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魂骑在纸背上

我的目光像做梦一样迷失在那早已没有了花瓣的凋谢的花朵带着一片灰暗的绿叶在清凉而颤动的空气中转着圈，跌落在地上

By 希梅内斯

我的灵魂骑在纸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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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枕边书是《中国小说史略》和《我的灵魂骑在纸背上》，原来自己竟然那么喜欢三毛，往事如昨，万事可能没有结局，王小波写了《青铜时代》，估计也是遵循了鲁迅梳理的唐传奇暗示，今天是大先生的八十五周年，想读到出色的小说，除了美洲大陆的魔幻，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中国小说数千年痕迹，非得读《中国小说史略》不可。

小说的唐代变化，确实言之凿凿，唐传奇里面的假语村言颇多，不知道王小波张大春他们的只有叙事，是不是受其影响，倒是中岛敦的《山月记》里唐朝的惆怅，有几分王小波的萧索，文字嬉戏的结果还有冯唐，他是艳羡的对象，守着堪比黄金的小院，任何东西都可以指点，进退两难的还有历史本身，擅弄文字者丝毫不惧临渊的危险。

因了《滚滚红尘》，我沉浸入陈淑桦的声音空寂，这是三毛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电影剧本，就算罗大佑窥破了胡兰成和张爱玲由热转冷的恣情，红尘之中的悲天悯人，有可能属于你不是我怎知我痛的夏虫语冰，“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的疑问，宿命一直放不过任何人，罗大佑的多情和才华，明显强过李宗盛，好在俯瞰众生，迷失的往往是自己。

或许朱西甯已被我们遗忘得太久，类似要纪念鲁迅先生，其实不读先生久矣，朱西甯年少时，在南京读书时读到了张爱玲，成了她的“粉丝”。后来的事情，初期我和朱先生一样挚爱书，都是拼命的读拼命的买，不同之处在于，朱先生颠簸流离陷在乱世，又走出了乱世，他写出了《铁浆》，成为自己灵魂的写作者，而我像一只愚笨的蜗牛摊在这个不南不北的小城，庸庸碌碌的读着，读着读着，便不知所云了。

未来永远在到来的路上，包括推崇朱西甯的张大春，都属于无法定义的写作者，我能读到昆德拉奥威尔艾科等等，《玫瑰之名》直到改编为电影，我才渐渐看到一些宗教后面的悬疑符号，这对于数年前一定要有个结局的中国小说，和习惯这种读法的阅读者而言，不亚于阅读习惯的灭顶之灾。或许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时间和空间，也不过给那些眼花缭乱的变化一个一个坐标定位而已。

朱西甯对历史传奇的现代书写，大抵王小波与此异曲同工，旧瓶子里到底装的什么，恐怕连写作者本人也驾驭不了的写法，使文字本身闪烁的魔幻色彩，又令我似乎回到了仅仅一百多页的《佩德罗·巴拉莫》，鲁尔福的魔幻，剔除了卡夫卡早晨醒来甲虫的梦中梦，会思维痛苦的虫子，还是属于人的，而而鲁尔福《佩德罗·巴拉莫》直接取消了生死的界限，叙述百无禁忌，人鬼不分倒在其次，死人说话，活人闭嘴，死了的重新返回活人中间，我在哪呢？

因为汪伪政府任职的缘故，胡兰成七十年代的境遇每况愈下，彼时的朱家成了胡先生最温暖的的地方，在胡兰成这件事上，朱西甯怕是最执拗的理想主义者，究竟是不是由于张爱玲爱屋及乌不得而知，至少目前我看不清他在胡兰成与张爱玲关系中的玄机，但朱家属于文学写作者的磁场，或许如他在《铁浆》代序的《一点心迹》中所言：“仿佛我就喜欢这一点点的永恒。”

文字能永恒吗？小说能永恒吗？文学能永恒吗？我是抵达不了，即便殚尽竭虑的阅读，惶恐依然会不时浮现在我眼前，这种“因知网罗外，犹有稻粱谋”的纠结，令我为金钱的多寡担忧，再也抓不住文字之外的任何时刻，它们和我上一刻还相拥在阅读沉浸的文字，消逝的令人唏嘘不已。

插图：Laure Mary-Couégnias 作品

谁在哪儿看灯火熄灭？

火星上什么也没有

一只蛾子飞向深渊

寂静如何沸腾呢？

我怀念微小的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