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安妇幸存者：再不看她们一眼，就再也看不到了

今天在后台回复[猫叔晚安]，我送你一个锦囊。

今天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星期一。

但对于历史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

2012年的今天，韩国的金学淳老人（已故）在解决慰安妇问题的亚洲连带会议上，首次出面作证，讲述自己在二战中受害的经历。

为了纪念她，韩国相关议会，把8月14日定为世界“慰安妇”纪念日。

今天，首尔在路经日本使馆的公交车上安装了“慰安妇”少女像。

今天，中国也有一部电影正式上映。

第一部在中国登上大荧幕的慰安妇纪录片《二十二》。

1

二十二？

这是影片拍摄完成时，中国时存的慰安妇人数。

在此之前，导演郭柯在2012年拍过一部《三十二》，采访了一位95岁的广西老人韦绍兰，她是那时中国存活的32名慰安妇之一。

而到今天，这个数字已经变成了8。

大陆最后一位起诉日本的慰安妇幸存者黄有良老人，恰在今天下葬。

从200000到32到8，历史的车轮滚滚而去，七八十年，不知带走了多少尘封的苦痛。

导演郭柯说：

“如果我们再不看她们一眼，她们就像被一场雪覆盖的山野，默默隐去。”

2

在纪录片《三十二》里，时年92岁的韦绍兰满脸皱纹、身形佝偻，说话却很清晰。

她唱起少女时学的一首民谣，怎么听怎么像是自己一生的谶言：

日头出来点点红，照进妹房米海空。

米海越空越好耍，只愁命短不愁穷。

天上下雨路又滑，自己跌倒自己爬。

自己忧愁自己解，自流眼泪自抹干。

1943年，日军进占广西。

她23岁，背着女儿在山上喂猪。不料，一把刺刀伸来，鬼子把她抓走了。

她被关了起来，房间里还有好几个被抓来的妇人，她们每天都惨遭鬼子蹂躏。

她一心想着逃走，三个月后，终于瞄准了时机，趁鬼子睡着就背起女儿朝小路狂奔而去，直走了两天两夜，一路问一路讨，才总算找到了家。

进门，丈夫第一句话就是：“你还知道回来？”

她一下子哭了出来。

还好婆婆和邻居好言相劝：

是鬼子把她抓走了，她有什么办法？

丈夫不再许她出门，两个人就这么一个砍柴卖草、一个照顾孩子，过了一生、穷了一生。

背上的女儿回家不到一个月就夭折了。

更造化弄人的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知道那是鬼子造的孽。

当她惊慌失措地告诉婆婆时，她想毒死自己、打掉孩子。

可婆婆说，不管是男是女，孩子都得留下，万一她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了呢？

3

这个孩子，就是片中年近七十的罗善学。

因为背着半个日本人的“罪名”，他受了一辈子欺负。

他说，小时候有一次偷听爸妈吵架，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同乡的长辈、同龄的孩子，时不时就要戏弄他，奚落他是个“日本人”。

直到长大该成家了，也没人愿意嫁给他，就这么落了个孤寡一生。

没上过什么学的罗善学看了一辈子牛棚。

谈起自己这一生，他有点激动：

等我老了动不了了，有谁能给我端杯茶吃？

我住在这个地方，谁来理啊？

这个事情是日本人造成的，赔偿我的损失是合情合理的。

是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这样扛了一辈子，多么冤枉。

视频网站上的弹幕，此时全都在刷：

您不是日本人，您就是中国人。

4

韦绍兰老人92岁，还在自己洗衣挑水，每三个月领90块钱的低保费，买5块钱的白菜一吃吃很久。

你一定以为她心里特别苦吧，她一定对这世界没什么善意了吧。

可是2012年，郭柯导演第一次见面给了她500块零用钱，第二天，她硬是塞了4个新年红包给工作人员，打开一看，每人一百。

她不经意地说了句特别有哲理的话：

钱怎么会够？又怎么不会够？

当她回想自己苦难的一生，仍然会泪流满面。

她说：没有哪个比我更苦，我的眼泪都是往心里流的。

可她终归又轻轻地说啊：

这世界真好，吃野东西都要留出这条命来看。

看到这里，无不泪目。

为那些触目惊心的苦难，更为老人乐观生活的顽强。

5

今天上映的这部《二十二》，是对中国记录在册的所有慰安妇幸存者最全的访谈。

来自全国5个省、29个地区的22位老人出镜，讲述了她们的故事。

《三十二》和《二十二》虽然都得到了很多赞赏和奖项，但筹备和上映都非常不容易。

导演郭柯差点卖掉老家的房子来支撑剧组的运转。

而上映所得的票房收益，他会全部捐献给影片的主角，这些幸存的老人。

这些纪录没有煽情、没有愤怒、甚至没有用力，仿佛只是把镜头往老人们生活里一摆，听她们轻轻地讲过去的尘埃。

即便是在电影节要求郭柯改变讲述方式的时候，他也一丝没有妥协。

《二十二》虽然成功上映了，排片率却很低，注定无法睥睨去年韩国上映的同类题材电影《鬼乡》的影响力，成为票房冠军。

但我们真应该去看看，不是为了愤怒，只是为了铭记。

对于这样一部纪录片来说，无关票房，但求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