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带你走黄河》---【留守】7
夏天转眼就过去,沿着河流行走的小路弥漫着秋的味道。霜降,天气渐冷、开始降霜。田野摇曳着五彩,但无法掩饰肃杀的秋凉。房角处,一些老人依靠着孤立的茅草屋,享受着午间的温暖阳光,天地辽阔,他们的身影在秋风中显得很是弱小。
村口有一颗枯树,树下有奶奶站立。很长时间她站立着,宛如秋风中的雕像。老人面容很清爽,衣服也很得体,但前些天的不慎让她摔断了腿骨。一个拐杖已经不能维持她简单的出入。儿女不能长时间请假,她站起来了,她们走了。冷风陪伴着孤立,一种哽咽让我转身离去。
旁边有爷爷带着孙子守护着奶奶,孙子坐在爷爷的架子车里呆呆地望着远方。我走过去逗着孩子,但他很怕生,蜷缩在架子车的一角,紧紧地靠着爷爷。
爷爷说:“儿女都走了,不走不行嘞,老伴一场病花去近2万元,他们要赚钱嘞。”我问:“庄稼收成不行吗?”“哎,种庄稼弄不下钱,十亩地收成万数斤玉米,都卖了也就万把块钱,除去化肥,种子,浇地钱落不下几个。不够住一次医院呢。”
我无语离开,回头望着风中的两代人无法联想天伦之乐。田间地头有许多老者在劳作,树上有许多果实挂着,苹果,柿子树下见不到人们丰收的笑脸。一斤苹果六毛到一点五元,一斤柿子5毛钱,收成不够孩子们往返的路费和耽误的工钱,只能由留守的老人们收多少算多少。
河滩上忙碌的老两口引起了我的注意,走近相谈才得知他们在捡拾上游冲下来的煤炭。老人骄傲的说,捡上一秋能省一千多元冬天用的煤。河堤很高,他们互相帮扶着艰难爬上,走去远方的村庄。
我继续向前,但这些孤寂的身影却久久难忘。老人们渴望孩子的照顾,孩子们希望陪伴的幸福。但祖祖辈辈居住的这块土地却不能给予他们应对医院,学校的费用。他们无奈守望,无奈背井离乡,又有多少时光等待他们富足返乡。子欲养亲不在的悲痛又让多少家庭遗憾。
秋风瑟缩,我裹紧了衣服望去远方,河道的水汽弥漫着视线,前去的路一片迷茫。活着的无奈在黄河沿岸的土地上也许只是一个缩影,却已经让我们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