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伊諾十歌 里爾克 原作 鍾錦 譯述
遠山之巔，星穹之下。
邂逅君子，温其如玉。
杜伊諾十歌 里爾克 原作 鍾錦 譯述
譯序
庚寅之歲，予在溫哥華，時與友人談詩，偶亦搦管試譯，先成者，竟里爾克也。厥爲《秋興》，其詩曰：“天歟莫惜夏滔滔，頹日金風亦足豪。縱目郊原添肅爽，遣懷杯盞待葡萄。肯將問舍求田事，辜負棲林在澗高。閑把故人書一紙，來看落木滿江皋。”迦陵師見，笑曰：“尚能偶對耶？”師意莫能測，予亦未嘗請也。其時即欲迻譯此十歌，得五字曰“天靈孰華予”，遲遲不能就，乃廢。歸來數載，癸巳譯《波斯短歌行》，丁酉譯《惡之華》，稍嫻其法。戊戌冬日，偶成第一歌，仍置之。今歲庚子，五月六月間，始畢其功，去得“天靈孰華予”五字之日，已十年矣。
予初習迻譯，但識“換字訣”，故《秋興》先成。及譯《波斯短歌行》，序文敷衍其訣，使與江西詩法通，庶成一家之言。蓋吾國詩古文辭，久爲程式，難與俗近新異諧。西人辭意，必與相忤，徑達之，失其雅度矣。因假古典而旁通曲傳，訣若換字，法實江西。真有見者，必不責以硜硜之信也。
然意或旁曲而合，辭仍暌隔以離，殊非“換字訣”之能完者，此所以十歌之遲遲未就也。及譯《惡之華》，漸悟“減字訣”。蓋詩自以意爲上，而其境其辭，往往斥意於外，寓詩其中。方迻譯時，境無能易，辭無能換，功即不就。雖劣手乏於人巧，亦妙手憾乎天成，因不得已，無妨刪減，此“減字訣”也。
或曰：毋乃太甚乎？予曰：未妨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蓋其境其辭，既無能達，又無能換，減之必也。然具者意，失者境與辭，非不能收者也。吾國文辭，唱歎之餘，有其境，頓挫之際，益其姿。深其唱歎，加其頓挫，境也辭也，即不能抵鋪排之效，尚足饒要眇之致焉。中西詩體之別，或得於中消息之耶？
既悟“減字訣”，十歌遂得譯而出之。雖然，訣者，理也，當身具足；行其訣者，材也，厥有優劣。予無懼乎人嗤吾材之劣，而懼乎抑其理。爰發其義於卷首，幸識者留意焉。
庚子六月廿九日，自序於我瞻室。
01
若哀吟渺渺入荒冥，天靈孰華予？縱驚魂在始，蕩心則羨，靜處全軀。枉使周流上下，歌哭只區區。宇宙憑誰識？還付誰居？ 望斷崖邊獨樹，佇當時巷陌，曾遇人無？恨長風吹老，長夜又焉如？枉知心、前程難訴，向塵寰、拋擲但空虛。分明是、去來空闊，飛鳥相呼。一章調寄八聲甘州
有春波泛泛卷春星，窗下起笙竽。正佳期不定，玄思竟陷，大命常誣。莫怨鍾情易改，團扇未妨疏。一旦涼飆起，曾乞誰譽？ 到得天荒地老，恨無功收盡，往世歡娛。縱紅箋猶在，芳意已長辜。甚空教、憂成終古，笑人間、兒女是真愚。身如箭，但離弦去，豈負程途？二章調寄八聲甘州
巨響浮天亦不聞，我心長跪豈堪神？靜中聽有終年訊，空外疑歸殤子魂。 嚴廟頌，肅碑文，峨峨穆穆若相申。人間道義休云幻，苦累靈修求索真。三章調寄鷓鴣天
蘋藻無庸托慎終，塵居已隔習心空。名真遊戲翻為累，欲等浮游未是窮。 存歿恨，古今同，何妨追遠在童蒙。死生誰道天靈識？惟是滔滔流水東。四章調寄鷓鴣天
莫恨冥冥無盡遮，兒辭塵世若辭家。為君憂處已神遐。 華表千年寧返鶴，哀絃一曲頓生花。人間何事費長嗟？五章調寄浣溪沙
02
天使底須怖，相向作長歌。靈禽莫惜致死，解識政須多。猶記輝煌行旅，曾立茅茨門舍，年少訝經過。心悸眾星後，陟降者誰何。 初之寵，化之傑，曉峨峨。迴廊復道，臨風高踞意婆娑。粧已繁兮光蛻，空不虛而歡固，一鏡萬流波。返汲朱顏上，光彩總無訛。一章調寄水調歌頭
呼吸散微息，情自動於中。都言滿室盈春，與我血相融。何事畸零自立，那問芬芳易謝，晨露落新叢。蒸炙馨香在，繚繞散虛空。 微含笑，長仰視，轉無蹤。心波漸退，宇宙之大尚何容？難道神光返入，不有人靈誤雜，掩映漫重重。任是迴旋往，無計識歸儂。二章調寄水調歌頭
解識有情人，入夜聞奇語。萬物森然只是瞞，空裏身無主。 半為欲羞慚，半為難憑據。晚木高樓盡日看，同作三緘苦。三章調寄卜算子
誰證海山誓，顧我一來詢。殷勤雙手正掩，衰貌尚能溫。便認生存如是，得似纏綿已極，祈汝到聲吞。直待葡萄熟，精魄盡芳醇。 拚沉醉，空無際，意仍申。從今相擁，都若渺渺隔前塵。窗亦驚窺苦眷，園亦偕遊同賞，倘作去年人。共把合歡盞，痛飲不須論。四章調寄水調歌頭
須訝阿提卡，刻畫慎塋碑。不應情與離別，徒作異形儀。垂得翛然兩手，管甚魁然一體，造化本無師。捫摸共長遠，何有眾神為？ 我之質，神之事，總忘機。純乎此性，云抑云狹亦堪期。若向河邊巖下，著卻蔬畦果圃，那復逐心迷？但作幻人象，難傍聖身棲。五章調寄水調歌頭
03
定情歌與饗神歌，神血濁如河。少年色慾休云識，一相偎、一失仙娥。誰自深淵昂首，來呼黑夜成魔。 胸中風嚮出鳴螺，赫赫杖長戈。玄天陷作虛空穴，只星芒、流若情波。雖是三生稀見，莫非萬象森羅。一章調寄風入松
慈母不能，雙眉與展，唇亦非汝能暖。甚雲情雨態，便能魄動意亂。一入沉陰休再喚，問何處、避身如願。縱能得、匿汝心中，繼之自啟，始之誰見？ 聖善，母翼而兒，將人世新生，止讎離怨。莫追尋歲月，弱影為遮畔渙。直使無終宇宙變，也只待、一燈微線。任神命暗隱，垂簾緩開，到明日、問憂患。二章調寄無愁可解
正穩臥甜眠，庇影底輕盈，心波囂起。怎狂迷夢魘，新生乍畏陷矣。逐欲反身同一墜，任是蠻荒不計。待得到遁去時，竟投大力，豈屑小己。 蹀盡祖血情長，逢深谷獰妖，饜君先世。若前生盡識，信汝今番定至。帶微笑、溫然而視。縱緣孽莫絶，恩慈亦辜，為曾結、液胎裏。三章調寄無愁可解
一擁長盈終古浪，不同一度花開。千秋萬代湧無涯。我心雖有屬，只是與時乖。 莫謂母兮枯岸似，父兮直若崩崖。頹基依舊起高臺。陰晴俱已寂，運命自先來。四章調寄臨江仙
誰為情多身化石？誰懷鴆毒相尋？從來好古逆人心。一腔年少血，誰使酷如陰？ 直待夭年呼且覓，莫辭緩問輕臨。殷勤引領向園林。春陽誠可愛，夜色不須禁。五章調寄臨江仙
04
我生之木幾時凋，忽風飄，墮塘坳。不如去雁，四節與和調。識盡榮枯非異日，跳盪處，若獅豪。一章調寄江神子
物有貴兮斯有賤，敵固能讎恩亦怨。簾帷隔斷此生心，畫圖苦襯春風面。別離天地滿。園林輕漾氍毹幻。是何人，盈盈舞盡，不似舊時伴。 市上紛紜成巧扮，臺上風流徒過眼。那疑傀儡本非真，要知脂粉多為眩。眼前燈火散。問誰仍把虛空戀。一身在，無親無幼，無女也休管。二章調寄歸朝歡
一似濁精滋味苦，咀嚼吾生惟我父。將來回味定先迷，已歸遙想寧非懼。孰為言我誤？相憐何事多逃汝。怕相憐，朱顏銷入，宇宙虛無處。 傀儡歌場期再遇，報我竟來天使舞。不疑萬物始能齊，便令四季終成序。循環知枉度。人間豈有真常住。甚匆匆，迎前顧後，只遣少年去。三章調寄歸朝歡
人間成長苦匆匆，但成翁，別無功。若非相促，獨樂樂何窮。世界莊嚴兒劇眇，都挽在，太初中。四章調寄江神子
純明天體住虛空，著兒童，在其中。乾餱填口，誰遣竟成凶？畢竟生時須忍死，無可述，漫相容。五章調寄江神子
05
遊者誰耶，問終朝若失，將悅誰耶？騰挪翻轉，誰又拋擲搴拏？膏塗氣滑，墮長天、善御休誇。偏落向、如蓬蔽毯，未辭久棄荒遐。 知被幾回跳壓，似雲端薄貼，補在平沙。而今立身乍穩，早見休嘉。生兮一字，任陶鈞、旋舞成花。環一派、浮塵妖蕊，呆容巧笑些些。一章調寄漢宮春
擊鼓其鏜，是衰年力士，虛廓皮囊。一朋若失，一朋獨守癲狂。誰家父母，把天真、矯健遺郎。年少日、偏教戲弄，無端長在哀傷。 只似終朝枝上，任蟠桃未熟，百墜墳場。春秋疾如逝水，偶駐匆忙。慈恩早拒，忍還來、促足成創。心未識、身中淚滴，依然微笑而盲。二章調寄漢宮春
藥草微華，既擷之耽樂，秘貯晶瓶。若將瘞骨，文以娼笑鐫銘。幽閨窈窕，甚風垂、瓔珞無情。偏願在、衣而為領，雪堆姑射銷凝。 似把人間香果，任浮游簸蕩，坦置天平。尋尋更知何處，苦使心承。雄雌未合，尚無功、仍是飄零。沈重也、徒然旋動，金盤竿上長傾。三章調寄漢宮春
廣漠虛空空轉多，萬千計數盡消磨。繁華難歇世間歌。 誰挽塵途為帽帶，無邊虛飾鬱婆娑。迎君向死若之何。四章調寄浣溪沙
上界情人繡毯間，䨇心遠翥競游天。欲之高塔曳梯懸。 諸鬼圍來聲已默，一錢留得福能全。不辭擲與世為緣。五章調寄浣溪沙
06
阿馹無花何炫耀，閟玄成實偏為早。如泉先伏木先垂，纔睡覺，福長葆，化鵠飛來神浩浩。一章調寄天仙子
耽愛榮華遲結果。花氣熏人，夜氣相攙和。皓齒明眸剛拂過，春心早是燃如火。 夭命英風同不挫。任鬼之雄，血脈擰成左。已赴程途顏未破。長車前引君王賀。二章調寄蝶戀花
英風夭命，無惑恒常同若競。直入危星，更不逢人波不驚。 吾徒鬱鬱，忽對之歌歌未足。反為吾歌，亂送浮空沉響過。三章調寄減字木蘭花
曾望尚能為稚子，未辭冲弱先張臂。初無孕育母何憂，真力士，忽臨世，此願而今欣已避。四章調寄天仙子
母腹之中英武備。既擇而成，既有殊能棄。觸得峩峩天柱墜，萬千效法渾無計。 眾女相從投母氏。身作歸流，心作高崖祭。只待明朝親養子，塵寰迥出方回睇。五章調寄蝶戀花
07
還作嚶鳴否？悵韶華、隨春歸去，那堪求友。縱使輕揚同節令，終向長天辜負。心漫與、愁形為偶。也解相呼如啼鳥，甚多情、暖得幽魂透。拚妾薄，報君厚。 東風消息仍飛奏。起青蘋、回堦舞殿，似泉傾漏。首夏清和俱在眼，萬木森成明晝。仰帝力、虔誠稽首。山外夕陽林外雨，散無數、午夜群星斗。休忘在，黯然後。一章調寄賀新郎
喚出非惟汝。有憧憧、一行處子，出於幽墓。無奈我聲吞不得，沈者長尋后土。歸掌握、何須幾度？休說少年頗疏略，算命途、總逐虛無去。翻使入，自由處。 莫哀淪落憂貧窶。任荒街、潛成瘡痏，見為枯腐。但有生時彈指頃，血脈生機都聚。輕忘了、鄰人笑語。福樂願將相指示，便從爾、非證仍非妒。能識是，為心取。二章調寄賀新郎
心外本來無，人生與化浮。世消磨、終自成虛。窮古之宮俱換了，玄想者，亙其墟。 今代力尤殊，精神慎節餘。問尚知、聖物存歟？方寸猶能為殿宇，君莫視，祗區區。三章調寄唐多令
天地慎知幾，何難升降為？莫長嗟、來者仍迷。尚有劫中真像在，纔可識，竟心馳。 星若俯人低，真如何事疑？把遐方、指與靈祇。無數高門和巨柱，如故國，待君持。四章調寄唐多令
信是神奇在。勿須憂、吾生氣短，聖言堪待。莫謂垓埏成錯失，有願由之全蓋。尚未足、茫茫萬載。鐘鼓樓高誰欲擬，倘似君、神使來天外？飄樂韻，上方界。 窗前一女凝愁黛，夜深時、伶俜顧影，膝前先拜。定不歸來分明識，休說傾心歡愛。況喚得、行程逾邁。宛若當前張一臂，苦相遮、如抵還如誡。至極處，莫能解。五章調寄賀新郎
08
誰謂無靈，眼開天曠。有靈自設皆羅網。早拘稚子愛其軀，幾時任在空林放。 鳥獸之顏，可觀世相。從容視死方無喪。喪惟在後帝惟前，迢迢不斷如春浪。一章調寄踏莎行
去日常多，園花暫有，世界無處恒無。藐姑何在，童子夢之余。或有如斯已逝，近死處、死亦成虛。空凝望，雖同伏獸，巨目衹區區。 嗟吁，將往赴，情人未阻，直若其疏。任相背開張，仍竚中途。大化幾曾一顧，但是見、返照須臾。茲惟命，不齊而易，天地迅過駒。二章調寄滿庭芳
相向獸無憂，相逆情無忤。翘足任之遊，循跡隨之去。 視內更安窮，窺外常如素。來日我徒瞻，彼與其全遇。三章調寄生查子
乍警微溫，沉憂大患，制伏人獸俱同。欲如非遠，追憶已潛通。到此翻成間阻，彼呼吸、朝夕將窮。無生樂，不如胎息，長在母身中。 憧憧，蚊雀躍，雄雌匹合，胞室為穹。衹方入今生，兩界相容。恍若飛來古魄，問誰識、柩上眠躬。嗟勞命，黃昏蝙蝠，撞破夜瓷盅。四章調寄滿庭芳
轉面何窮，旁觀猶陷。於斯已足休云貶。井然位置是崩銷，不辭更使吾身犯。 播弄誰知，行為自驗。從來歸去風容澹。自崖而反指君程，別離無絕人生暫。五章調寄踏莎行
09
暗比濃陰，幽如月桂，好風吹笑枝邊。何事爲人，命途迎避無端。早知福被功相促，失落時、終近窮年。有心乎，知好其奇，知礪其堅？ 而來大事因緣在，怪浮游不住，相繫俱全。危脆惟吾，那能流轉番番。物皆一度嗟成毀，挽不回、一度留連。待行之，掬手奚容，矚目奚言？一章調寄高陽臺
付何人、永持所有，他鄉能帶何去？亦非觀照從容學，非是此中全數。惟是苦。算多少、勞生怨慕兼玄悟。星辰下處。自浚谷傾崖，旅人攜得，未見不名土。 君知否，拾到精言粹語，黃青龍膽探取。小橋露井迎門柳，遠塔明窗高宇。方說與。也驅使、濃情秘計漫天舞。檻磨仍古。閱已往將來，並偎雙伴，輕促結爲侶。二章調寄摸魚兒
此處君應認一場，言者之時，言者之鄉。人間萬物是虛空，代者無形，逝者無疆。 發得心花別樣茫，錮也金錘，破也皮囊。舌雖牢閉齒牙間，其道惟恆，其頌惟揚。三章調寄一剪梅
且頌人間，休誇妙麗，對揚天使寧愚。樸者爲佳，隨身世世分吾。道時應詫神靈意，若結繩、埏土驚殊。屬吾徒，彼亦何傷，此亦何愉。 無端並作純形在，甚亡還化物，生也如奴。天外琴音，逝將仍識稱譽。須知同是非恒住，即誰心、變幻須臾？總空虛，芥子能容，大地能蘇。四章調寄高陽臺
汝夢坤形得隱藏，不易何為，速託何妨？惟其密也願相親，莫賺吾身，再轉春光。 一番春到已難量，濺血如傾，委命如狂。古來惟汝聖而明，前證吾存，好發中藏。五章調寄一剪梅
010
一朝天使終迎，心弦急起柔疑響。顏光正煥，泣淚猶輝，夜思頻蕩。姊妹誰憐，膝偏未屈，髮仍空漾。問悲愁盡費，淒慘將臨，終末事，如何量？ 看到長春花放，蔭冬枝、韶華如曩。也如居處，不同窮土，漫逢街巷。亂響生虛，囂聲若寂，天酬空賞。把神祠一閉，郵亭似鎖，對江邊浪。一章調寄水龍吟
任情簸蕩鞦韆，水嬉幻術疑相若。侯方十尺，矢流一瞬，群呼而樂。列肆招奇，殖錢索隱，使吾將學。向坊邊斜轉，壁間正見，不朽字，同甘酌。 滋味本如荼苦，反尋時、其真誰覺？戲遊稚子，挽攜情侶，犬於旁躍。年少相從，牧場以外，憂姿其綽。似高門貴第，將離再顧，衹閒愁各。二章調寄水龍吟
非俗非囂，苦絡哀珠，夭者慕之。正無言同去，茫茫是谷，有家曾住，落落惟悲。父采其山，君逢此礦，憤結愁凝何所爲？當時富，指城墟殿柱，王業於茲。 憂花淚葉輕垂，見三兩牛羊一鳥飛。向黃昏時候，先招巫女，中天月色，仍照靈碑。金字塔前，尼羅河畔，貌相如從星斗窺。雙眸死，任高冠岌岌，嚇走鴞鴟。三章調寄沁園春
緩見鴞鴟下，斜從面頰飛。擘開書頁畫來稀。多少幻聲虛狀，高處是星霓。 照耀臨新土，紛紜喚舊悲。待求完滿指遙期。那是天南，那是掌中輝。那是瑞光祥彩，母氏想風儀。四章調寄喝火令
既死仍前路，方行復古哀。月中深谷喚泉來。若見運河人境，相擁泣山崖。 獨向荒山去，全無跫響偕。逝人無數莫須猜。或似柔荑，或似雨前苔。豈似我將超越，一幸竟如獃。五章調寄喝火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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