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扫六合 樊口风雷激
秦王扫六合 樊口风雷激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这是唐代诗人李白对秦王“扫六合”的赞颂。只有这位伟大的诗人不为“焚书”所忌,“坑儒”所悸,站在历史的高度,热忱地歌颂了秦始皇“挥剑决浮云”的历史功绩。
但是,秦始皇扫六合,大驾临樊口,受俘楚王负刍却鲜为人知……
据明·冯梦龙编的《东国列国志》载曰:“秦王政发驾,至樊口受俘负刍,以杀君之罪废为庶人,命王翦合兵鄂渚,以收荆襄。于是,湖湘一带郡县,望风惊溃。”
这就是说秦王大驾临樊口受俘楚王,楚王负刍则是以袭杀其兄楚哀王而得王位的,秦王在樊口受俘楚王负刍时,以杀君之罪,废楚王负刍为庶人。同时命前线最高军事指挥官大将军王翦合兵鄂渚,为收荆襄,作军事上的战略布署。
话还得从头说起,据《东周列国志》载曰:“秦王复
谋伐楚,问于李信曰:‘将军伐楚之役,用几何人而足?’李信曰:‘不过二十万人。’复召老将王翦问之。王翦对曰:‘信以二十万攻楚必败,以臣愚见,非六十万不可。’秦王私念曰:‘老人固宜怯,不如李将军壮勇。’”
秦始皇二十二年(公元前225年),李信率二十万大军攻楚结果大败而还。秦王复召王翦。王翦曰:“大王必不得已而用臣,非六十万人不可。”秦王准奏。王翦则向秦王乞要美田宅数处,秦王依批。军行途中又复遣使者求园池数处。副将蒙武曰:“老将军之请乞,不太多乎?”王翦密告曰:“秦王性强而多疑。今以精军六十万畀我,是空国而托我也,我多请田宅园池为子孙业,所以安秦王之心耳。”由此可见,王翦不仅是一个将帅之才,而且还是一个谋臣,深谙君臣之道,通晓天地人寰。这是王翦向秦王请乞“田宅园池”的伐楚前奏曲。《史记》、《资治通鉴》等史记都传为佳话。秦始皇二十三年(公元前224年),楚王负刍四年,王翦率秦六十万倾国之兵伐楚,楚将项燕率四十万大军御敌,结果大败于汝阳、东冈地域,再败于永安城,秦军又攻下西陵,王翦使蒙武分军一半,即30万大军渡江攻占江南军事要塞鄂渚,传檄湖南各郡,宣布秦王威德,自率大军径趋淮南,直捣楚都寿春,一面遣人向咸阳告捷。项燕往淮上募兵未回,王翦乘虚急攻,城遂破,景骐自刎于城楼,楚王负刍被掳。后被大军囚送于鄂渚樊口秦军兵营。
这就是秦王驾临樊口,受俘楚王负刍的由来。
再说王翦已平定淮北、淮南之地,谒秦王于鄂渚。秦王于樊口召集最高军事会议,嘉奖王翦伐楚有功。然后对王翦曰:“项燕又立楚王于江南,奈何?”王翦曰:“楚之形势,在于江、淮。今全淮皆为吾有,彼残喘仅存,大兵至,即就缚耳,何足虑哉!”秦王曰:“望将军年虽老,志何壮也!”秦王在樊口作了一系列军事上的战略布署后,启驾回咸阳,仍留王翦兵,使平江南。
据《鄂州历史铭文》载录:“公元前224年(楚负刍五年),秦攻楚,俘楚王,秦王从汉水至鄂渚樊口,将负刍废为庶人,楚亡。”秦王大驾临樊口,“将负刍废为庶人”,那么,楚王负刍究竟是掳于荆州郢城,还是凤阳寿春呢?此时楚王负刍的国都究竟是在荆州郢城,还是凤阳寿春呢?这对于弄清王翦伐楚,秦王大驾樊口受俘负刍是十分必要的。
据《东周列国志·封建地图考》载:“楚:熊绎封丹阳,今湖广荆州府归州东北七里丹阳城是,文王始都郢今荆州府城北十里纪南城是。至平王更城郢,今荆州府东北三里郢城是也。昭王迁都在襄阳府宣城县南境,旋还郢。至襄王,东北保陈城,即开封陈州也。考烈王迁巨阳,在陈州东境。又东迁寿春,今凤阳府寿州也。”由此可见,随着楚国不断开疆拓土,此时,楚王负刍的楚都并不在荆州郢城或荆州地域,而是在凤阳寿春,楚都已于前几代人的考烈王就迁到安徽的寿春。此时的楚国除荆州外,还有淮南、淮北,吴、越也尽入楚国版图。可见楚王负刍应是俘于凤阳寿春的。
又据《东周列国志·安》(简介):“楚自周桓王十六年,武王熊通始强大称王,自此岁岁并吞小国,五传至庄旅,始称霸。又五传至昭王珍,几为吴灭。又六传至威王商,兼有吴、越,于是江、淮尽属于楚,几占天下之半。怀王槐任奸臣靳尚,见欺于秦,始渐衰弱。又五传至负刍,而国并于秦”。从以上载录中,可以看出楚国地域及楚国都城的变迁,又可以看出楚国历代兴衰发展演变过程。
此时楚国的地域与日后“三国”时的吴国相似,吴国当时的地域有六郡八十一州及荆楚地域。但是,此时楚国的地域比日后 的“三国”吴国地域还要大,“几占天下一半”。我们从“封建地图考”及楚国“简介”来看,楚国当时在列国中实际占有长江中、下游广大地区,那么樊口作为千里疆域的长江中间地带,既是军事要塞又是战略要地。王翦大军攻占永安城,又下西陵,就迫不及待地分兵30万渡江抢占鄂渚,屯兵樊口,致使楚国整个江南处在“风雨飘摇”之中。秦皇以60万空国之兵托王翦,前线劳军,大驾临樊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命王翦合兵鄂渚,以收荆襄,于是湖湘一带望风惊溃”。日后的吴王孙权建都于武昌,也正是因为樊口是军事要塞,又是战略要地,是和秦王一样的战略谋虑。
冯梦龙编的《东周列国志》是一部很难得的研究东周
列国的“正史”。《东周列国志·读法》曰:“《东周列国志》与别本小说不同,别本多是假话,如《封神》、《水浒》、《西游》等书,全是劈空撰出。即如《三国志》最为近实,亦复有许多做造在于内。《东周列国志》却不然,有一件说一件,有一句说一句,连记实事也记不了,哪里还有功夫去添造。故读《东周列国志》,全要作正史看,莫作小说一例看了。”我十分认同以上的看法,读冯楚龙编的《东周列国志》应“全要把作正史看。”我最近拜读了《史记》、《资治通鉴》等史料,及有关秦始皇传记等几个版本,发现对秦始皇樊口受俘负刍的记载,要么只言片语,要么语焉不详,唯有冯梦龙编的《东周列国志》最为“详实”,又为“可信”。我想,冯梦龙在编《东周列国志》时,也肯定读了这些史料,而且还要多,研究的还要深刻。他的《东周列国志》我认为是研究“东周列国”史料的“结晶”。
《楚国演义》也戏说了秦王在樊口设“受降台”,收俘楚王负刍那风云激荡的故事。
拂去鄂州东周时期那段尘封的辉煌岁月,仿佛看到那巨人伟岸的身影;又仿佛听到那地动樊口、樊山摇的历史脚步声。金戈如卷席,铁马鏖战急。秦始皇扫六合,樊口风雷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