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文人爱钻山 / 贺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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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558期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蓝田文人爱钻山  
文/贺万春
我忽然萌生出这个结论:蓝田文人爱钻山。这不是痴人说梦,是活生生现实的写照。文人爱山的嗜好,本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因为有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之说。可是,在蓝田,你不得不惊讶那些文人墨客对高山流水执着的追求和爱慕,他们的精神状态起码深深地打动了我,让我不得不冷静下来认真思考,到底是什么魔力缠绕住他(她)们,竟况日持久地奔跑在这秦岭山地中?数年来,无论春夏秋冬,他们都拉帮结派乐此不疲地往山里跑,这种现象终于引起我的兴趣,我要解读他们的灵魂,给世人一个满意的答卷!

首先要指出的,文人热爱蓝田山,这可上溯到历史的纵深处,是有些传统性的。可是,在当代的蓝田,文人爱钻山,竟然常态化了。也许因为蓝田山既高大又险峻,有让人难于言表的感动;也许因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和山水结下不解之缘,我想二者兼而有之。文人一旦盯上了什么,就要大作文章的。众所周知,唐代的宋之问、王维等人就看中了蓝田山,他们竟然在蓝田辋川的深山老林中建起家园,且形成规模。因而也招徕三朋四友,游山玩水,谈诗论道,把那个辋川二十景逛了个够,又为世人留下文墨典籍。那时,前来王维辋川别业的文人墨客络绎不绝,有一件事就可证明,可能那时都常态化了。

蓝田白鹿原上有一个村名曾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村子叫“聚贤坊”,也有人称它“聚仙坊”。无论贤也罢仙也罢,二者都是大气的。这个村子可能因聚集过或者居住过大批贤士或仙人,就落下这个有历史厚重感的名字,一个不同凡响的村子!可是,昔日探讨这个村名来历的人却不多,但不争的事实是:村中却有许多历史遗迹。

我是蓝田白鹿原人,最初听到这个大雅不俗的村名就有些惊讶。然而,毕竟自己平民一个,这样叫就这样叫,也不以为然。可是,当代社会,蓝田竟然出现了不小的文人群体,特别那些出生地在白鹿原上的文人,就考证诠释起这个村子,终归弄清了它的来龙去脉,让这个闪耀着光芒的村名真相大白。

前文提到来蓝田探访王维的三朋四友络绎不绝,这蓝田距昔日的长安城虽说咫尺之遥,但在交通极其不便的唐代,要去蓝田辋川探访王维谈何容易,即使不徒步骑驴坐牛车,也只有上白鹿原前去辋川才是终南捷径。尽管这样,一天还是不能到达目的地,赶天黑下来,必须在蓝田这个叫聚贤坊的地方附近,下塌住一晚客栈,翌日方可再上路,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因为,我们村子在聚贤坊之西十里之地,距西安古城六十里,有老前辈讲:早晨出发徒步一天,麻差黑才刚进西安城。那么,这聚贤坊一带就更不能例外了。况且,这个聚贤坊也算得上白鹿原上最东边的村子,过了这村不远处,就要下白鹿原坡,淌辋川河,钻辋川山了。所以,聚贤坊之地是从长安城出发走一天,在这儿下塌歇息最理想的住宿休整之地,这是天造地设的一个最好驿站。

在唐代,从长安城去蓝田白鹿原有两条东西横亘的官路(这是考证出来的),二十世纪的白鹿原人还记忆犹新:一条在原南端,由长安城而来的车马行人,途经蓝田女娲村的太平寺(传说这寺为武则天所建)、郗家街、杨孔寺(曾有某皇后来到过,且在附近建娘娘庙一座)、聚贤坊。这一路走来,文物古迹不断。另一条在原北端,由长安城而来的皇帝御驾直抵蓝田原上那个清凉寺。之后又有延伸向东的跑马御道,途经几个村子,给那里的人们丢下一条卓尔不群的官路,这是我耳闻目睹到的。那时的文人墨客去辋川会王维,绝对不会舍近求远走原下蓝川道,那样的行程,怕三天也不能到达辋川。由于去辋川走白鹿原是首选之路,因而,聚贤坊之地也就成为文人墨客骚人拜访王维必经的往返之地。文人也罢,神仙也罢,若去辋川,聚贤坊就成为一天征途上最大的驿站。因为这个历史原因,聚贤坊的村名就这样形成了!

我们从聚贤坊村名的形成,了解到唐代的文人墨客因造访王维常去蓝田山,从而爱上蓝田山水这一事实,并且以王维为核心,形成辋川文化。讲这一段故事无非为了说明历史上,文人早对蓝田山产生兴趣,蓝田山在中国文人心目中的重要地位。数年来,由于蓝田学者张效东的辋川文化研究,让辋川文化在新时代得到进一步弘扬,也让辋川山水焕发了青春,从而形成一股辋川热,大大吸引蓝田文人乃至西安地区文化人对辋川的光顾。近水楼台先得月,近几年来,蓝田文人即进行了有组织的文化采风活动,又有文人驴友的自动组合自发探访,关注光顾辋川山水成为时代一个亮点。由于社会交通工具的发达,为文人的出行提供了最方便的条件,更显得文人们深山老林寻幽探胜的频繁,其社会轰动和影响力也就不言而喻。

蓝田文人爱钻蓝田山也体现了文人传统思想的继承。然而,在新时代,蓝田文人热爱蓝田山更显得有些疯狂。王维的辋川别业虽然看不到个究竟,但辋川二十景还是可以找到蛛丝马迹,辋川文化毕竟成为一种现象。蓝田文化学者张效东对辋川文化进行多年的研究和开发,卓有成效。因此,文人墨客和诗佛崇拜者像朝圣一样来到辋川,读山赏景,追忆前贤,体味沧桑岁月,感受辋川文化,而蓝田文人却做了急先锋。

在蓝田山中,又一个最大看点是蓝关古道。“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韩愈对蓝关古道作了最大的宣传,感谢这位大文豪,让蓝田山水名扬天下,让蓝关古道永载文学史册,让中国文人永远沐浴文学名句的阳光雨露!

有许多蓝田文人很感兴趣地一次次去实际考察论证蓝关古道,仿佛有一种历史的责任感。他们来到古道上,搜寻查勘那一个个古道遗迹,又仿佛要追回昔日的繁荣。他们缅怀开创古道的仁人志士和劳苦大众,为他们写诗撰文,歌功颂德,弘扬这优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当代蓝田文学艺术繁荣昌盛的有力见证!

山水游记是散文写作必不可少的内容之一,而蓝田山水为蓝田作家提供了最便捷的写作条件。蓝田作家爱游山玩水,我觉得一方面出于人性对大自然环境的感知了解,更体现在他(她)们对真善美的追求,这是文人修心养性的需要,这种欲望谁能阻挡得住呢!数年来,蓝田许多文人跑遍了蓝田知名的山水,辋川、古道自不必说,玉山、王顺山、歪嘴崖、葛牌古镇更不在话下。在蓝田的秦岭山地里,有许多不出名但却被蓝田文朋诗友看中的幽胜地方率先被他(她)们涉猎。为追求奇特和完美,他们常常以探险家身份出现,攀爬一天竟然人迹罕至,走投无路,在绝望中获得新生,有惊无险,反而感受多多!

仁者以山为乐,智者以水为乐,自有他们各自的道理。昔日有友问之,不置可否。现在思索起来,无非这样:仁者多为善者,善者爱人,仁善结合必为美,高山仰止,那高大而美丽的形象可感动仁爱之人,怕是仁者见仁以群分之的缘故。文人追求的是真善美,这大自然的载体高山峻岭就是真善美的化身。无怪乎蓝田文人爱钻山,他们要在大山中寻找乐趣,陶冶情操,释放感情。以快乐来融合,以毅力来征服,以理智来理解。个个都是演员又是摄影师,装扮点缀了高山,收获了壮丽的山河,以心中爆发出最真知妁见的感想展示自己,抒写人生!

关于作者
贺万春:1939年9月生人,西安市蓝田县人,从事散文创作二十余年,出版三本散文集,现为省市作协会员,省散文协会会员。虽已耄耋之年,不辍创作,犹喜哲理散文。微信名夕阳无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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