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周末特刊】钮绪宏：【梦回长安】（小说）
梦回长安
文/钮绪宏
这是一场妖娆的大雪，若水公子的营地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千面营帐如同一朵朵洁白的云彩，错落有致，凹凸分明。近野，玉树琼花，凌寒绽放。远山，粉妆玉砌，一片苍茫。
就在昨日，京城捷报传来，若水所部的天下苍生而战的攻坚战顺利收官。将士们高唱凯歌，准备着班师回朝。漫天飞舞的雪花似是专程赶来见证这场彪炳史册的盛事，纷纷扬扬，舞袂蹁跹。仅半天功夫，一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林海雪原就呈现在眼前，回长安的道路被银装素裹的雪域之境彻底湮没。
入夜，大地一片静寂。地面上白皑皑的积雪折射出清冷的光辉，营帐外燃起了一堆旺旺的篝火。长期浴血奋战的紧张心弦这一刻松懈下来，若水公子摘盔卸甲，与大王、书记官围火而坐，言战事、话长安，壮怀激烈，声调慷慨。篝火上的烤全羊滋滋地冒着油光，烧酒也已端上。于是烈酒美食，落入肝肠。乘着三分豪气，七分剑光。吟唱把酒问青天，今夕是何年？直至午夜方寝，梦回长安。
戊戌之初，长安落下了一场壮美的盛雪，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旬，长安宫阙，无边琉璃，玉阶空地，园林池苑全被罩上了厚厚的一层白雪，长安成了一座如梦如幻的雪域之城。
公子纵马奔驰在城外的官道上，马蹄四溅，雪花飞扬，寒风掀起披风猎猎作响。公子摸了摸挂在鞍旁的龙渊，感觉剑鞘一阵阵颤动，似要脱鞘而出。于是摘下酒囊，仰头喝下一大口烈酒，猛甩一鞭，马踏飞雪，风驰电挚，扬一路琼花碎玉。
远远望见长安城，一位佳人在城门之上迎雪远眺。哦，原来是倾城！倾城双眸柔情似水，在一片纯白的世界里，洗去了岁月的尘染。长安城前，仅此一眼便温软了公子刀光剑影，转战南北的流年。接下来玉璧轻挽，香风盈面，公子便入了倾城的长安。
雪落长安，落下了公子的倾城红颜，一片片，一瓣瓣，渗入若水心间。倾城的三千青丝，浅浅素香，如空谷幽兰。倾城的丰腴娇躯，独秀一枝，如玉树琼莲。倾城的醉美笑靥，温柔飘落，如桃花惊艳。倾城的雪中舞，飘逸灵动，如天外飞仙。倾城的曲，幽怨缠绵，如沅湘悠远。倾城的词，豪放温婉，如春风烈焰。倾城衣袂飘飘，蛮腰轻展，惊艳了长安半边天。
长安乐坊，帘幕深处。倾城一曲《梅花泪》，琴声婉婉，曲意悠悠，公子无尽嗟叹。公子拿出龙渊，舞出独孤九剑，剑气萧萧，诉尽半生悲慨。烈酒红颜，曲罢推盏，杯杯饮尽豪迈。这一曲琴箫合奏，响遏行云，声震九天，雪凝的高山潸然泪下，冰封的白雪涓涓始流。接下来如期而至的雪花，五瓣并举，随风曼舞，轻轻飘落在公子的心头，填满了公子的所有词曲，丰美了公子梦里的盛世长安。
翌日，五更。一声嘶哑的号角声打破了寒夜的静寂，公子在梦中被惊醒。于是披衣而起，走出辕门，营帐外白茫茫一片，积雪封闭了所有的道路。一阵寒风袭来，公子打了一个冷噤，醉意全消，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南柯一梦，是梦里回到了长安。
雪落长安，落下若水公子的梦里云烟。春天的云间桃花，夏天的荷塘月色，秋天的层林尽染，冬天的漫天雪花，这些都沉淀着不朽的记忆。伫立雪峰之上，公子感慨万千！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雪花终变成了雨水，淋湿了公子的青衫，空旷与静谧中诗意依然。
银河乍泻浪飞溅，飘落凡尘妆九天。
公子晓梦迷蝴蝶，绣屏日寒玉生烟。
人杰一曲琴梅雪，慷慨变徵行路难
峰回路转不见君，悠悠我心梦长安。
文中图片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钮绪宏，笔名若水，白河县人。中共党员，供职于白河县教育体育局，白河县文联会员。热爱生活，爱好文学，工作之余喜欢在文字中行走，以文会友，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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