:这辞别的地方确属古易水无疑,但保定市的易县、安新县和定兴县的人民均跳出来说了,这荆轲别燕太子丹的古易水就是写的我们这“疙瘩儿”。也是,你历史学家们凭啥一听“易水”就想当然的认为是在易县呢,定兴县可有赫赫有名的“荆轲渡”而安新县也有《安州志》为凭可以佐证。但我个人还是倾向于荆轲别太子丹的古易水地属如今的安新县,个中原委,且容我慢慢道来。这古易水分为南、北、中三条,而南易水发源于太行山区,流经保定安新县的安州流入白洋淀。在战国后期(中山国亡国后)这里正是燕国和赵国的分界线,有“燕南赵北”之称。燕太子丹送别荆轲在明、清两代的《安州志》上也有明确记载“三官庙前,旧有秋风台,在城北易水旁,即燕丹送荆轲之处。”在安新县也发现了古秋风台遗址和刻有“古秋风台”的石碑,在石碑的背面刻有详细介绍荆轲别燕太子丹的经过。 可见,做学问真是容不得半点马虎啊,历史学家也会犯错误。——咱暂且不去想它这辞别之处到底在哪里,反正荆轲这一别就未再回来,被太子丹寄予厚望的刺客荆轲居然在极其有利的形式下刺杀失败(秦王大惊,群臣手无寸铁并惊慌失措,士兵因国法规定不得进入的情形下,连刺不中秦王要害),不由令人感叹荆轲的无能和命运多骞,枉负了樊於期的大好头颅和太子丹的以国相托。。。
虽然保定市易县并非《易水歌》中的所在地,但易县确确实实因易水得名。而易县人民为了纪念燕太子丹兴建了太子塔,为了纪念失败的英雄刺客荆轲将易县易州镇一座村庄命名为荆轲山村,并于辽乾统三年在荆轲山上建立了荆轲塔(又称圣塔院塔),据县志记载,塔西侧土丘为荆轲衣冠冢。登塔四望,群山郁郁,燕何在秦何在?
图片提供:王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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