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俩 甲 山 故 事（廿五）

俩 甲 山 故 事（廿五）

孙万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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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女英雄舍生忘死显大义  真勇士虎穴狼窝夺香躯

说书人喝了几口热水，就如同汽车加满了油料，顿时就有劲头了。

上回书说到老鬼子黑田指挥日伪军兵分两路，偷袭盖东洋山寨。冯锵褚玲带领盖东洋胡子突围，留下郑铁、朱胜和“老山根”到真寂之寺隐藏。

书接上回。

陈铁、朱胜两人跑进寺院，和寺院住持会面，说明意图。智聪长老吩咐小和尚关闭寺门，迅速为陈铁、朱胜剪掉长发，换上僧服。智聪长老嘱咐陈铁装作哑巴和尚，扫地打水，让朱胜和“老山根”装作聋人火头僧做饭。

智聪长老的话音刚落，只听得寺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智聪长老不慌不忙，打开寺门。

一群鬼子伪军手持沾满血迹的大枪，冲进寺庙，前前后后搜查一遍。

一个伪军拉过哑巴扫地僧吼道：“有没有山匪进庙！”

呆滞木讷的扫地僧一言不出。智聪长老颂念佛号，说道：“他是个哑巴。寺院是清净之地，寺门禁闭，从来不问俗事。施主再仔细搜查便知。”

鬼子伪军没搜到胡子兵，离开寺院，朝着东北方向追去。

黑田的兵马沿着山路追出一段路，转过一个山弯，登上一个山丘，发现远处尘土飞扬。黑田催促队伍加速追赶。

此时，正在狂奔的冯锵褚玲等发现后面有追兵。

褚玲对冯锵喊道：“你撤，我断后！你们快上山头钻进密林。”

冯锵对褚玲也喊道：“你撤，我断后！”说罢，勒住马嚼子。战马回旋，绕到褚玲的坐骑后面。

此时，一颗子弹击中了冯锵的左腿。同时，还有一颗子弹击中了冯锵坐骑的一条腿。战马一声嘶鸣，跌倒在地。

褚玲听到马嘶，回头一看，只见冯锵在地上挣扎。褚玲从马背上跳下来，跑到冯锵近前。此时有一个胡子兵也来到了冯锵近前。褚玲和那个胡子兵合力把冯锵扶上褚玲的坐骑。褚玲一个鹞子翻身，也上了马背，骑在冯锵的后面。战马刚起步，一颗子弹击中了褚玲的后背，褚玲落马。

褚玲落马的时，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抽了战马一鞭子。战马驮着冯锵，向北飞奔而去。

在这关键时刻，断后的胡子兵的子弹全打光了。

鬼子伪军发现胡子兵的枪都哑巴了，都驱马冲了上来。鬼子指着褚玲“哇哇哇”乱叫：“花姑娘！花姑娘的干活！”

伪军也一边冲一边喊：“山匪没子弹了！抓活的！”

黑田和吴仁、吴义等驱马赶到。

一个伪军向黑田报告：“报告太君，是个女匪。”

吴仁对黑田说道:“指挥官，这个女匪，可能就是传说中号称双枪女将的褚玲。”

黑田一咬牙，吼道：“死啦死啦的！割头！示众的有！”

一个日本兵翻身下马，砍下了褚玲的头颅，提着头发，把褚玲的头颅挂在马背上。

日伪军继续追击，到了一个两山夹一沟的地带。

吴仁对黑田说道：“报告太君，此地万万不可进去。假如两边有敌人袭击，如何抵挡。”

黑田命令部队停止追击。日伪军撤出战斗，返回罕山老营盘，放了一把大火。顿时，罕山老营盘盖东洋绺子营盘灰飞烟灭。日伪军得胜回营，暂且不表。

鬼子伪军撤兵后，陈铁和朱胜回到山寨，看到山寨房倒屋塌、断壁残垣、横尸遍地，心如刀绞，泪流满面。眼前的惨败景象更加激起了他们报仇雪恨的决心。

陈铁和朱胜在智聪长老和众和尚师傅的协助下，在战场上找到褚玲的无头尸和弟兄们的遗体。他们在山寨后山上掘土挖坑，埋葬了牺牲的战友。众和尚诵经安魂超度，祈求逝者安息，精神永存。

处理好山寨的事情后，陈铁和朱胜要去俩甲山村找周祥瑞大哥，方丈将他二人送出寺院。刚出寺院的门口，就看到有一队人马从南面飞驰而来。

不一会儿，这队人马到了真寂之寺门前。

陈铁、朱胜都看清了来人的面目，两人不约而同地喊道:“周祥瑞大哥！敬之！没想到你们会来这里。”

周祥瑞、敬之等人滚鞍下马。好友意外相遇，自然是互相问这问那。

方丈请大家都到禅房说话，众人步入禅房落座细谈。

周祥瑞问道：“山寨到底是啥情况？兄弟们安危如何？”

陈铁和朱胜详细说了罕山老营盘山寨遭遇洗劫的经过。

陈铁对周翔瑞和敬之等人说道：“我和朱胜正要下山去找你们，没想到在这里相遇了。你们知道山寨遭劫的事情了？”

敬之告诉陈铁朱胜等人：“昨天晚上，春兰、秋菊、令义三人突然风风火火从城里回到家，令义说县城城头的高杆子上悬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是个女人的脑袋瓜子。城门楼子墙上贴着一张告示，告示上写着，大日本皇军取得剿匪重大战果，消灭了盖东洋女匪首托天梁褚玲，捣毁了老营盘匪巢。现将女匪首的头颅示众三日，以示震慑。我们听到这个噩耗后，都非常担心山寨弟兄的安危，就赶到了这里。”

陈铁和朱胜听到鬼子悬挂褚玲人头示众的消息，都暴跳如雷、捶胸顿足。朱胜大骂：“小鬼子灭绝人性，我要下山讨债。再搭上我的一颗脑袋，也要抢回褚玲的人头。”

敬之说道：“小鬼子戒备森严，恐难下手。”

陈铁说道：“我盖东洋英雄，岂能受这般奇耻大辱。周大哥、敬之，我和朱胜下山后，伺机而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能抢回托天梁头颅。你们尽管放心，我和朱胜不会鲁莽行动的。”

见到陈铁和朱胜态度如此坚决，周祥瑞和敬之只好同意他俩下山，嘱咐他俩不可鲁莽行事。

敬之对陈铁和朱胜叮嘱道：“两位小叔，下山后无论得手与否，绝不可在城内久留，要尽快回到坝后新窝棚，我们在坝后新窝棚相见。”

陈铁和朱胜说办就办，做好充分准备后，立即就下山了。

送走陈铁和朱胜后，周祥瑞和敬之等人来到静虚庵，见到了静虚师太，感激话语说了一遍又一遍。

周祥瑞和敬之等人处理好罕山老营盘的事情后，接上冯铿夫人和三个孩子，奔向坝后新窝棚。暂且不表。

却说陈铁和朱胜两人商议好了一个抢夺褚玲人头的计划，来到了紫宁县城。

只见陈铁一声轻装，扮作一名商人，来到牲畜市场。在市场里，陈铁挑选了一匹坐骑，骑着上路跑了几圈，感到满意，就买了下来。然后找到一个旅店住下。

次日一大早，陈铁到旅店附近一个饭店门口，和扮作要饭花子的朱胜接头。

此时的朱胜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目光呆滞。手捧一个黑瓷大碗，正在饭店门口乞讨。

陈铁走近叫花子，递给叫花子几张钱票子，低声说道：“买些吃的去吧！”

其实这句话是陈铁和朱胜的暗语，意思是：一切顺利，按着计划行动吧！

叫花子接过票子，面无表情，转身离去了。

当日下午三点整，叫花子来到紫宁县城门外。只见城门外不远处，立着一根三丈高的木杆子，木杆子顶端悬挂着一个血迹斑斑的人头。杆子下面，进出城的行人脚步匆匆，偶尔有人抬头看上几眼。距离木杆子不远处，有两个伪军士兵正在持枪站岗。

只见傻乎乎的叫花子磨磨蹭蹭地来到木杆子下面，抬头仰望人头发呆。

突然，城门处传来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枪声，两个站岗的伪军应声倒地。

叫花子听到枪响，窜到木杆子下面。四肢并用，敏捷得像只猴子，蹭蹭蹭，地爬上木杆。瞬间从怀里掏出匕首，割断绳索，摘下人头，纵身一跃，跳下了木杆。

此时，陈铁骑着骏马，正好来到木杆之下。他用力一勒马缰绳，马立刻止步。叫花子提着人头，翻身上马。陈铁用力挥动马鞭，双脚合力一蹬马的跨下，快马如飞，朝着东北方向狂奔而去。

陈铁和朱胜夺回褚玲头颅以后，马飞疾驰，直接到了罕山老营盘，见到留守的胡子老兵老山根。三人找到埋葬褚玲尸体的坟头，掘开土堆，安葬好褚玲的头颅，让褚玲全尸入土安息，了却了一桩心事。二人望着空旷山寨里的一片废墟，伤感惆怅。陈铁对朱胜说：“真的不知绺子山头何时再度复兴？”

此回结束。若问盖东洋山寨还有复兴之日吗？且听下回分解。

孙万林，笔名山叟，网名幽谷听风。内蒙古自治区作家协会会员。祖籍山东莱州，生于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翁牛特旗解放营乡西山村。曾在部队班排连营团各岗位上工作过。转业后，在赤峰市国土局、赤峰市建设委员会任纪检书记、调研员、党组成员等职，已退休。先后有100多万字文学作品在国内各种报刊、杂志、出版社发表。其中，1988年，军事学术论文《实行“两个结合”建设具有中国特色国防后备力量》，在“全军国防后备力量建设学术研讨会”上，被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和军事科学院评为优秀论文，并被军事科学院《论国防后备力量建设》论文集收录刊发。农村题材30万字长篇小说《山水依依》于2009年底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并在《内蒙古晨报》连载。《俩甲山故事》是他的第二部长篇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