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初旅】初为人师 | 散文 红豆三

初 为 人 师

红豆三

我走出师范的大门那年岁。带着一脸的稚气，走进另一个世界－－－－－小学教育。这是一个不一样的九月，因为我毕业了。不须面对着我的老师；不须面对着虽然不多但很头痛的作业；也不须面对期未考试的压力。迎来的是一个全新的空间，有我不认识的同事；有我不知道的学生；有我没到过的校园......。在那里我以最认真的态度；用最热情的心；花全部的心血去工作。

记得那是第一次到学校报到。手里拿着学区给的报到单，经过一路好奇，背着一大抱的思绪，来到了我的工作所在地......

一个非常非常偏远的小乡村茶林。我是服从分配来的，走进没有大门的大门，在我面前的是高低不平（严重点可以说是崎岖)操场，左边一座用木板搭好的楼房，右边一座既没窗户也没门，更不用说是粉刷之类的砖瓦楼。报到完了，我才知道刚才看到的砖瓦房就是教学楼，木房是教工宿舍，这下我才彻底明白前几届校友和我说的艰苦条件。

我是教导，学生报到的事由我来管。沏上一杯茶林的绿茶，香味刹时飘满办公室，令我不解的是整个上午竟没有一个学生报到！搞得我赶紧拿过日历，没错！是九月二十日！是今天注册！后来校长和我道明了，才省悟过来，原来乡下人经济紧，注册时间是要一拖再拖的。可我又不明白了，那上课怎么办？往后移嘛！校长这么说。

开始上课了，带上准备了三年的教案第一次正式走进教室，已经成为一名神圣的人类灵魂工程师了，心里无比激动。抬头看到的是黑板上方早已褪了色而且缺了一个角的五星红旗，跟前是一张只有三条腿的讲台，下面是十三个面带惊异的学生。教学楼是没有装修的，可竟然连教室里面都是光秃秃的砖面，突然我觉得那砖面非常刺眼。学生都是带着自家做的书包，穿着总是打补丁的衣服，带着一张充满渴望与求知的脸。我开始讲课，上了我教学的第一堂课，同时也上了我人生的第一堂课，就在这样，以前认为只有在报纸中才有的地方。学生是需要老师的，这和教学条件没关系。

除了打牌之外没有第二种娱乐，不是不会，是没有，绝对没有。我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备课上，只想上好每一堂课，也只有这样才会对得起茶林的学生，对得起茶林的家长。

第二个学期我要调动了，是进城。那天晚上父亲来了，开车来，很迟，听他说是去转关系。第二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说真心话，骨子里总有什么放不下，心里很清楚，那是我的学生。

第二天早上，很早。我整理好行囊，走出不是大门的大门，全体学生都站在路边。刹那间我不知该说什么，也找不到什么适合我说的，没法说！但我心在泣！很痛！村里人恭祝的是一串长了又长又的鞭炮，我不在乎，可学生们......。心里总觉得有什么要和学生说，面对学生一双双満是留恋的眼，一张张流満泪水的脸，一个个单薄的身子，我什么都说不出。很多也很想说，可清楚自己没资格说，我能做的就是拼命不让自己哭。

带着囤満泪的心；装着学生送我的情；载着一大包第一次走上讲台的爱；我进城了。

我进城了！在我内心深处留下一份永远都抺不掉的情。这情将伴我走过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